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春风微冷,快进来暖暖身子”小鸢掸走落在肩膀和发髻上的花瓣,麻利的给陆捻尘披上斗篷,虽说有修为护体,对冷暖并无太多感知,但当斗篷披上来的那刻,还是感受到了些许舒服。
和陆捻尘清冷平淡的性子不同,小鸢机灵活泼,还很会体贴人。在她来之前,当铺里面一片死沉沉。陆捻尘辗转多地,得到典当册后在此地定居,当铺内大多都是她所救的老人和小孩,以及一些修炼失败的小妖。陆捻尘与他们并不熟络,而且她也不能和他们太过亲密,长生其实也是一种痛苦。
在上次轮回流转,陆捻尘有些忘了是多久之前,只记得她救了紫衫白裙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她说她叫小鸢,纸鸢的鸢。无家可归,想跟着陆捻尘。看着她柔弱的样子,陆捻尘也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荒郊野外,便将她带回了当铺。
“掌柜掌柜,快尝尝刚做好的鲜花饼,还是热乎的,可好吃啦”刚走进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坐下,小鸢又蹦蹦跳跳的端来一盘鲜花饼送到陆捻尘面前
“不是兔婆婆做的嘛?”陆捻尘刚吃一口就发现和之前的口味不一样,抬头看见小鸢一脸期待的样子又说到“不过味道也还行”
“掌柜好厉害呀,我和兔婆婆学了好久,才学会鲜花饼,没想到掌柜只吃一口就能尝出来,看来味道技术还是不行,不过掌柜觉得好吃就好”说完小鸢拿起一块喂到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怎么尝不出来什么区别呀”
“臭丫头小鸢!!!不许跑!给我站住!!”兔婆婆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铲子,一向慈祥的兔婆婆居然真的像兔子一样跑过来,看不到一丝老年人的磕磕绊绊。
小鸢见状连忙躲到陆捻尘的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腰。大声叫着“掌柜救命啊”
“掌柜的,您让开,我就一会不在,这丫头片子居然把我的厨房烧了,看我今天不用这铲子敲破她的头”兔婆婆脸上的皱纹气到都揉成一团了,举着铲子要敲小鸢的头。
“掌柜啊,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头破血流,我是为了给你做鲜花饼,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啊。”兔婆婆挥舞铲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小鸢有些躲不过来,只能焦急的求救着陆捻尘。
兔婆婆和小鸢左右扭动,把陆捻尘弄得晕头转向,只好拿起旁边的鲜花饼喂到兔婆婆嘴边说到:“尝尝小鸢做的鲜花饼,虽说比起您这位大厨来说还是差了一点点,但总体来说味道还不错,您觉得呢?”
原先满脸愠气的兔婆婆在尝到鲜花饼的时刻瞬间消散,放下手中的铲子,又多吃了几口,拍着小鸢的头说:“做的的确不错,有我几分风范,不过我们掌柜的不吃糖,不要放那么多糖了。”
小鸢憨笑着绕道兔婆婆的身后,边捶着兔婆婆的肩膀边说:“还是兔婆婆教的好啦,难怪掌柜只吃了一口就尝出来不一样了,原来是不吃糖呀,小鸢记住了,以后要和兔婆婆一起学着做很多好东西给掌柜的吃。”
“少嬉皮笑脸的,厨房没有修好之前,我可什么都不会教你的”兔婆婆拍掉肩膀上小鸢轻柔的拳头,脸上似乎带着笑意,背着手佝偻着背离开了。留小鸢的拳头停留在空中不知道怎么办。
“快去帮兔婆婆修厨房呀,我可是很期待再次吃到你做的美食哦”
“真的吗掌柜的?太好啦”说完就一溜烟跑出去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鸢欢快的声音“兔婆婆等等我啊,等厨房修好了您要教我做掌柜最喜欢吃到噢”
陆捻尘看着小鸢和兔婆婆离开的背影,低头无奈的笑了笑。小鸢的到来让冷清的当铺热闹了许多。虽说是间当铺,但生意却不怎么好。人员构造也极为简单,除了渡劫失败的兔婆婆外,还有一只开了灵智,即将修炼人形的猫妖。叫乔乔,她总爱黏着陆捻尘,最近几日却不见踪影,可能躲到某处闭关修炼了。另外还有吴叔和陈婶,他们是陆捻尘救的一对夫妻,当时他们就差一口气就殒命了,陆捻尘将他们带回当铺。之前进行典当过后,那些文物商人会送的所谓“救命仙丹”。陆捻尘是长生之人,这些药物对她没有半分效果,反倒是对普通人类大有作用。吴叔李婶服下丹药后,两人的性命算是彻底捡回来了,再加以修养调理,看着更有精气神了。他们二人想要留在这里报答陆捻尘的救命之恩,当铺的一些琐事陆捻尘自己也不想处理,兔婆婆和乔乔虽说开了灵智,但终归是妖,不擅于应付这些,于是陆捻尘便让他们夫妇二人留了下来,帮助她打理这个当铺。小鸢活泼可爱,他们夫妇二人没有孩子,便将小鸢视作自己的女儿,当铺的氛围也就变得温馨了。
