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数百人在被关在镇子东边五里外的庄子上,每日江湖术士会为二十位村民驱邪,当然这个过程中需要村民收取一些费用,这个驱邪的过程中,无法保证每次都能成功,无法驱邪成功的村民,江湖术士就建议村民全家搬离镇子,结果有几位村民不信,回到家中当晚再次发狂,误伤了不少人之后,镇上的村民对江湖术士的话深信不疑。直到钟柊到来,瞧出了其中蹊跷,见镇上的村民对江湖术士的深信不疑,钟柊一个人孤掌难鸣,于是在镇子西边的山坳里准备了一口大锅,熬了三天三夜,才将药汤熬制好,昨天入夜时分将骗人的术士教训一顿,绑在镇子东边废弃的庄子外的一棵槐树上,然后就出现了昨晚的一幕。
“你为什么不在庄子上附近找个地方直接熬药,或者装好之后拿到庄子去。”林澜有些不理解小萝莉的思路。
“你以为我想啊,白天镇子东边那多人的,而且这东西熬的时候臭得要命,其他地方又不隐蔽。”钟柊撅着嘴哼道,“那个老骗子在庄子外面吊了一夜,不知道死了没有,害我几天没睡好,真是一个害人精。”
“不对,昨夜夜里我在村民中间,发现了一个人,他是昨天黄昏时候跟我一起到达柳关镇的马夫,按理说,他是不会中毒的,就算是中毒那么那应该在车马行的行舍里,按照镇子上的习惯,入夜之后,车马行大门的肯定是紧闭的,但是他却出现在了昨晚的村民之中。”
林澜路上听到钟柊讲起这件事的始末时,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方才突然想起昨夜在村民之中遇到的马夫。
“说不定,之前他来过柳关镇,中毒之后没有诱因,所以一直很正常,”钟柊还未说完,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江湖术士有还有帮手,而且这个人昨夜一直跟着我身后,还在车马行出现过。”
钟柊紧张地回过头,空荡荡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他们会将马夫放出来,但是我又不认识马夫,就算马夫混在其中,我也无法察觉。”钟柊警惕地盯着林澜,后退几步道:“难道是你。”
“如果冲我来的话,提前这么长时间进行部署。算准我昨日一定会到镇上,那背后的人是否太可怕了些。”,林澜心里一琢磨,发现事情实在有些蹊跷,如果江湖术士只是图财的话,为何会劝说个别村民离开柳关镇,难道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不管是什么情况,先去车马行看看情况,还有那个江湖术士。”
林澜和钟柊赶到车马行时,发现车马行的大门紧闭,林澜敲了敲大门,一会车马行大门打开一条缝,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探出头来。
“老人家,我想问问昨日从羊城过来的一个眉毛刀疤的马夫是否在这里寄宿。”
“是有的,昨天入夜前倒是有一位,我亲自开的门,不过已经离开了。”
“那人眉毛这里有一处刀疤是吗?是一辆蓝色门帘的马车是吗?”林澜指了指右边的眉毛。
“是的,走了大概有一炷香时间。”
“谢谢老人家。”白发老者见林澜问完问题,便关上了大门,林澜趁着关门的缝隙,朝车马行的院内快速地扫了一眼。
“走吧,忙了一夜了,实在太困了。”林澜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活动了一下身体。
钟柊疑惑地看着林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回客栈的路上,两人才发现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两人在客栈掌柜惊讶的眼神中各自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的林澜倒头就睡,直到过了晌午才醒来,,让客栈后厨煮了一碗面应付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
“掌柜,你这个大白天的开黑店啊。”林澜吃完面之后,结账时掌柜的竟然开口要二两银子。
“公子,切勿说笑,小店可是诚信经营。”客栈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翻看着账本。
“那你告诉什么面一碗值二两银子。”
“早上与你一起回来的小姑娘,说是你妹妹,专门让厨子去酒楼打包的烧花鸭,酱香猪脚,香酥鸡,花了二两银子,说是记在你账上。”客栈掌柜翻开账目,示意林澜查看。
看到账本上的记录,林澜一阵牙疼,昨晚还嚷着要当自己的师父,今天又是自己的妹妹,真是女孩子的嘴,骗人的鬼。
“你这个掌柜当得真是太好了,客人说什么都信。”林澜吐槽之后,还是给了掌柜二两银子。
“掌柜的,我没骗你吧,我大哥肯定会付钱的。”
听到二楼楼梯口传来钟柊的声音,又瞅了瞅眉开眼笑的客栈掌柜,林澜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感觉自己的牙好像更疼了。
