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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教祖师的决定,韩语寒倒是讲的十分模糊,但大致还是听明白了。

其实三教祖师根本没说什么,只是各自做出了行动,什么上山,入世,避世。都是后来者取的。

“首先是道家,道祖联合山上数名强大弟子,讲紫青峰给“抹除”了。

其实就是山水屏障,紫青峰依旧在那个地方,只是寻常人找不到那座山,找到了,没有道家专属法器,也进不去罢了。”韩语寒有些不屑,倒不是觉得此等术法有多么不行,只是韩语寒当年去道家祖山,也就是紫青峰求学,被当时的掌教给恶心的不行。再加上现在的道家,一个个真如同当年道祖坐下那头紫青牛一般,一个个倔的很,还整天顶着个臭脸。

“现在道家那群人,一个个真把自己当仙人了,整天张口闭口无欲无求,脾气还死倔,说是什么命数已定。就活该世人喊道士臭牛鼻子。

再说佛家,佛圣只是带着为数不多的弟子,西去了,去了多远也不知道,再加上前朝魏国魏言帝大肆灭佛,现如今,中原的和尚,更加稀少,而且基本都是野和尚,单纯的黑户且无家之人罢了

最后是儒家,儒家就有意思了,道家和佛家都是巴不得离世间远一点,儒家偏偏要往世间钻,刚开始自然是难的很,各种被刁难什么的,不过还是因为儒师一直在世间各地露头露脸,江湖势力和世间皇朝也没有过多为刁难,毕竟谁也不想惹上一个人仙境的大能。

随后呢,在这三千年的时间中,佛家退居幕后现在人们破案正经和尚都少见,道家拼了命的想远离世俗红尘,儒家呢,则已经成为了学术流派,与世间王权紧密相连。”

韩语寒伸了个懒腰,“大体上就这些,三千年哪自然三教野发生过不少事情,不过要是细说的话,估计嫩说上个几天吧,你要是感兴趣,日后日后自然远机会让你知晓。”

隋玉羡点了点头,短暂回忆了一下大致内容,突然感觉一丝不对劲,“哎?那三教祖师的下落呢?”

韩语寒伸到一半的懒腰一顿,嘿嘿一笑,“嗯?我还真忘了说了,三教祖师在几百年后,都消失了。”

“消失?”

“就是消失呗!说死又没记载,说活几千年不见人影。那不就是消失?”

韩语寒伸手掀开小半帘子,往车外一看,“嗯……还有小半路程,甚是无聊啊。”

放下帘子后,扒拉了一下开始变暗的火炉。

隋玉羡俩眼放空,又开始发呆了。

一车无话,只有随着马车颠簸而轻微抖动的火炉里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

云芸村。

一男一女出现在那个人型小巷中。

女子将一头长发盘起,束于脑后,身材窈窕,双腿细长,随着步伐,俩条雪白长腿在衣摆下若隐若现。着白衣,左臂自然挽起男子右臂,依靠在男子肩头。

男子背有一把不知名兵器,等剑长短,却背布条包裹,呈圆形。同样一身白衣,但相比一旁女子,只是平平无奇的相貌。属于那种换身布衣放进人群都觉得十分正常。

“呦呦呦,看来我们的韩阁主,这是发大火了呀?死了几个呢”女子看着小巷内倒塌的房屋和地面上的坑坑洼洼。啧啧称奇。

男子示意女子松手,随后前去将几人的尸体摆放至一起。

女子则是进了屠宰店,左看看右看看,海时不时抽出一些东西摸摸。比如右边墙上的刀具就有大半被女子拿下来过,仔细观赏一番红又重新放上去了。

“好了,别玩了,过来看看,你也不怕晦气,在我那边,屠夫的刀具一般人碰不得。”男子将四具尸体依次摆放在地面上后,对着想要去后院的女子喊了一声。

女子听后,转过身来,在尸体前蹲下,翻了个白眼。“晦气?我们几个干的晦气事还少嘛?我们哪次行动不是得粘点血?”伸手拍了拍那位张嫂的脸,然后扯住下颚某处,用力一扯,撕拉一声,一张假人脸皮就从张嫂脸上到了女子手上。“呦吼,你看这婆娘,十几年了吧?怎么没老啊?你看看这脸蛋,多润啊,当初就该把她送进青楼里,指不定当个红牌呢!”

