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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渭疑惑的表情和管家惊慌的样子,圣方济各•沙勿略使劲地摇了摇头:“都说大明是一个胸怀宽广、兼容包并、容纳百川的国家,但至少我觉得这种说法不对。大明不仅容纳不了我们的上帝,而且容纳不了我们的科学技术。”圣方济各•沙勿略把自鸣钟装进行囊,又拿出一样东西来,说:“既然你不要自鸣钟,那么我再给你一件宝贝吧,这个你一定能接受。”然后他又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把琴,用手指头拨弄着琴弦,向徐渭介绍说:“这叫小提琴,它的声音不比你们的胡琴差。我来拉给你听——”

说完,圣方济各•沙勿略很自然的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胛骨上,用下巴轻压着,琴弓搭在弦上,一段悠扬的乐曲倾泻而出,所有人都被如天籁的声音所吸引,刹那间,周围静极了,大家本来听得如痴如醉,徐渭赞叹道:“好优美的曲子,我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曲子,真的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哇。你手里琴造型可真是独特,我见过不少乐器,像你这样的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吧,这个我买了。”

圣方济各•沙勿略看到徐渭买他的东西,感到十分高兴,继续说:“我这里还有画,我们的画叫油画,也跟你们中国画不一样,你要吗?”说着圣方济各•沙勿略便从行囊里拿出一幅画,徐渭展开纸张,细细端详了一番,只见一幅弗朗机人农作的场景跃然纸上,农夫农妇,以及替他们翻地运谷物的牛,神态如生,就像活着的一般。徐渭弹了弹纸,赞叹道:“简直是太不可思议,这是你画的?”

圣方济各•沙勿略说:“不,我怎么能画出如此美妙的画来?这是我们那里的伟大的艺术家拉斐尔画的。这是我远方的家乡,人们收割农作物的场景。”

徐渭叹道:“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好,好。”

“不可思议——”徐渭惊讶地说:“没想到你们蛮夷之人还有如此文明?我大明是世界的中心,很多国家如日本、chaoxian等都学习我们的文明,你们的文明也是从我大明学过去的吗?”

圣方济各•沙勿略摇头说:“不,不——我们不是跟你们学的,我们的文明叫两希文明,源头有两个:古希腊与希伯来。我们的世俗之学来源于古希腊,那里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希波克拉底、阿基米德、毕达哥拉斯等;神圣之学来源于希伯来,那里有上帝和耶稣。我们的文明和你们国家的一样辉煌灿烂,你们国家处在大明时期,我们现在正处在文艺复兴时期,我们那里也是英才辈出,有画家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诗人,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我们还有科学,可惜你们理解不了,如自鸣钟等等。”

“是吗?”徐渭听得如痴如醉,问:“那你们的国家弗朗机在什么地方?既然你们是来传教的,那就一定是来自天竺吧?唐僧取经的地方?”

“不是天竺,比天竺远得多,我们的国家在大海的那边,很远的地方。你看——”为了形象地对徐渭自己家乡的位置,圣方济各•沙勿略举起自己的拳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拳头给徐渭讲解:“看,我们居住的世界是这样的,一个球,这里是你们的国家,这里是天竺,这里是我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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