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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徐渭说:“我还特意排了一出好戏献给大家,请大家欣赏。”伶人们会意,演起了《雌木兰替父从军》,舞台上闪现着刀光剑影。

伍定奇怪地问:“你这刀光剑影指向谁?”

徐渭激动地说:“伍员外,你跟谁做生意我都可以忍耐,但是却跟倭寇来往,这我受不了。我这刀光剑影指向倭寇。”

“噢,是这样的。”没想到伍员外和在场的那些倭寇们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你还真的以为是倭寇?他们只是穿着日本服装的中国人。”

徐渭不相信地说:“你骗我,他怎么会是中国人?”

伍员外哈哈大笑,说:“我们开完宴会之后,正要到双屿岛港去谈生意,走吧,你也一起去看看吧。那里多的是装成日本人的中国人。”

当他们来到双屿岛时,令徐渭万分惊讶的是:一个繁华的大港顿时呈现在眼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岛上竟然比杭州还繁华!很多人前来迎接他们,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弗朗机人,也有许多留着月代头、身着日本武士服的人。伍定对徐渭说:“本来我想好好给你介绍一下双屿岛的情况,但现在生意缠身,我没有时间,让他来具体给你介绍双屿岛的情况吧。”然后伍定指着身边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弗朗机人说:“他叫平托,是葡萄牙航海兼探险家,著有《远游记:16世纪的中国和日本》一书,对双屿岛十分了解,跟那几个传教士是一个国家的。让他来替我介绍双屿岛的情况吧。”

然后徐渭便跟着平托在双屿岛转了起来,令徐渭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充满了异域风情,这里建筑跟杭州的建筑有很大的区别。平托边走边向徐渭介绍说:这座岛虽然是明朝的,但却是由葡萄牙人辛苦营建的东方走私贸易大港,岛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船上人员外,还有城防司令,王室大法官,法官,市政议员,死者及孤儿总管,度量衡及市场物价监察管,书记官,巡夜官,收税官及我们国中有的各种各样的手艺人,四个公证官和六个法官。每个这样的职务需要花三千克鲁扎多购买,有些价格更高。这里有三百个大明人同葡萄牙妇女或混血女人结婚。有两所医院,一座仁慈室。它们每年的费用高达三万克鲁扎多。市政府的岁入为六千克鲁扎多。平托还说:葡萄牙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建有港口和居留地,但双屿比任何一个港口和居留地都更加壮观富裕,规模也最大。据统计,从四月七日被破到五月十日,从外洋来的商船竟有一千二百九十余艘,其贸易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徐渭看着那些梳着月代头的人问:“这些都是日本人吗?”

平托说:“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日本人只占其中极小的一部分。除了极少数被中国人雇来武装押运的日本浪人外,绝大多数都是闽浙沿海靠海外贸易求生的中国人。这些中国人都是福建商人李光头与徽州商人许栋四兄弟的手下,刚才伍定就是去跟李光头和许栋去谈生意了。”

徐渭不解地问:“既然是中国人,那他们为什么要穿日本人的服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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