一旁的男子并不回话,只是默默检查和翻寻尸体。

女子见男子不回话了,嘟了嘟嘴。但也没有多说。

过了一会,俩人站起来。

“尸体没错,分别是针姬、拳犸还有花落去。不过花落去的剑匣应该是被韩语寒带走了。”

“肯定咯,人家韩阁主可不会和你搞什么弯绕肠子。”

男子沉默一会,“带走剑匣估计是给隋玉羡用了,走吧。不过还是给他们埋一下吧。”

“啥?你还打算给他们埋了?”女子刚站起来,听到这话后,一脸震惊,“为啥呀?”

……

云芸村周边一座小山上。

男子和女子简单的给三人立了个碑,默哀一会,随后下山走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很少和我说你家那边的事呢!和我说说刚才你说的屠夫晦气事呗?”

女子再次挽起男子手臂,将头依靠在男子肩头,好奇的问道。

男子犹豫了一会,“在我家那边,屠夫这个职业,往往亏阴德。就因为屠夫常年宰杀各种生灵,而那些生灵死后化为冤魂,缠绕在屠夫的刀上,谁去握住那把刀,谁就要被刀上的冤魂缠身,轻则倒霉或生病,重则离奇死亡或者神智不清。而屠夫,同样因为常年杀戮生灵,身上带着一股血煞之气,这股血煞之气和人体的阳刚之气结合后,对于阴物鬼怪有着天然压胜,所以屠夫的刀,只有屠夫握得,不受刀上冤魂缠身,但屠夫晚年后,体内阳气衰弱,往往会受到那些冤魂的更严重的报复。很少有屠夫能安稳度过晚年。”

女子惊讶不已,开玩笑道:“那我是不是要完了?”

男子却一脸疑惑,“不会,因为那把刀,不在那堵墙上面。所以我才由着你去拿刀。”

“你知道是那把刀?那刀在哪?”

“不知道,但我见过我家那边屠夫的那把刀,长约俩尺,宽约一掌,原来的刀鞘是用檀木做成的,后面有一道士云游至我家那边,道士说现在那把刀积冤魂过多,檀木已经镇不住了,再过几年,里面的冤魂就要反噬屠夫了。道士特意以雷击木重新做了刀鞘,非要以五十俩白银卖给那个屠夫,说是以贫道的道法加上这上好的雷击木,保屠夫后继有人且晚年安康。”

“那屠夫晚年呢?”

“死了,还是没俩年就暴毙,徒弟都没收。”

女子咧了咧嘴角,“难怪世间都说道士都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也不知道那把刀,是不是被隋玉羡拿走了。”

……

马车速度渐缓,韩语寒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隋玉羡,果不其然,还在发呆。

马车外,已然到了一处城门口,上面挂着三个大字“云中城”,城门上,有数位士兵站岗,插着一面写有“栾”字的旗帜。城门口处,宽敞的城门放着俩排木制栅栏,将城门入口处缩短至大约只允许一辆马车进出的宽度。

无老停车,不一会,金有一名士兵长模样的男子前来。

“还请出示一下文碟。”

车内的韩语寒递出俩份文碟,士兵长双手接过,仔细勘验真伪后,又双手递上。

“好了,你们可以进城了。”

士兵长所完后,又一路小跑回去,对着无老招了招手示意。

马车内,隋玉羡自然是从发呆中缓过神来了,一旁的韩语寒见状,将俩份文碟递给隋玉羡,“你看看吧。”

隋玉羡接过后,翻开,然后发现个尴尬的事。

他不识字!毕竟过去十二年,根本没机会接触识字,往往只认得几个比较重要的字。

韩语寒见见隋玉羡翻开后又没了动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嘶,差点忘了你不识字了……”

