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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诺大黑暗中脱身而出的蔚蓝色天空下,帝王书房门口台阶上,一个侍卫和一个仆人开始享用简单的早餐,没吃两口便看到御膳房的丫鬟提来了五份汤来食,粥足饭饱二人起身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在书房外继续侯上,丫鬟收拾走了碗筷,给剩下二人盛上粥便回至御膳房。剩下二人默默食用着温香皆备的早餐,准备好了开始一天工作的心情。正当丫鬟来取碗筷之际,书房内传来用膳的吩咐,于是左边的仆人将准备好的和他们四人不同的一份粥食端进书房呈于皇子面前,仆人在皇子看向自己并还未将粥食置于桌上之时,问道:“再需备几样御膳么?”。皇子看了看置于桌上的粥食说到:“不必。”奉行“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应念物力维艰。”的皇子念起忧天的杞人,在时间的危机感中思考周而复始的农耕和熙熙攘攘皆为利兮的来往,环顾书房四周的皇子开始思考文明和森林的关系。此时六点一刻。

皇子将碗筷盘叠置整齐的皇子回到靠窗的书桌前,俯身坐下,思考着权利和金钱、时间与末日。书房外的仆人用手语交流着关于皇上接下来心情的可能性,两个带刀侍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对信仰坚毅的精神。随着工作日七点皇宫的三声晨钟的回荡,皇宫中习惯早起醒来的人们纷纷送走夜,寐如常的穿衣伸腰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对周末的期待。

一个时辰之后,皇子离开了桌椅推开书房的门走进一片阳光明媚之中,随着房梁上的散开的清脆鸟鸣,仆人已经随从在皇子身后两步的距离,经过几个转角他们来到了设计院。

设计院中有三间房屋分布坐落,一束光透过院北房屋的窗户落在博物架上如手掌般大小的木雕马车模型上,旁边的模型是进行水利灌溉的风车,相邻的模型是一间木材结构的房屋模型,再往右陈列着一个打开了盖子的精致长方形木盒,木盒底部由枯黄干草铺平,上面依次放着微缩的农耕工具模型,这些模型分别对应着民间或皇宫的具有实用性的发明,大到房屋小到雨伞应有尽有。这间房子里有着皇子充满了想象力的童年。长大了的皇子回到这里不再把玩任何模型,只是小心的看过许多模型,皇子走过的民间在这些模型上跃然眼前。

设计院东边的房屋里放着所有模型的设计图纸和设计说明,西边的房屋则是木匠做工的地方,院子中间放着几口大缸常蓄满水,以防火患。

走出设计院的皇子,开始思考贵族大同小异的优越和难以避免的没落。皇子不华丽的皇宫建成在一个有山的城中,从皇子出生开始建起,先是设计院,再是寝宫和书房,后来医药坊、服饰阁、时日间、语会殿等等肩负了不同职能的院落渐成。皇子在他的城和母后所在的王宫之间每年有几次往返,皇子的城中平民和隐去的身份从王宫搬出的王的一众亲信的生活平凡的交织在一起,皇子的皇宫没有四面围墙,整体建在民城靠山的一边,群山中有王为皇子隐藏起来的卫兵。

对王宫少有记忆的皇子,在很小的年纪便离开了王宫来到了王为他建造的皇宫中识字读书。大部分时间皇子和王以及他的母后以书信来往。从父王和母后的书信中明白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皇子成长的路上少言颜冷。

王宫建在繁华的王城,皇子的皇宫建在王朝的皇城中,王朝的王通过和臣子的言谈以及皇子的信来关系各个民间后思考王权何为。王年复一年的关心着臣民的春耕秋收和一日三餐以及夏爽冬暖,皇子对个人间心情的交互影响始终有着好奇心。

因为皇子认为规则和心情相互影响,当频繁的心情充斥成为某种精神和规则之间形成了矛盾的趋势就是苦难的征兆,小的矛盾到衙役官司,大的矛盾到战争兵刃。先帝走过的战火在古籍中时刻提醒皇子警惕矛盾火因的出现。

茫茫大地上人们从弱肉强食开始春耕秋收,从自给自足开始你来我往,从年复一年开始月圆月缺,从自由如风开始分工合作,从一山一虎开始二虎相争,从兵戈相见开始划界止损,从悄无声息开始蠢蠢欲动。

