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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来——”魏良辅冲他们喊了一声,这些伶人们便停止了排练跑到魏良辅与徐渭面前,一个个都是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很魏良辅向徐渭介绍说:“这是玉裁、这是金铃、这是巧鹦、这是优音……”介绍完了之后,魏良辅又把徐渭介绍给他们,并且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不在的时候由徐秀才领着你们排戏,你们都得听徐秀才的,听到了吗?”

“是——”这些人回答道。徐渭看到,这些十五六岁的男孩们一个个都长得粉雕玉砌的,特别是施过脂粉之后,特别像女孩子。

魏良辅又说:“今天我把我手中的鞭子交给徐先生,如果你们胆敢在我不在的时候不好好排练甩滑头,徐先生就用这要鞭子抽你们!”

“是——”这些人又回答道。

徐渭接过鞭子,问他们:“你们正在排练什么戏呢?”

玉裁回答说:“《西厢记》。”

徐渭说:“那就排吧,好好排练吧,一会儿我看看。”

徐渭跟着魏良辅远远地坐到花荫下看着伶人们排练,徐渭饶有兴趣地对魏良辅说:“魏先生,我也写一部戏排练排练如何?”魏良辅说:“当然好了。十分欢迎。”徐渭掂了掂手中的鞭子问:“魏先生,你给我的鞭子是真要我打这些伶人们还是让我吓唬吓唬他们呢?你用这个鞭子打过他们吗?”

魏良辅说:“当然打过呀,这伶人们不打不成器,这鞭子就像私塾先生手里的戒尺。不过,你打他们的时候可要注意,两个地方不能打:脸和屁股。”徐渭奇怪地问:“为什么呀?”魏良辅悄悄地凑到他的耳朵前,说:“伍员外有断袖之癖,他养这么多伶人在唱戏之外别有深意。你要把伶人们的脸打破了观众看戏时不愿意,把屁股打破了伍员外睡觉时不愿意。”徐渭噗嗤一声笑了,魏先生这么幽默。徐渭边笑边点头,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伍定在欢迎自己的时候那样地拥抱自己。看来自己以后与伍定接触的时候要小心,徐渭这样提醒自己。

徐渭在伍府受到了伍定的重视,很多客人都由徐渭来接待,伍府来的人极多,使得徐渭的眼界大开。一日,伍定对徐渭说:“有几个弗朗机来的传教士,你和管家一起代我去看看他们吧。”当徐渭和管家来到了客厅里时,果然看到三金发碧眼的弗朗机人,胸前挂着的十字架,造型奇异的宽大袍子洗得已经掉了颜色,上面缝补了好多处,裤脚拖在了地上,被扯得一缕一缕的。见到徐渭后,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看起来是像是领头的弗朗机人用略显生硬的话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好,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我们是上帝的使者,我耶稣会士叫圣方济各•沙勿略。”

徐渭问道:“上帝的使者?什么是上帝?是皇帝吧?你们是弗朗机的皇帝派到我朝来宣扬你们的佛祖的吗?”

圣方济各•沙勿略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不,派我们来的不是皇帝,而是上帝;我们宣扬的不是佛祖,我们宣扬的是上帝。”

徐渭还是没有听明白,便又问:“你们在你的国家呆的好好的,来我们这里干嘛?传教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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