“算了算了,接下来教你罢了。”韩语寒突然露出一脸苦楚,认命般拿回俩份文碟。

隋玉羡也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

“韩语寒,到了。”车外传来无老的声音。

隋玉羡掀开车帘,马车已经步入城内,停在一处巷口。

俩人下车后,韩语寒转头对无老低声俩句,无老一脸疑惑不解,但又点了点头,将马车开走了。

于是,韩语寒背着一份包裹,隋玉羡弯着腰背着那个比他略矮的剑匣,走在小巷中。

隋玉羡回忆者刚才韩语寒的话。

“你的那份文碟上,写的名字不是隋玉羡,而是姜林先。”

“至于为什么?只是我和某人的合作,他能保你性命,我如果救出你,并且选择将你带在身边,我需要做几件事,其中有俩件事,都可以告诉你,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改名,当然,他也说了,你想换回原名也可以,不过你的性命他可保不住了,不要看我,他比我厉害。”

“还有一件事,就是带你在云州,待上四年。”

隋玉羡其实无所谓,姓名什么的,在他过去十四年内,没啥用,除了被人喊的时候知道是在喊他而已。

于是,十四岁的隋玉羡,在马车上,更名姜林先。

……

永安城,栾国首都,亦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赵国和周国的首都,无法比拟此地。

满春楼,永安城著名青楼之一,相比其他三座已经屹立数十年的青楼,不过才几年的满春楼,太过年轻了。

其他三座青楼想过在满春楼尚未发际之时对满春楼进行打压,不过很快就不了了之了。甚至在这次事件后,这三座青楼甚至在某些时候,有讨好满春楼的意思,这就十分令人寻味了。

满春楼。

“嘿,这满春楼生意怎么越来越好了?”

“你不知道?据说啊,千眉楼和腾舞楼还有醉画楼下要联合起来打压满春楼的时候啊,查到了满春楼的上面!立马就停歇了!”

“呦吼,这满春楼上面得是谁啊?连他们三家都不敢动?”

那人伸出一根食指,沾了点酒水,写了个白字,然后又伸出一根没有沾酒水的中指,在白字下面画了四个笔画。

三横一竖。

对面的男子瞬间就明白了,连忙端起酒碗,闷了一口压压惊。“我去!哥们,这满春楼上面是这个?”

那人却是笑了笑,“你以为就这样了?少了,你看,那是什么?”伸出左手朝窗外一座高楼一指。

“那不就是浮沉阁嘛……”对面的男子回头的时候又看见那人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上面,这才明白她的意思“难怪难怪,这般背景下,难怪其他三楼都对满春楼有所示好啊……”

……

云中城。

穿过小巷后,韩语寒带着姜林先来到了一门前。

突出来的屋檐下挂着一块牌子,上书“流云铺”三字,字迹倒是新得很。门并未关紧,韩语寒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内俩边墙上挂着无数字画,不过上面的字,姜林先一个都认不得就是了。一张桌面整洁的宽敞前台,摆放在右边靠墙,前台后摆放着俩条高脚凳,左边角落还有俩条矮凳和一张收起来的躺椅。右边角落则是开了一个门,似是为了方便进出,只挂了俩条白布,遮掩了后院的情况。

韩语寒自顾自走到前台后面坐下,对着站在门口的姜林先道:“这里呢,就是接下来四年我们的住处了,这个铺子名为流云铺,是我前些日子买下来的,之前的房主是一名私塾先生,写的一手好字,平时也会帮周边邻居写写对联什么的,前几天刚走。”

“哦。”姜林先找了个角落把背后的剑匣放下,抽了条矮脚凳坐下歇息。

韩语寒从前台下翻出一份茶具和茶叶,在桌上摆好,又进了后院,过了一会又出来了,不过手上多了一瓶装着滚烫热水的热水瓶出来,

韩语寒将茶具一一摆好,先是用热水将茶具一一冲洗,冲洗过后,韩语寒见姜林先已经把目光从门外转了过来了,就准备了俩个茶杯,将茶叶放入茶壶中后,以热水快速冲倒俩次茶叶,随后再度加入热水,不过没有做那“壶嘴三点头”的动作了。