先帝之后战火销声匿迹,王在流离失所的民间趁和平的春光像蜜蜂一样传粉,派遣君臣带领游民因地制宜铺路修渠,生而为王的他曾以为停息的战争可以让先帝眉颜舒展,后来他明白了先帝会一直为战火焦灼的内心。从此,王不再困惑。

硝烟后,王带领臣民在摧残的家园上重建夏凉冬暖和一日三餐。皇子出生时,王开始着眼学堂的建设。

设计院、皇子的寝宫、书房和均匀分布在兆城的学堂同时开始了建设,初到兆城的皇子不到五岁,在母后的陪伴下来到兆成,一身布衣的母子和三两个护卫乘着一辆马车,走过星光倒映的池水,穿过滂沱的大雨,经过夜间的疾驰和白日的漫步他们路过了三两座城穿过三四片树林,抵达兆城门前。

在他们动身之前王已经以书信吩咐了兆城的看守在王后一行抵达后如何进行安排。王后的车马停在城门守卫登记处的五米开外,随行负责王后和皇子上下马车的护卫轻叩马车的窗沿并低头禀告道:“夫人,我们已抵达兆城门。”王后告诉皇子:“到兆成了,等我来接你。”便掀开马车的垂帘由女护卫搀扶下车。短暂的环顾了四周,便走向城门口登记处俯身对门卫说道:“王城洛倾”。门卫在登记册上找到了由书信安排好的接洽便回到:“我将向王城,报平安简讯”遂吩咐门卫放行。

城墙上的皇子卫兵根据时间和马车的随行人数以及装束判断出皇子应该在车上,于是便和城墙卫兵队长打了招呼后换上民装朝进城后的王后的马车追去,正当驾车的马夫感叹兆成巨变的时候,换上民装的卫兵赶上了马车,他走到马夫旁仔细观察了乌黑的马鬃和赤色的马身,此时的马儿已经看到乔装的卫兵后鼻子喘出了一口鼻息,轻轻的抬头并低吟的马儿似乎认识乔装的卫兵,激动的卫兵轻声的吹了口哨,马儿便停了,马夫察到此景便知道是兆城接洽的人到了,遂收起了马鞭下了马车,走到马车的窗前轻叩窗沿并说道:“大人,我去马厩取马。”王后察觉了驻足的马车,听了马夫的话方明白是兆城接洽的人到了,遂回:“好。”马夫和马车护卫们行告别礼后便提马鞭离去。

卫兵对护卫说道:“随时可以出发。”护卫对着马车窗户说道:“夫人,我们准备出发了。”王后回:“好。”于是护卫便对卫兵点头示意出发。卫兵捋了捋马鬃轻吹口哨并向前迈步,马儿与卫兵齐步向前。

王后对皇子说:“明早由人带你去寝宫,我办几件事情后折回王宫了,熟悉自己的皇宫前不可动身回王宫,我可能不久便回来看你,也可能只能等你回王宫,你的堂兄三四年前便来到了这里,他会择机与你相见。等我们到了驿站你便可以见到你的老师了。”说罢,王后便轻推开马车的窗户,将皇子抱于怀中,心中默语:“看看吧,这陌生的街道,你们将彼此熟悉,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去走你想走上的路,我们终将走出兵戈的迷宫,在末日降临前逃脱时间的牢笼。”语罢,街上商店中透亮的灯火,越来越亮,夕阳降至黑夜,民间和王宫都亮起了傍晚的光。

马车穿过了半个兆城来到了“钟喻楼”下在卫兵的口哨中缓缓止步。此时晚上九点三刻,护卫站在马儿旁,面对马车禀告:“夫人,我们到歇脚的地方了。”女护卫遂上前掀开马车的垂帘将皇子抱下马车交给另一个护卫后抬起胳膊搀扶王后下车。

下车后,王后拉住皇子的手走进“钟喻楼”,一男一女护卫紧跟其后,剩下两个护卫分别取下马车上的包裹后跟了上去。此时卫兵已经付了住宿费,拿到了房间的五把钥匙交至一个护卫手中便匆匆离去,这个护卫对王后说:“我去验房,请夫人稍等。”