许多人求之不得的长生,对于陆捻尘来说却是一种枷锁,很久之前,她也像小鸢那样天真活泼,也遇见了吴叔李婶那样和蔼可亲,视自己为亲生女儿那般的长辈亲人,可是看着他们慢慢老去死去,甚至是在记忆里渐渐模糊,陆捻尘便收敛了自己的情感,不再与人类过于亲近。
修妖者,化形渡劫,最多只能有几百年的寿命,一些人类修仙者,苦练术法,修行救济世人,最后也只比常人多了百余年寿命。这千年间,陆捻尘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曾经她只想寻找自己长生的根源,如今她想和兔婆婆乔乔,还有吴叔李婶以及小鸢一同老去。
世间万物有既定的生存法则,修妖者和修道者潜心苦修,只为寻得须臾年华,可是能够存活的妖和能接触到修道者的人,实在是万里挑一,难觅灵根。而这些接触到修行大道的人或妖,能修成正果的更是寥寥无几,他们往往会渡劫失败或者悟不出天道,得不到术法修为,毕生的修行毁于一旦。大部分妖心智不全,在渡劫失败后若无人点化,极有可能被怨气入侵,成为一方魔物祸害人间。更严重的是如若术士修炼失败,会产生比妖更强大的怨气,侵蚀心神影响神志。道门清心咒每一位术士都牢记于心,一般很少出现入魔者。但如果出现了,他们会将渡劫失败的妖聚集在一起,统御一方,危害人间。
这种大规模的怨气很少出现,近几百年间,也就只有一次。正是在那次,陆捻尘结识了一位青衣道士,他似乎是某个宗门大师的弟子,陆捻尘站在远处看着他从容的处理那些充满怨气的妖物,可能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小道士的戒备心不高,集中精神升起一道道符咒,想要收服那位入魔的修道者,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一把黑色的匕首正对颈部。陆捻尘看得出来这位年轻道士根骨极佳,修行也很有天分,平常道士在这个年纪能催动一两道符咒便是人中翘楚,可他能操控八道符咒,形成法力更为强悍的符咒八卦阵。陆捻尘不想他殒命于此,在匕首将要刺入的时候出手救下了道士,虽说保住了性命,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青衣道士分了神,本可以一击降伏的阵法被强行破开,入了魔的道士眼睛猩红,身上衣物尽数爆裂,血管隐隐也有爆裂的迹象,他像头猛兽般向二人扑来,刚刚的八卦阵耗费了太多修为,此刻无法再次升起符咒阵,陆捻尘正打算动手时,小道士带着虚弱的声音喊道:“不要杀他,他是我师兄,拜托你帮我控制他一会,我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陆捻尘依照他的话控制了那位入魔道士的身体,接着那位青衣道士盘腿坐在他的身后,手印快速翻转,催动内力,双掌打在那位道士的背上,嘴上念着:“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
“噗噗”几口鲜血吐出,眼睛恢复正常,血管也不再有爆裂的迹象,青衣道士轻点几下穴位,那位道士倒在青衣道士怀中便睡了,青衣道士脱掉身上的衣袍盖在他的身上,柔身说到:“师兄睡一会”
处理好了师兄,那位头戴冠巾,须发飘飘,外形清瘦的道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向陆捻尘,不时挠挠头,围着她来回踱步。这时小道士开口说到:“不在阴阳五行之中,让我来看看你的真身。”说完眼底生出金光,直直盯着陆捻尘的眼睛,暗暗催动内力,看到的却是一片虚无,青衣道士越看表情越凝重。陆捻尘心里有点发毛,一把推开了青衣道士,有些生气的说到:“你这道士,我救了你不仅不道谢,怎么还像个登徒子一样盯着人家。”
“姑娘抱歉,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有点好奇,万分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说完双手合十,对着陆捻尘深深鞠了一躬。
