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过后说书先生便回了酒楼说书去了,但临走时说是给少年捎了假,叫他好好休息。
卯时太阳初现,少年搬个瘸腿凳子坐在门前,但少年始终坐不舒坦,索性撤了凳子坐在地上。
“小朋友,你认识一个姓钟的爷爷吗,他叫我来这里的”突然一个儒雅女子出现在少年门口的坎坡上,少年连忙坐上凳子,闭口不语。
“哈哈,小朋友,瘸腿凳子还坐着干嘛,何不再买一个。”儒雅女子见少年闭口不言语便转移了话题。
少年泯了泯嘴,心中不甘,但又怕。始终不言语。
“你且把凳子给我,我给你把凳子腿接上。”少年终于是抬了头,开口问道“姐姐你是木匠吗?”
“哈哈,不是,你给我吧,可能接上不太好看,但总归坐着舒服些。”
少年终于还是将凳子递给了儒雅女子。
女子从背上的竹箱拿出工具,自顾自的刨着。一边工作一边进行着自我介绍。
“我呀,是从南边过来的,姓南,单名柯字,这次过来见钟爷爷,是过来接一个小孩跟我读书去的。”
少年就在旁边默默听着,等女人言语完了才开口问道“南边,是兰亭来的吗?,不是,更南方,一个叫青阳的地方,那里美的很哈哈哈哈。”女子听了少年言语,不一会放下手里功夫,一脸幸福的跟少年说道。
少年见女人笑了,也跟着笑。好像也看见了青阳景色。没一会女子手里活停下了。
“喏,凳子”少年接过凳子,却还是坐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前来过好像没看见过你。”
“我只知道自己姓姜,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怎么行,这钟爷爷也真是的,怎么不想着取个名字给你”
少年沉默不语,其实说书人早讲过他的名字是想由贵人取的,可眼前少女不过大他五岁,哪里算得上甚么贵人。
“你姓姜,又是个男儿,未来读了书也是要去大地方做大官的,就叫子卿吧。怎么样”
少年琢磨了阵子,嘴里不愿意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儿,我回来了,这次别家老爷赏了我二十个大钱啊。”
说书人迈大步朝着土屋走去,只不过这次回来多了把扇子。遮掩着脸上伤口。
赏钱也不是赏钱,指不定又是那位爷喝了酒打了他。
“爷爷,您这是?”
少年慌忙上前,见心心念念的钟爷爷回来带了把扇子,又嘴里嘟囔着,灯下黑,少年也没看清伤口,只替爷爷开心。
“这位是?”
“哦,您姓钟吧,我家先生叫我来接他去念书。”
“这么快啊,我还啥也没准备,你等一下…”
“不用了,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备齐了。”
钟姓老人刚刚踏进门口,被女人叫住。
老爷子抹了把眼泪。眉头皱纹紧成一块
“我老钟这辈子无儿无女,这好不容易有了那么懂事的孙儿,舍不得他走,可这书总是要读的啊,我最后替他装些东西,求求你了,姑娘”
子卿赶忙上前拉住女子的手,女子沉默,也很为难。
“好,我就在这,您装好了东西,我立刻带他走。”
老人脸上皱纹随即舒展开来。
捡捣了一刻钟,一老一少终于是要分离了,可到最后,两人什么话也讲不出,只得老人狠了心,转过身。随即女子带着少年离开。
一秒钟一刻钟一个时辰。老人都只背对着少年,等到实在看不见了才大声哭了出来。
少年一路上也有哭闹。但最终一句回去话也没有说。终于是理解爷爷的心意,不敢辜负。
可分别,对一个十岁孩童是残忍的。
其实少年在爷爷转过身去就已经看见了伤口,没敢说,一说自己心疼的更紧了。
少年适应一点后,回想着以前的种种委屈,心里牵挂爷爷,越发有股向上的动力,旁边女子自然是看在眼里,轻轻握住了孩子的手,即行即远。
少年初识愁滋味,不得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