王后回道:“好。”女护卫抽出可容纳八人吃饭的桌子的配套双人板凳,放在王后身后说:“夫人,请坐。”王后拉着皇子的手坐下后,店小二已经提了茶杯和水壶走到了桌前,给夫人和皇子各斟上一杯之后便默默退下。

整个兆城都随夜深显出安静,王后一路匆忙的心情也在着片刻沉淀,此时一个长须布衫长者走进了“钟喻楼”,护卫齐齐看去,只见店小二随长者来到和王后隔着过道相邻的一桌旁,长者坐下对店小二说道:“到时候了,上菜吧。”店小二虽有疑惑还是匆忙去向后厨说道:“最后一道,全齐。”

王后看了老者凉菜热菜荤素均匀的摆满一桌后对护卫说道:“大家的菜都齐了,请与老师同坐。”此时店小二关了店门转身便看到掌柜的端着王后和王子的晚餐匆匆走来,店小二将王后和皇子的汤菜稳稳的置于桌上。只听掌柜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边看着王后,一边看着护卫说道:“客官,请慢用。”待验房的护卫就位以后,长者缓慢看过每位护卫缓缓说道:“舟车劳顿,诸位辛苦了。”店小二随掌柜的缓缓退去,王后起身转过身对着长老和护卫所在的一桌说道:“大家吃饭吧。”便转身坐下将荤素相间的热菜夹于皇子的碗中说道:“有两个护卫会随你留下,你可以称他“门老师”,他是百家姓门氏后人。”

验过房的护卫在席间给其他护卫分发了钥匙并将王后和皇子的房间钥匙给了其中一个女护卫。随着碗筷的作响一场大雨落进了兆城的微风中。店小二习惯的收拾着没有剩菜剩饭的碗筷,门老师对护卫门行告别礼并说:“诸位告辞。”后便走到皇子右侧的身后,王后察觉到后起身:“悦儿,向老师问好。”皇子站起转身对老师行礼:“门老师好。”

门老师对皇子微微点头后对王后说:“明早我将仍在此处恭候公子,夜深我便不多搅扰,请留步”店小二遂开门发现雨已经停了。见皇子上前恭送老师的一个护卫跟随在了皇子身后到“钟喻楼”门口。门老师回头对皇子和护卫说:“请回。”皇子回道:“老师,请慢走。”被雨水洗刷过的石阶,仿佛是在片刻的雨中悄悄溜走了一日光景。目送老师离开的皇子往回走去。

王后拉起走回到自己身边的皇子的手,对护卫说道:“我们回房。”

排头的护卫打开王后的房间门后,由两个护卫守在房间门口剩下一个护卫随王后和皇子走进房间,对房间进行了细致而又简单的检查后,有序告退。

房间里剩下的一个女护卫对王后说:“夫人请带公子歇息。”王后回道:“好。”安顿好皇子入睡后的王后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后对女护卫说:“刃卫,请熄灯吧。”“刃”听到后回道:“喏”便熄灭了桌上的火烛。

“刃”倚着有靠背的椅子坐着在黑暗的环境中显的警觉而冷静。

大约一个时辰后,时间来到了零点。警惕着周围环境的“刃卫”猛然看到右侧窗外有模糊的烛光,刃轻轻的握紧了横置于桌子上的武器,忽然一个由窗外烛光映成黑影的人头从窗下渐渐升起,“刃卫”心头一紧只见右侧窗外的黑影侧出双手借着烛光用映在窗上的黑影演绎着简单滑稽的“皮影戏”,“刃卫”看完干净利落的“皮影戏”之后心想:“师兄好心情。”仍然值守的“刃卫”正看向左侧的窗户,突然一声“吱咛”的开门声在沉寂的楼宇间挥之不去,看了右侧窗外人的反应后刃卫心想:“师弟好大意”。又一个人影从王后房间的左侧窗外走到右窗处借着烛光做了一个如厕的手势,刃卫看到了这个手势后,信手捏来一根铁针便朝着窗外烛光中心甩了出去,铁针穿过窗纸刺灭了烛光,看到窗外只剩月光下并肩的二人后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准备休息。