“不敢当不敢当,小道士,你刚刚念的那个是什么呀。好厉害,可以教教我嘛”陆捻尘回想着刚刚那入了魔的道士听到后渐渐恢复的过程,感觉这是一个挺好的术法,如果日后自己不清醒,可以使用这个让自己恢复神智。
“清心咒,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青衣道士心想,这咒语是入门必学的最基本法术,能让精神和心灵放松,不被某些烦心或不好的事情扰乱心神,要像天空一样豁达开放,心无杂念、无不洁思想。这位姑娘救了我,想必也不是什么恶人,再说如果以后她动力恶念,也希望这清心咒能让她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什么问题?,除了我是谁,别的问题都可以随便问”
“啊?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问题,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真身是什么”青衣道士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窘迫的说到
“哎呀你这臭道士,我都说了除了我是谁这个问题了,再说我也不是不想说,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活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陆捻尘摆弄着腰间的挂饰,有些失神的回答到。
“你说你活了很久,该不会你就是师傅让我寻找的人吧?”青衣道士有些激动,在身上翻找着东西。
“什么?”陆捻尘被小道士的语言和行为搞得有点好奇了
“这次下山,师傅交给我了两个任务,一个是带师兄回山,一个便是将这本书交给一位活了很久的女道友,没想到今天一天就能把两个任务都完成。还想多在山下修行一段时间呢,当时还想着第二个任务可能要很久才能完成,结果这么轻易就遇见了,只是没想到这位活了很久女道友这么年轻。”青衣道士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接着从怀里找出一本书,递到陆捻尘手上。
师傅说:“阴阳有序,生死有命,你是违背万物生长的存在,他没有办法帮助你超脱生死,只悟出这本册子,希望你能自行参悟,寻找自我的根源和长生的禁锢”
拿到册子的陆捻尘想到了一个人,当初两人打了很久,也分不出高下,那是陆捻尘遇到的修道之人中术法最为高超的,如今他半截入土,终身困在山上,而陆捻尘还是少女模样。
“谢谢你,还有你师傅”
“无妨无妨,这本就是我的任务,清心咒我再念一遍,你记好噢”
“好”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
陆捻尘在心底默念几遍,牢记于心了,从腰间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青衣道士,对他说:“麻烦将这个带给你师傅,然后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青衣道士以为陆捻尘会问他自己的师傅是谁,为什么要带给她这本书,没想到陆捻尘问了他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忘尘。”
受到怨气侵蚀的,不止人和妖,还有物。人和妖的神智被怨气控制后,会进入癫狂状态。物和人不同,物没有自己的神智,在被怨气侵染后,自身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会影响物的持有者,改变他的命运。沾有怨气能够流转千百年且被世人不断收藏的,只有文物。
陆捻尘整日研读实践,终于明白以这本书为媒介,同时向书和沾有怨气的文物输入法力,便可进入文物对应的朝代净化文物中的怨气。陆捻尘自己虽然经历了很多朝代,千年一梦,她能看到的只是她眼中的世界,如果能进入文物对应的朝代,就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寻找身世之谜。可世间文物千千万,如何才能找到沾有怨气的文物呢,陆捻尘便在这世外桃源开了这间当铺,以典当有文物怨气为由,收集身世线索。
陆捻尘回想着创立这家当铺的缘由,不知不觉,一盘鲜花饼已经吃完了,加了糖的鲜花饼她不爱吃,忘尘他师傅可是很爱吃的,想到故人,不由自主的吃得多了些。
