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张符箓有八张都炼制成功，林辰心里却并没有多么兴奋。
反而心中有着一股压抑的感觉。
这一夜，林辰将睡着了的白芸抱回床上之后，再度一人返回了静室。
蒲团之上，林辰的眉头紧皱着，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两次绘制的失败？
明明绘制的过程都如先前一般行云流水，符文和回路也都是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的间隙。
可这两次炼制却是毫无征兆的失败了。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丝狡黠的月光从窗户中透了进来，照在了林辰的脸上。
虽然修仙界有着超自然的灵气，但在许多自然规则上依然和林辰原本的世界保持着一致。
例如四季的变换，又如这月亮的阴晴圆缺。
阴晴圆缺？
林辰突然从蒲团上跳起。
迅速绘制了十张下品的符箓，随后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边角，确认十张下品符箓的符文都精准无误之后，开始了尝试。
很快，一张张的半成品随着林辰将最后一笔补齐，自然地从四周吸收起了灵气来完成最后阶段的变化。
林辰的目光也死死盯着。
不多时，十张红光内敛的符箓整齐地排列着。
符箓最终的成型时间极其的迅速，饶是以林辰的眼力也只是根据红光闪烁的先后记下了一个大概的顺序。
先前测试之时，十张符箓林辰都是留下了一笔，随后也是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逐一补足，而所有的符箓也大致是按照先后填补的顺序完成了最终的蜕变，只有第五张和第六张成型的时间相差了那么一瞬。
而这瞬间的变化，就是林辰想要寻求的答案。
在符箓绘制的一瞬间，四周的灵气会在符文的牵引下自动填充进符箓当中，在修仙界中，一处自然空间的灵气浓度是固定的。
林辰所在的平阳巷并没有灵脉之类的福地，甚至连防护的法阵都没有。
虽然下品和中品的符箓吸收的灵气并不多，但在最后蜕变的时刻依然会被周围的灵气浓度所影响。
而灵气是一种无形无色的物质，除了能被有灵根资质的修士感受到以外，也只会被一些本身能牵引灵力的物质所吸引。
那自然空间中的灵气是如何逸散和补充的呢？
林辰结合自己这二十年的见闻分析一番后，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答案就是潮汐。
修仙界也有大海，但林辰所说的潮汐却并不是海水的潮汐，而是灵气受到月亮牵引自然产生的一种潮汐状况。
先前的两次失败有可能就是在最后蜕变的时刻，刚好遇到了灵气“退潮”的情况，周围环境的自然灵气不足，导致符箓在最后时刻无法吸收到足够的灵气而蜕变失败。
也难怪所有的大宗门和坊市内的修炼室都有着防护法阵的存在，要知道修炼室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是宗门或者坊市的核心位置，若是外敌入侵到这些位置，防护法阵也不过是比窗户纸厚上一分。
防护法阵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抵御外来的攻击，而是为了隔绝修仙界自古存在的灵气潮汐，同时也是为了隔绝其他修士在突破过程中引起灵气的剧烈变化对他人造成影响。
明白了失败的原因，林辰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制符成功率可是关乎着他接下来的计划，每差上一分，便代表着后续的收益降低一分。
夜深时分，林辰躺到了卧室的床上，没多久一个温热的身子便主动靠了上来，在林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感觉要害被一片温暖湿润包裹着。
半晌之后，白芸从被窝中钻出一个脑袋，浅浅笑道。
“夫君深夜一个人呆在静室，心中必然是有着烦恼。”
“修行的事情芸儿不懂，芸儿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一方天地内，让夫君暂时地忘却烦恼。”
说完，便潜了下去。
林辰轻抚着垂在自己腰肢两旁的秀发，心中感叹良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天亮之后，林辰再度来到了坊市之中。
只是这一次并未和先前一般去往万宝楼，而是来到了碧水阁。
林辰还未进门，便听到了掌柜的在训斥弟子的声音。
“本月所有人的绩效扣一半，严宽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今日便离开碧水阁吧。”
“东家虽是仁慈，但老朽决不允许我碧水阁有异心的人存在。”
“若是再出现前日那般的情况，就自己去东家面前请罪吧，面对一位中品符师，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散会吧。”
林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看见一名年轻弟子眼神黯淡地走了出来，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头上的牌匾，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等到林辰进去，店内所有人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只有老掌柜一个人在柜台后边。
这一刻，那似乎永远都在闭目假寐的掌柜双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直到林辰轻咳了一声，老掌柜才回过神来。
恭贺了一下林辰，“数日不见，林道友这修为是又突破了。”
林辰回应道，“侥幸突破而已。”
距离林辰初次上门，也不过是过了数月的时间。
短短的时间内，林辰以四十高龄连续两次突破，饶是以老掌柜的见识，也是生平仅有。
老掌柜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林道友此次可是炼制出了中品的符箓需要售卖？”
林辰上次从店铺离开，可是携带着数十份的材料，林辰先前就已经能炼制中品的符箓。
时隔这么久，想必林辰已经将手里的材料炼制完成。
在老掌柜的注视下，林辰拿出了装着符箓的储物袋，轻轻推到老掌柜的面前。
老掌柜接过便开始清点数量，地火符四张，冰枪四张...
数着数着，老掌柜的面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林道友，老朽记得你上次从店里似乎只购置了各类原料五份？”
林辰脸上依然是挂着淡笑，“侥幸而已。”
老掌柜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林道友的符道造诣竟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