“钟喻楼”第三层的走廊一面是客房,另一面是天空。

月光下二人连呼吸都是轻的偶尔用手势沟通,时而用眼神交流,大致在沟通:快要换班喽,你听到二楼的呼噜声没有,你看到一楼冲向茅房的人没有,之类的信息。突然,护卫的大师兄“目”对小师弟“邻”比划出了闭气的手势。瞬间警觉起来的“邻”凝神闭上了一瞬间的眼睛专心听向四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大,猛睁眼的“邻”对“目”比划出了一匹马的手势。“目”看到后将手中的宝剑置于“邻”的手中,对“邻”比划出自己去探情况的手势后,便拿着蜡烛向楼下走去,随着在“钟喻楼”门口消失了的马蹄声二人都紧张了起来,“邻”将自己的双刺扣于腰间握紧了大师兄的剑警惕着几步之内的空气。

“钟喻楼”的门还是被轻轻的叩响了,听到叩门声的二人放松了几分,同样听到了叩门的夜班店小二匆忙的跑向大门,随着店小二打开的店门,一个身着兵衣的壮士双手行礼并说到:“多有搅扰,请问可售有整袋干粮。”不大的声音还是在冷意的月色中被听得清脆。知道了来意的“目卫”放开了步子仍然握着手中熄灭了的蜡烛走向一楼的烛光旁假装借火光引燃自己手中的蜡烛,实则是想要在来者走进“钟喻楼”之后,走到一楼门口蜡烛旁借引燃自己手中蜡烛的瞬间,观察门外和来者的背影。“客官,我这便去取来。”店小二说完转身便看到了“目卫”和他手中没有点燃的蜡烛说道:“客官,请自便。”只听门外壮兵说道:“小哥,多少银两。”“目卫”看了一眼着急取货的店小二边引燃自己的蜡烛边对壮兵说:“这个店还好,住店的价格公道。”壮兵回道:“兄弟,如果不是遇到过黑灯瞎火的坐地起价我应该不着急问价的。”“目卫”听至此言后闻声看向取来了干粮的店小二便回头对壮兵秉烛告辞。

壮兵将店小二的一整袋粮食担在马上后对店小二行告辞礼。店小二挥手后用职业微笑敷衍随即毫不犹豫的又将大门紧闭了躺回长长的板凳上,闭目休息。此时的“目卫”已经掌烛回到“邻卫”身边用手语说明了一楼的情况。此时“止卫”已经醒来到“邻”的身后,没有察觉到“止”的“目”“邻”都有了一些困意,觉出二人疲惫的“止”走到“邻”和“目”之间后二人一左一右各回了房。

“止”吹灭了楼栏杆上微弱的烛光,用目光挨个扫描着三层的门窗的同时察觉着风向,把三层的每扇窗户和门都扫视了一遍后轻舒一口气的“止”在显得狭窄的走廊上轻盈的练习着某种的拳式,本应“吱呀”作响的木制楼廊悄无生息的见证了快如雷霆的拳竟没有扰乱四周的微风,一阵微风穿过了他的拳仿佛越过空气,从拳前来到“止”背后的微风没有被打消散也没有更风狂,这阵微风震惊成了一种阴冷的气息。

几只小麻雀随着黎明落在三楼栏杆的尽头,惊奇又惊恐的看着一次又一次出其不意拳的“止”。用蛛丝悬挂在房梁上的一只蜘蛛不可思议的看着“止”,突然蜘蛛的眼前一黑“止”的拳已经来到的蜘蛛的眼前,重新获得视野的蜘蛛已经贴在“止”后背的衣服上。倒吸一口凉气的蜘蛛慌张的吸回自己的蛛丝向天花板逃离。

护卫们出勤中的睡眠质量就像爱因斯坦一样,平均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抽象的时间来到了现象的清晨,短而暴的雨永远的留在了昨天的傍晚和深夜之间。起身的王后看了一眼伏案休息的“刃卫”,走到皇子身边轻声唤了:“悦儿。”后便轻脚走出房间。

想了一夜心事的皇子听到王后的声音后回想一夜的心事却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清醒的夜仿佛瞬间成了凌乱不可言状梦。

察觉到王后脚步的“止”走到王后房间的门侧躬身道:“夫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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