虽说百年不开张,开张吃百年,陆捻尘总感觉最近有大生意要来。夜有些深了,漫天吹散的花瓣,簌簌轻敲着窗户,如果不是白天见过遍山桃花,还会以为是下起了大雪。想必今晚不会有人来了,陆捻尘解下腰链正打算入睡时,乔乔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跳到陆捻尘怀里。猫形态的乔乔头部圆润,两耳间距较近,大小适中,耳根宽阔,耳阔深,顶端较圆润。脸颊宽阔,使得头看起来相当圆润。眼睛大而明亮,呈圆杏核状,目前颜色可以接受由黄色、金色至绿色,通常有眼线。鼻子是砖红色,有鼻线。
“有人来了,一会就到,先不要睡觉。”乔乔边用爪子在陆捻尘的身上挠着边说。
“我还以为你闭关修炼,快要幻化人形了呢,怎么突然回来啦,我的确感觉到有人要来,怎么会来的这么快?”陆捻尘摸着乔乔晴柔顺的猫毛,有些疑惑的问道。
“喵……我暂时还不想化作人形,而且我有预感,你这段时间会有危险,想陪在你身边”
陆捻尘狠狠的把乔乔揉在怀里蹭蹭,抱着它走出房门,边走还不忘揉着毛绒绒的小脑袋。
“话说我也很喜欢你的猫猫形态,太柔软了,想天天抱在怀里。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能有什么危险呢,别忘了我活了多久哦。”
一人一猫走到当铺门口,看到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撑着一把破烂的伞缓缓走来。
人来了。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戴着一顶灰色小帽,虽说打着伞,帽子上还是黏了许多湿漉漉的花瓣,老者收起被风雨吹烂的伞,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脸沟壑,充满沧桑的脸,眼睛有些浑浊,嘴角的胡子也有凌乱的耷拉着。
老者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捻尘先开口了“快请进来,大晚上走过来太冷了。”说完便打开当铺的大门,接下老者手中的伞,将老者迎进门。
“谢谢,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进屋还没坐下,老者紧紧捂着胸口问道。
陆捻尘将一杯热茶递过来,老者双手接着坐下来,缓缓的喝了口,热茶下肚,轻轻的呼一口气,一路的风霜也缓解的许多。陆捻尘见状自己也喝了一杯,刚刚想要入睡的困顿瞬间消失,晚上喝茶的确能让人变得有精神。
“我就是掌柜,找我有何贵干”放下茶杯,陆捻尘缓缓回答到。“如此年轻,莫非是掌柜外出,让你顶替,拜托一定要你们掌柜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东西来典当”陆捻尘的样貌过于年轻,正常人是很难相信她就是这个当铺的掌柜的,对于这些她早就习以为常的,抬手施动法术,老者胸口紧紧捂着的东西飞到桌子上,一层层红布散开,躺在中间的是一块玉佩。
玉色雪白润泽,扁平体,平面近似桃形,底边平齐,两侧为对称的三连弧边形,顶部为三角形,正面阴刻出图案画的长茎蔓草纹。其内嵌以金丝、金线上尚有黑色颜料,上端钻一圆孔,钻孔使错金图案略有伤残,背面光素无纹。
陆捻尘一眼就看出这温润的玉佩,吸收了很多怨气,常年累积,严重影响持有玉佩者的气运。
看着自己紧紧捂住的物品,一瞬间飞到桌子上,老者震惊的盯着陆捻尘,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玉佩的,还有他在你们家发生了什么”陆捻尘开口说话,老者才反应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讲述着这块玉佩与他们家的渊源。
“这是我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每一位接过这块玉佩的传人都要发誓,用生命守护它,不轻易展现给他人看,更不能卖掉或者拿去典当,说到这里,你不要误会哦,我不是来和你典当这块玉佩的,是我听说你可以用法术净化文物中的怨气,所以特地来请你破解我们家族的诅咒。”
“家族的诅咒?那是什么”陆捻尘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者喝了一口茶,叹了声气又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凡是嫁入我家的女眷,在诞下男孩后,都会在不久后突然暴毙。听我的祖先说过,最开始的时候,是在男孩长到八九岁的时候离奇死去,然后慢慢的到七岁,五岁,这样逐渐推移,到我的老婆子这里,她生下我儿子的第三天就离世了。”
“那你们家世世代代都不生女儿嘛?”
