看着霁寒与那男子交谈甚欢,雪儿竟不自觉的开始冒虚汗。
终于熬到了霁寒回来,雪儿连忙将自己缩倦在了霁寒的阴影里,生怕邻桌之人看到自己,谁知霁寒竟故意挪开了身子,雪儿瞬间被暴露无疑。
雪儿硬着头皮,抬目正好看到邻桌之人正冲着自己点头。
“姑娘的爱慕之意,在下已帮姑娘传达!姑娘是否需要与在下调换一下位置?也好方便与之交谈!”霁寒忍不住嘴角上扬。
雪儿却气鼓鼓的瞪着霁寒,恨不得在他好看的脸上来一巴掌!
“姑娘!你不会真有这种癖好吧?”一侧的阿尘一脸担忧低声细语道。
“我是故意气他的,这你也相信!”雪儿低语,扭头对着霁寒款款一笑道:“多谢公子好意,公子难道不知,距离才能产生美吗?”
正当雪儿说着,霁寒邻座那个中年男子便起身来到了雪儿面前。
雪儿顿时慌了神。
那男子对着雪儿拱手施礼,取下了腰间的挂饰道:“听寒公子说,雪儿姑娘很喜欢这玉佩,这玉佩,原本就是他人相赠,姑娘若真心喜欢,说明玉佩与姑娘有缘,那便送与雪儿姑娘吧!寒公子的玉佩,我就不收了,还请姑娘替我转交给寒公子!”
那男子说完便将那个梧桐花形的玉佩和霁寒的玉佩一同递给了雪儿,雪儿一愣,连忙起身接过谢道:“多谢割爱相赠!”
“无妨!无妨!”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雪儿俯身坐下,心中却莫名的更加恼怒了起来。
“阿尘!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雪儿垂目。
“可这些?”阿尘看着面前动也未动的珍馐佳肴一脸不舍,但还是听话的起身扶起了雪儿。
小舟上,雪儿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回想起了这枚玉佩还是在瓮城时,自己送给霁寒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这枚玉佩却依旧洁白无瑕!
突然小舟晃了晃,雪儿手中的玉佩瞬间脱离了掌心,掉入了河中。
雪儿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捞,可冰凉刺骨的河水早已将玉佩吞没。
“怎么办!怎么办!?”雪儿望着茫茫的燚河,顿时悲从心生,眼泪不争气的涌出了眼眶。
“不就是一个玉佩吗!姑娘回头再买一个还回去,不就得了!”阿尘不解雪儿为何如此紧张这个玉佩。
“我真笨,连唯一送给他的东西,都保护不好!这是我与他唯一的联系了!今后怕是真要与他再无任何牵绊了!”雪儿顿时凄凉道。
“怎么会,寒公子对姑娘的关心,阿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又怎么会因为丢了一个玉佩就断了联系呢!”阿尘不明白雪儿为何伤心,拉住了雪儿的手安慰着。
“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一想到霁寒娶了碧珠,霁寒的疏远,雪儿就忍不住抱着阿尘哭了起来。
却没看到,此时小舟底部已开始渗水,渐渐的没过了脚面。
小舟越行越远,突然撑船的船夫失声大喊道:“不好了,透水了!透水了!”
雪儿顿时止住了哭声,看向了舟底。
“姑……姑娘现在怎么办!”阿尘看着舟底的水越升越高惊恐万分道。
雪儿擦干了眼泪,起身看向对岸,这里离岸边,至少百丈,河水刺骨根本不可能游到对面,若真如阿尘所言怕是还未游到对岸,魂魄就会被吞噬了!而周围的船只也离自己甚远!呼喊声根本传不过去!
“救命!快来人呀!救命呀!……”阿尘起身大声呼救。
“救命啊!快来人呀!船要沉了!救命啊!……”那船夫同样一脸紧张,连忙随着阿尘一起大声呼救。
冰冷刺骨的河水让雪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没有更好的办法,眼下只能呼救,可这么远,又怎么可能听到,雪儿看着渗水处,用脚去堵,可根本堵不住,雪人连忙脱了衣服,揉成一团堵住渗水口,虽然渗水变小,可依旧阻止不了水位升高。
雪儿内心越来越慌乱,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雪儿冷静下来,看向了舟底渗水的地方,有明显凿刻的痕迹,露出的木头很新,还残留着一些未冲掉的蜡痕。
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雪儿瞬间想到了阿尘之前的话,顿时心便凉了半截。
若真有人想害自己,那肯定早已算好了时间,不会让人发现,更不会让自己有机会被救!
河水的冷没过了雪儿的手臂、膝盖,让雪儿整个人变的麻木,阿尘与船夫更是拼命的呼喊着,可并没人发现他们。
雪儿焦急万分,可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船渐渐没入水底。船夫惊慌不已,纵身越进水中,拼命向着岸边游去,很快河底的黑影便朝着船夫游了过去,只见船夫一阵挣扎哀嚎,人便已渐渐的沉入了河底。
阿尘则惊恐的看着这一切,连呼救都忘记了!
雪儿紧紧的握住了阿尘的手,任由河水没过了腰。
“姑娘!阿尘能遇到寒大哥跟姑娘,已经很知足了!下辈子,阿尘还要做姑娘的侍女!还跟姑娘在一起!”阿尘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道。
“不会,我们不会死!蝼蚁尚且偷生!我们要好好活着!”此时的河水已经彻底淹没了雪儿,雪儿用力拉起阿尘,将她举出了水面。
刺骨冰凉的河水,灌入了雪儿口中,让她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何人,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非要要自己的命!
意识模糊间一双有力的手将雪儿拉回了河面,一同救起的还有阿尘。
霁寒看着浑身湿透,全身冰凉的雪儿,想也未想便脱下了衣衫将她裹住紧紧拥入了怀中,一边还不忘催促着船夫快些。
一路上,雪儿就这样被霁寒抱着,抱的很紧,熟悉好闻的兰花香,让雪儿这几日的烦闷,空虚,烟消云散,换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安心。
客栈内,燃着的火盆,被棉被裹着的雪儿,阿尘焦急的看着还在昏睡的雪儿,心中不停的祈祷着。
候在门外的霁寒紧抿着薄唇,早已料到是谁在雪儿的舟上做了手脚。
门被推开,打断了霁寒的思绪。
“寒大哥,姑娘醒了!多谢寒大哥的救命之恩!请受阿尘一拜!”阿尘说完便要屈膝跪拜,却被霁寒一把拦住。
“燚河河水冰冷,你去吩咐店家,熬些驱寒的姜茶来!”霁寒微笑着吩咐道。
“我这就去吩咐!”阿尘急忙转身下了楼。
看着阿尘走远,霁寒进了房间。
“待雪儿姑娘暖和些,我便送姑娘回府!”霁寒看了看此刻没有大碍的雪儿颔首道。
“我自己可以回去,就不劳寒公子费心了!”看着霁寒湿漉漉的衣衫,雪儿心中虽很感激,但一听到霁寒如此疏远的话语,便置气用同样的语气回道。
“雪儿姑娘乃是冥尊的爱徒,今后自然也是我要保护之人!我会护送姑娘安全回府!”霁寒的回答让雪儿一愣,但当看到霁寒腰间与丁墨腰间一样的令牌时,顿时明白了霁寒的言语!也明白了为何会出现在冥尊的船上!
“就因为我是冥尊的徒弟,你才会出手救我!是吗?”雪儿眼神黯然,说着气话道。
“我会候在门外,姑娘有事可随时吩咐!”谁知霁寒竟全然不顾雪儿此刻的恼怒,转身出了房门。
这让雪儿瞬间僵住,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变的如此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