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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澜洗漱之后,出了客栈,便往城东而去,这几日在坐船,嘴里都淡出味来了,问了客栈小二城中有名的酒楼位置,出来打打牙祭。

街上的行人很少,比较冷清,也许是这几年贼寇不绝的缘故,即使白日里,也少有人出门,一路上林澜问了好几次才找到地方。

临江南,林澜望着门阁上烫金的招牌,摸了摸兜里的钱袋,脸上有些挂不住,腹诽客栈的小二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冤大头,这种地方自己能吃得起?

犹豫了一下,林澜还是提着刚刚路上买的几个肉包子,走了进去,看着满眼放光的小二,林澜心中一阵肉疼。

“客官,吃点什么,我们临江南,可是整个临城最好的酒楼,尤其是红蒸鱼翅,松茸菌炖花胶,清蒸红星斑味道都是一绝。”小二热情地将林澜领上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林澜坐下看了看墙上的菜单,心中暗暗咂舌,一份红蒸鱼翅竟然要十两银子,清蒸红星斑要五辆银子,怪不得刚刚卖肉包的老婆婆,见自己买完包子问临江南位置时诧异的眼神。

“来一壶燕来春,和一碟花生米。”

林渊指着墙上最便宜的酒向一旁的小二说道。

“客官,可以试试我们的招牌菜....”小二笑着小声问道。

“不用了,我没有钱,可吃不上这些菜,以后有钱再来尝尝。”叶澜挥手打断小二说道,见小二欲言又止,说着将钱袋放在桌子上,“就几两银子,来壶酒就好。”

“客官,请您稍等。”小二迟疑了一下,还是一脸谄笑应了下来。

隔桌坐着一身绿衣的女子,听到到林澜和小二的对话,不由地嗤笑出声,这要是放在自己师兄师弟身上,断然是耻于说出口的,尤其是大师兄,肯定得打肿脸充胖子。

“让姑娘见笑了。”林澜起身向绿衣姑娘行了一礼。

眉清目秀,面如桃花的绿衣女子起身回了一礼,满脸酡红有些尴尬地看着不以为意的林澜,只觉得眼前的男子身上透着一股率真洒脱。

“公子,要不一起,这些酒菜,小女子一个人恐怕也浪费了。”

“多谢,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林澜起身在绿衣女子对面落座。

绿衣女子见林澜落座,微笑的嘴角一滞,自己明明只是客套一下,他不是该拒绝吗,他怎么坐过来了,这也太轻率了,刚刚还觉得他率真洒脱,难道他只是脸皮厚。

绿衣女子眉间轻蹙道:“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小女子佩服。”

“沧海一脉的师妹,都是这么善解人意吗,知道在下囊中羞涩,慷慨解囊,真是令在下汗颜。”

林澜看到绿衣女子轻蹙的眉间,便猜到绿衣女子心中所想,不由出言化解尴尬。

此时小二将燕来春和花生米,端上桌。林澜起身给绿衣女子和自己斟上一杯,举杯道:“这杯酒就谢谢师妹今天的招待了。”

“怎么就是师妹了,或许我比你年长。”绿衣女子佯怒道,一双杏目如两汪清泉。

“吃人嘴短,要是你不介意,叫你师姐,也是可以。”

“你...不要脸...”绿衣女子见自顾自吃着酒菜的林澜,感觉有点像一个无赖,瞪了林澜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沧海一脉?”绿衣女子好奇道。

“你虽然年纪轻轻,气息却内敛不外放,而且你这琴匣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的,你的身上有股淡淡药香,而且不止一种,目前江湖上只有西域的禅宗,和中原的剑宗,以及剑宗同源的东海沧海一脉主修内息功法可以做到极境之下气息内敛,而且天下琴修极少,只有剑宗沧海一脉的有琴剑双修,你这琴匣比寻常的琴匣体积厚重不少,而且琴匣两面磨损痕迹都差不多,不应该是简单的琴匣。而且同时修行医术的除了南疆的巫蛊一族和中原的药宗,就只有剑宗沧海一脉了。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

绿衣女子看着面林渊如数家珍,心中不由地猜想林渊是不是哪家宗门或者世家子弟。

“师妹姜瑶,敢问师兄姓名,师承何处?”

“在下林澜,没有师承。”

“可是云州林家?”