“这就更离奇了,世代的女眷,如果怀了女眷,就会意外流产夭折,只有男婴才会活下来,我的妻子在生下儿子之前,已经夭折了三个女儿,她的尸体拿去检查,大夫说是之前流产过多,导致身体生下孩子后受不了才死亡的。我明明已经给她最好的调理方式了,按照医术调理身体,在生下儿子之前,她的身体很健康,不可能突然死去,这只能是家族诅咒。掌柜拜托你了,我们的祖辈一直没有找到方法来破解这个诅咒,又全都发誓将玉佩传下去,你是我们家族唯一的希望了,求你一定净化这玉佩中的怨气,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看着老者拿手帕擦眼泪的动作,陆捻尘有点心酸,这块玉佩对这个家族的影响很深刻,能让一个家族为之拼命守护,还让他们遭遇这样的不幸,足以见得它其中浸染了多少怨气,这么浓厚的怨气,想必一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我同意典当,至于代价嘛,我要看这件文物净化给我带来的价值,等我结束后再问你要,还有一件事,我并不能完全保证净化问文物怨气,如果失败了,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这些,陆捻尘熟练的摸向腰间,想从腰链上挂着的奇奇怪怪锦囊中拿出典当册,也就是那本书,陆捻尘为了典当专业点,对客人说这是典当册,用来记录典当的细节和流程。
老者扑通一下想要跪在地上感谢陆捻尘,她眼疾手快的将老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对老者说到:“我虽没有十分把握,但也会尽力而为,放心交给我。”老者流着眼泪点头,陆捻尘在自己身上上下摸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典当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悄悄凑到乔乔的耳边说;“帮我把小鸢叫过来。”乔乔一溜烟的跑了,陆捻尘又给老者添了杯茶,让他再等等,她需要等一个人回来。老者听不懂陆捻尘和乔乔的对话,只能听到乔乔喵喵的叫唤。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陆捻尘陆陆续续给老者添了很多杯茶,再陆捻尘还要继续倒的时候,老者拿开了杯子说:“掌柜的,茶很好喝,但真的我喝不下了,不用再添茶了。”听到老者的话陆捻尘拿着茶壶的手顿了顿,她在想,会拿走她的典当册的是谁,兔婆婆每天一心琢磨做好吃的,吴叔和陈婶只是一介凡人,乔乔想拿随时都能拿走,毕竟猫形态的她每晚都要陆捻尘抱着睡觉,只有小鸢,她今天白天在躲避兔婆婆锅铲的时候,碰到了陆捻尘的腰链。
乔乔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没有看到小鸢的身影,陆捻尘就知道了结果。乔乔趴在陆捻尘耳朵旁告诉她,她没有找到小鸢。
果不其然,小鸢偷走典当册跑了。
陆捻尘对老者说;“能不能在这里休息几天,等她找一个人回来。”听完句话,老者有些着急,茶水都打翻了。他没有顾及身上你的茶水,握住陆捻尘的手一脸哀求的说:“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了。我的儿媳妇快要生了,我想赶在她生孩子之前破除这个诅咒,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和我一样大半生失去老伴,也不想让我的孙子像我的儿子一样从小失去娘亲,而且我的儿媳既然嫁入我家,那便是我家的一份子,求求你在她生孩子之前救救她,也救救我们这个家。”
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到小鸢,她跑不远的,但现在这位老者的典当又迫在眉睫。陆捻尘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