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伙计毫不犹豫说道。

“你来布庄前是干嘛的？”陈清明换了个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陈清明轻笑一声，“不招是吗？”

伙计低着头，面无表情。

“杨羽，把他带回去，记得要把话问出来。”陈清明冷冷吩咐。

“是。”杨羽领了命，拎着伙计走了出去。

“我带走个人，没问题吧？”陈清明笑着问向他身旁那个为首的伙计。

“没，七爷您随意。”伙计惶恐答道。

“既然找到了人，那我便走了。”陈清明饮了口茶，站了起来。

白悯跟在后面站了起来。

“七爷我送您。”伙计殷切道。

“不必了。”陈清明摆了摆手，忽然侧头，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小人姓秦，名明纯。”伙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了一副无比荣幸的模样。

“秦明纯。”陈清明点了点头，“好名字，我记住你了。”

“这是小人的荣幸。”伙计低头附和。

出了布坊，陈清明看向白悯，严肃吩咐道，“去把马山何从县衙监狱里带出来，让他去陈府指认那个伙计。”

“？”白悯心中先是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

江南口音，容貌俊秀，马山何口中那个给她银子让他办事的那人形象吻合，这个可疑的伙计极有可能就是那人。

想到这，白悯有点羞愧，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事，还没反应过来，陈清明只是听自己说了些，却已然将二者联系了起来。

白悯迅速去了趟同安县衙，赵永听说人是陈清明要拿来查案用，万分的配合，专门安排了四名衙役压着马山何一起前往陈府。

当白悯回去后，发现陈清明坐在庭院的躺椅上，眉头紧锁，双眼直勾勾地看天，神色凝重，但并不愁苦。

“怎么了？七叔。”白悯发觉了不对劲，问道。

“那个伙计死了。”陈清明蹙眉道。

“死了？”白悯心里一惊，“怎么死的？”

“应该是服毒。”陈清明解释道，“是提前服了毒，我和杨羽带着他回陈府的路上，他突然全身僵硬，吐血而亡。”

“不对啊！”白悯发现了问题，“他既然是提前服毒，那为什么不吃直接致死的药，或者用别的方式自尽？何必落到我们手上再死？”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陈清明叹了口气。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厉的鹰鸣，一只红鹰从蔚蓝天空中落下，落在了陈清明的肩上，白悯看到它的爪子上绑着一卷纸条。

红鹰是陈家训练的传信工具。

陈清明把纸条从鹰爪上取下，打开纸条，看了看，面色更加凝重。

“钦差要来了。”陈清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钦差？钦差来了是好事啊。”白悯下意识说道。

“要是裴宗民还活着，钦差来了是查裴宗民，现在裴宗民死了，钦差就要查凶手，你觉得谁在西京最有能力灭巡抚满门？”陈清明淡淡道，语气低沉。

白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悯，你带着马山何去看那个伙计的遗体，遗体就在东院里。”陈清明睁开眼，吩咐道。

“嗯。”白悯点了点头，快步跑出了庭院，带着衙役和马山何去了东院。

白悯带着马山何去指认，“是这人吗？老实说。”

“有，有些像，大概是吧。”马山何不确定道。

“什么叫有些。”白悯眉头一挑，作怒状。

“这，那人当初来的时候是蒙面的，看不清长相。或许，或许您把他脸蒙上，我再看看。”马山何急忙说道。

白悯让四个衙役看着，自己去找了块黑布，将伙计的脸蒙上。

“现在呢？”白悯问道。

马山何看了好一会，说道：“基本是他了。”

“基本？”

“是，就是他！”马山何连改口。

“行，一会带他去县衙画个押，带回去吧。”白悯看向衙役，吩咐道。

听到要把自己带回去画押，马山何松了口气，如逢大赦。

“七叔，马山何说就是那人。”白悯找到陈清明，汇报道。

“知道了。”陈清明微微颔首。

“七叔，要不要现在派人去查那个掌柜的？”白悯提议道。

陈清明摆了摆手，“要查那个掌柜必须要去孙家查，查孙家，我们没资格，得让朝廷的钦差查。”

白悯点了点头，心想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陈清明挥了挥手，对白悯道：“最近没什么事了，你和不知去做自己的事吧，该修炼修炼，该读书读书，别让不知那小子再出去乱逛。”

待白悯走后，陈清明躺在躺椅上，淡淡叹息道“死了的巡抚、还没来的钦差、孙家、楚王、靖安，韩阶，还有我们两兄弟，这么多人，西京是要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