“林家,可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铁匠。”林澜笑道,一壶酒尽。

“小二,再来一壶好酒。”姜瑶吩咐小二道。心中一阵腹诽,把自己来路说得一清二楚,还敢骗自己是什么铁匠,铁匠知道这么多,估计就是林家某个不要脸的弟子,看我不灌醉你,说不说大实话,师姐说得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师妹,也是来参加沈家少主的大婚吗?”林澜见江瑶不说话,低着头偷乐。

“沈家那个浪荡子吗,我才不去。”姜瑶一脸鄙夷道。

“浪荡子?”林澜脸色一滞。

“一掷千金只为博花魁一笑的公子爷,烟花柳巷之地的常客,临近大婚,这几日还在迎春楼依红抱翠,想不到这种人还有女子能看上他,估计也是看到他家的势力,真是可惜。”姜瑶满脸鄙夷,杏目流转,眼神仿佛能杀人。

“姜师妹,你说的可是真的。”林澜沉着脸看着江瑶,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林师兄,那位女子不会是你认识的吧。”兰质蕙心的江瑶,看着脸色突变的林澜,小心翼翼道。

“姜师妹,今日多谢款待,他日相逢,定当厚报。”

说完林澜从一旁的窗户跃出,待姜瑶回过神来,街上已经没有林澜的身影。

姜瑶怔怔看着空空如也的位置,位置上还放着几个油纸包着的肉包子,抿嘴一笑。没想到在临城竟然碰到林家的弟子,想不到沈家的浪荡子大婚,林家都来人了,只不过,看来女方跟林家的关系不浅,不然听到沈家公子放浪的事情会这么生气,想到今日沈家公子定是难逃一劫,心道要不要去看看林家的师兄如何惩戒无耻之徒。

姜瑶抱起琴匣离开临江南,朝沈家方向走去。

天色渐晚,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立在沈家大门前,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大门两旁,如同一抹血色照在振远镖局的牌匾上。

沈家斜对面的茶摊,桌子上的茶壶已经见底,林澜左右不见茶摊的小老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正准备起身从茶摊拧一壶新茶,却见两个身影从沈家大门走了出来。

自在临江南姜瑶告诉林澜,沈逸临近大婚却夜宿烟花柳巷之事,林澜离开临江南之后,就去迎春楼去进行了确认。

自沈家固守临城一战之后,受到重创的沈家,散尽家财,救济了不少的乡民,此后的几年还组织了上百人的镖师团,主动出海打击骚扰沿海一带的海盗,每次归来,船头挂满了了海盗的头颅,此举吸引了大批江湖人士加入其中,东海附近的海盗,只要见到振远镖局的船,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盾,振远镖局沈家的声望在越州,在沿海各地如雷贯耳。直到五年前,镇远镖局一行数百人在黑水海峡遭遇三大海盗之一的“混海龙”,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沈家父子以及三名振远镖局的镖师逃出生天。劫后余生的沈江海深居简出,振威镖局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仅存的徒弟刘振打理,而沈江海唯一的儿子沈逸,却从此留连烟花之地,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五年前的沈家和现在的沈家变成了两个极端。

一身锦衣的沈逸,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一把半开的折扇在手里轻轻晃着,抱着大剑的男子一声不响地跟着身后。

“今日,你可是要去迎春楼?”

林澜从茶摊出来,站在沈逸两人面前,拦住了两人,语气冰冷道。

“这位兄弟,你我素未谋面,不知有何贵干?”沈逸见有人挡住去路,一脸不耐烦道。

“你可是要去迎春楼?”林澜语气更是冷了几分。

“是不是看上了迎春楼的哪位姑娘,今夜本少爷给你包下来。”沈逸见面前林澜一动不动,笑道:“要不要我请你,本少爷一向大方,迎春楼的姑娘一个顶一个地好,个个都是温柔乡。”

“过几日就是你大婚之日,此时可还要去迎春楼。”叶澜眼神一凝,如一道寒光扫过一脸轻浮的沈逸。

“本少爷想去哪就去哪,与你何干?”沈逸见林澜语气不善,后退半步,身后的男子抱着大剑挡在了沈逸的身前,“看清楚,这里是振远镖局,没有人敢在振远镖局门口闹事。”

沈逸大声说道,瞬间振远镖局冲出三四十人,个个手执枪棒,将林澜团团围住,林澜坐在茶摊坐在茶摊喝茶的时候,振远镖局的人就注意到了,因为最近前来沈家拜访江湖人士很多,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尽管林澜一直打量着振远镖局的大门,振远镖局的人视若不见,只是暗中警惕。

“振远镖局的名头,可吓不住我。”林澜站在众人中间,“沈逸,你不是请我来吗,为什么还躲在后面,不敢见我。”

“哼,好一个林澜,见到师公还不磕头行礼,懂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站在大剑男子背后的沈逸一脸阴翳。

“就凭你,你也配。”林澜冷哼一声,顺手解下背上的黑布,一柄褐色的木制长剑握在手中。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你师父可是天天都在念叨着你。”说罢,沈逸一挥手,围着林澜的一众人枪棒齐出,向林澜压来。

只见林澜波澜不惊,抬手一剑荡开身前的枪棒,接着身形一低,避开左右,顺势将背后刺来的枪棒一脚挑开,身形飘逸如流水行云,避开了所有人的攻击。

“真是想不到,名震江越的振远镖局,竟是这等不入流的身手。”林澜冷哼一声,一个剑步便提剑向沈逸刺去。

“铮”大剑男子提剑挡住了林澜的木剑,木剑刺在大剑的剑身,却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阿蛮,你眼前的大哥哥想跟玩摔跤,要是赢了,待会给你买烤乳猪。”沈逸摇着折扇,缓缓退到众人身后,朝抱着大剑的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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