就在林澜回到客栈不久,数百人从西边的山坳里回来了,一群人在山坳睡了一觉,个个精神抖擞,没了之前的疲态,只是吃了药汁的嘴巴,实在有些臭,原本在镇子东边废弃的庄子,醒来却在西边的山坳里,之前的症状都消失了,村民个个都以为是神明显灵,驱走了恶鬼,不然怎么解释数百人只是睡了一觉,就不知不觉到了西边。有村民跑到五里外的庄子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了江湖术士,在槐树上吊死了,村民都将一切归功于神明显灵,救了整个村子。
“你好,小仙女,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叶澜。”
林澜端起茶碗,一副郑重其事的向钟柊发出邀请,钟柊赏给林澜一个大大白眼,两人坐在客栈门口的茶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听到偶尔路过的村民聊着昨晚的奇异之事,开始还正常,后面越传越离谱,什么菩萨托梦,仙女下凡。
今天街上的人好像比往常多了不少,依然还是有些冷清,而且街上两旁挂明晃晃的白纸灯笼,有些煞风景。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发现车马行的老头在说谎?”钟柊不喜欢喝茶,苦涩的味道,在路边的买了两串糖葫芦,一手一串,想起早上林澜突然反常的样子:“当时你也猜到了江湖术士已经死了。”
“是的。”林澜在询问老人的时候,故意引导马夫有眉毛上有刀疤,老人在回答的时候,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老者一直在马夫强调已经离开了,无非当时车马行还有其他人在。
“回来的路上,你跟我说,半个月前江湖术士来了之后,闹鬼的事就从镇子上传开的,我从羊城过来的时候,羊城的车马行都不接这边的活,估计其他地方也一样,而且已经是早上了,车马行的大门依旧紧闭,当时我瞅了一眼车马行院内并没有马车,这可以确定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基本没有车马行的马车到柳关镇,这一点,刚刚掌柜给我看账本的时候,可以印证。最近半个月内只有极少的外人来到镇上。”
“万一昨晚你看错了,或者那个老头就是背后的人。”钟柊见林澜分析得有道理,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
“以你的实力,一天时间内,你觉得你认错的人机率有多大。”钟柊摇了摇头,若是一般的武者,这个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但是上了五品之后,感官对外界的感知度会敏锐很多,短时间内,根据一个人的身形动态和身体气息,几乎不可能认错,除非分别时间比较长,或者有修习收敛气息的武学。
“此时,马夫肯定离开了柳关镇,虽然表面上是引导我们离开柳关镇,实际上从昨晚马夫出现在柳关镇,甚至在羊城马夫找上我的时候,就希望我能深究下去,车马行的老人是不是背后推手,关系并不大,就算是幕后推手,算他运气好,年纪大了,多活几日又何尝不好,我对老人家可下不去手。”
“你说马夫现在已经离开了,老骗子已经死了,想要继续追究的话,唯一有线索的就只有车马行了,可你又说那个老头关系不大。”钟柊被林澜一顿分析,绕来绕去绕有些晕头转向。
“从江湖术士的散播的谣言和后续驱邪的事情,只是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小喽啰,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顺着那些被江湖术士劝离的人追查即可。”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件事背后有其他幕后黑手的话,他们的目标是根本不是昨晚的那群人,而是那些离开的村民。”
钟柊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本质,高兴地一口咬下一颗糖葫芦,不会就垮下脸来:“那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干什么,晚上直接偷偷摸摸绑走就好了。”
“因为镇抚司。”
“掌柜的,添一壶茶水。”
林澜说得口干舌燥,见壶中茶水已经见底,朝客栈内望去,客栈掌柜还在柜台翻着账本,不知道半个月就几个人入住的客栈账本有什么好看的。
“镇抚司是什么,厉害吗?”钟柊水汪汪大眼睛盯着林澜,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不怎么样,就一开黑店的,账都算不明白的那种,碰到了就离得远远的,不然傻子是会传染的。”林澜没好气地说道。
此时客栈掌柜拧着一壶新茶从客栈出来,听到林澜两人对话,身形一滞,脸色的笑容有些僵硬。钟柊一双大眼睛在林澜和客栈掌柜两人之间不断巡回,突然大叫一声,仿佛发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吓得两人心头一颤。
“掌柜,他骂你是傻子。”
原本笑容僵硬的掌柜瞬间脸黑得像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