自己老弟嘛,就免了吧。

韩语寒动作熟练,水面高过壶口却不外溢,以壶盖拂去水面上的茶叶末儿。

最后盖上茶壶盖。将闻香杯和品茗杯置于茶托上,静待茶水。

这期间韩语寒也没闲着,对姜林先说道:“后院是之前那个私塾先生教书的地方,以及一个小型厨房,住处应该在二楼。”

“以后呢,我就继承那个私塾先生的事,一边教书一边开店,你呢,就乖乖来上课。”

说完,韩语寒拿起茶壶倒入公道杯中,不过韩语寒随后将许多流程省略了,毕竟面前的姜林先肯定是看不懂的咯。

很快,俩杯冲好的茶,摆在桌面上。“过来吧,来试试你哥的茶艺如何?”

姜林先学着韩语寒的样子,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提起茶盖,将茶水表面的茶末儿轻轻拂开,喝了一小口。

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韩语寒,姜林先嘿嘿一笑,“那个……没尝出来啥味,就感觉挺香的。”

韩语寒脸色僵硬,“这可是云州最出名云州云白玉啊!一斤要十几两银子!这还不是极品云白玉,极品云白玉,一斤是百两往上的!”

姜林先听后,看着面前的茶水,不敢相信。

我这一口喝的是钱?不行,我得再尝尝!

……

“可是……我真的尝不出味道啊?”姜林先无奈。

“罢了罢了,反正你哥我韩语寒也不差这点钱,定然是你喝不惯茶,分辨不出茶水好坏,日后再说吧。”韩语寒深吸一口气,认命了。

俩人喝过茶后,韩语寒见天色不早,将茶具收起,招呼姜林先关好门,带上剑匣上楼去,自己转身进了厨房,看能不能做点东西吃。

……

是夜深子时,永安城皇宫的御书房内。

栾承志,当今大栾皇帝,执政二十余年。

栾承志对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棒响豆不知如何落笔。

一旁静静侍立的太监见状,趁机上前,“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栾承志撇了眼正对的敞开大门,摇了摇头,“再等等,亢龙还未回来。”

赵全怃虽然是太监,但深得皇帝信任,在栾国中,赵全怃作为大内总管,已经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乃正一品的职位。

赵全怃本是栾承志孩童玩伴自幼习武,俩人关系密切,在栾承志上位后,因“从龙有功”被封太常寺少卿,正四品。不过当时的明眼人都明白,陛下这是在怀疑赵全怃。

当时二十一岁的赵全怃,转身进进来净身房,成为了一名太监。

十几年来,赵全怃彻底证明了他的忠诚,栾承志在私下和赵全怃开玩笑说:“若不是你当时选择了净身,导致一身武功废了大半,至今也停留在长游境,恐怖,如今的赵全怃,已经成为那天下顶尖高手了咯!”

赵全怃默不作声,又退回至一旁。

又过了许久,门外出现一人身影。

赵全怃在感知到门外有人时,就已经站在了皇帝身前。

龙椅上的栾承志待人影从门外进入门内后,终是认出来了。

亢龙来了。

亢龙快步向前,随后跪地:“陛下,微臣来迟了,还请恕罪。”

“无妨,快快请起!情况如何?”栾承志连连抬手,示意亢龙起身。

亢龙起身后,递出一份奏折,由赵全怃接手后又递给栾承志。

栾承志翻开奏折,亢龙这才说话,“不出意外的话,韩语寒已经跌身先清境,而且并非短期内的突破。

隋玉羡已被韩语寒接走,目前在云中城流云铺,何时回京尚且不知。

另外,针姬,拳犸还有花落去都死了。花落去的剑匣被韩语寒带走,应该是打算给隋玉羡用的。

栾承志翻看完奏折后,只是要亢龙退去,随后在赵全怃的陪同下,回寝宫。

在回寝宫的路上,栾承志没由来的对着身边的低着头的赵全怃说:

“幼虎为什么总觉得,他能噬狼呢?”

赵全怃听后,只是把头更低了。

“哈哈哈哈!无妨,就让他试试,看他怎么个幼虎噬狼!”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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