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真相,复仇也好,报恩也罢,很多人不愿再提,也不敢再提,但我不能忘,更不敢忘,这么多年,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眼睛一闭,做梦就能见到当年的那些兄弟,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个地方,我知道他们在等我,他们在等着我给他们报仇,我每天都不敢松懈,我怕还没有报仇就去和他们相聚了,那他们得多失望啊。当初的确是我一个人带着贵人的孩子逃了出来,我把他带回了家,把他和我自己的孩子一同抚养,因为先生您当年与贵人的关系,这些事我才敢放心告诉您,您也是我在这世上在这件事上还能相信的人,但到底谁才是那个孩子,我不会说,这两个孩子我都早已视若己出,这个秘密我会一直保守到它该揭晓的那天,先生要是想知道,大可自己去一探究竟,自己得到答案。”
看着那个侥幸逃过一劫,却被迫背上那么大的使命的人,李乘风带着对他的心疼和敬佩离开了燕宁城,一路找到了这个村子。
“师父~”李乘风看着罗吉拿着饭盒一路飞奔向他跑来,唐琰微笑着走在后面。
“师父,这是刘婶专门给你做的,你先吃,要是不合胃口,回去了我再让我哥给你煮面吃。”
“随便吃点就行,从今天开始,为师会认认真真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希望你们也能不让为师失望。”
“好的,先生”
“没问题!师父。”
李乘风席地而坐,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问道:“罗吉你今年多大,唐琰又大你多少呢。”听到李乘风的问话,罗吉抬着想了想回答道:“我和我哥都九岁了,我们是同一天生的,我听爹说,哥哥也就大我一个时辰,娘到生我的时候,我死活不肯出来,差点害得娘难产,娘走得早,也是因为生我时落下了病根。”说着,罗吉眼光开始变得暗淡。
唐琰坐在罗吉身边揉了揉罗吉的头发。“傻小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呀,娘走着早,爹说了,是因为这世间太苦,娘提前上去享清福去了,她还能在天上保佑我们呢,你说些什么呢。”
“是的,是的,那得要娘多把心思放在保佑哥哥身上,哥哥你跟着娘亲姓,娘亲在天上必须要多关心下哥哥。”
李乘风看着面前相亲相爱的兄弟,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这么两个好孩子,我李乘风收了这么两个好徒弟,至于谁才是那个孩子,还重要吗,可能罗金宝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两个哪个才是那个贵人之子,早就不重要,不想分清,也不愿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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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李乘风将饭碗放进饭盒,起身看向早已端端正正站成一排的两兄弟。
“这世间的学文千种万种,总结起来也无非就是四个字,文治武功!为师想让你们学成的,也无非是这四个字。世间人一辈子真正能入了四个字的门的人,有的成了名士,有的成了将军,要是在这上面有所成就,不是一代文豪,便是封侯拜相之辈,若真将这学文学得透彻,哪个不是流芳百世,震古烁今!这是道,是为师希望你们一生追求并取得成就的道,你们一生成长的路上,学到东西,为师教的、今后离开为师所学的、都是要为这个道而累积的术。”
李乘风看着两双眼神冒着光的眼镜,背着手继续说道:“术,我能教你们的是为师一生的学识、见识、和武功,这武功和文治武功的武功不同,这就是杀人取命强身健体之术,我刚才的一番话,将你们的思维带到苍穹,但学习,我们却得从地上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学起,从最基础的地方学起,今天为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是开阔你们的见识”
听到李乘风的一翻话,罗吉和唐琰虽然有些地方无法明白,但是却能感觉到,在前面这位师傅的教导下,自己应该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你们都知道的,我们所在的国家名为大昭,大昭立国至今只有不到五十年,它北抗草原上丹国,东镇东夷、东瀛,南征百越,西拒佛教禅国,幅员辽阔,共有十州一道,你们生活的村子的就是大昭国北疆三州之一的幽州境内,三十多年前,前朝内乱,中原地区战乱不已,前朝末帝召四疆边军回中原勤王,北方草原人乘此机会大举入侵北疆三州,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当时的北疆土三州的人民被草原人叫做“两脚羊“,比起战乱的中原,北疆三州更加称得上是生灵涂炭,相信你们的长辈应该对你们有所提及,所幸,当今的太上皇,也就是大昭开国皇帝神德皇帝,乃百年一遇的天纵奇才,他用九年的时间平定中原内乱,并从前朝大周的手上接过社稷,立国大昭,大昭国立国之际,神德皇帝立马令当时的太子与如今北疆的大将军彭珩铁率师北伐,太子和大将军通过十年的北伐战争不光将北疆三州的草原人悉数赶回草原,并改变了百年来我们中原人与草原人的攻守之势,率军主动出击草原上,在北疆外建立了三个军事重镇,让草原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说起大昭国不到五十年的历史,李乘风神采奕奕。
“哇!大将军和太子可太厉害了,把草原人打得屁股尿流,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师傅你快说呀!”罗吉这代孩子从小就听村里的长辈说起过那草原人是如何无恶不作的,大将军的威名,他们也是耳濡目染,他们从小不听话,大人们就是用草原狼要来了吓唬他们的,要是再不听话,最后就得搬出大将军了。听到李乘风说起太子与大将军王将草原人赶出草原,心里兴奋不已,看到李乘风停了下来,他立马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下面的故事了。
“阿吉,不要大呼小叫,让先生喝口水。”唐琰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取出水袋,双手递给李乘风。
“没事,为师不渴”李乘风接过唐琰递过来的水袋并未打开,而是放在一旁,听到罗吉的催促,他眼神的光芒慢慢开始暗淡。
“此后过了五年,也就是神德十五年,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时太子突然因涉嫌叛国罪名被十二道圣旨紧急召回国都,也就是那一年,草原上的丹国,新君即位,草原人在这位新可汗的带领下趁太子回国之际占领草原三镇,当时草原人之所以能短时间抢回三镇,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草原三镇之一的武陵镇边军全军反叛,也正是如此,那场变故被称作武陵之变,在此情形下,当时坐镇幽州大营的大将军率军出境欲再次夺回三镇,与丹国人在草原上大战一场并未占到便宜,与此同时,神德十五年的冬至那一夜,在燕北城的太子府发生了一场离奇的大火,太子府上下几百人包括太子妃与当时刚出生的世子全部葬生火海...................”
说到这里,李乘风略有深意的看看了唐琰,两个孩子正听的聚精会神,丝毫没有察觉李乘风这一眼。
“............同时回到国都的太子因为武陵镇的叛乱令叛国的罪名更加坐实,最后在狱中自缢,此后大将军不得已令北疆边军全线退防至境内,至此中原对草原再次由攻转守,也正是在武陵镇之变后,神德皇帝一病不起。大昭国因为立国后立马发动了北伐,十多年来,国库早就几近亏空,遭逢武陵镇之变,当朝太子因为叛国罪名而自缢,当时国内各个势力间的矛盾一触即发,中原各个世家蠢蠢欲动,在此危急之时,神德皇帝在病危之际下诏传位三弟明亲王,明亲王即位后尊神德皇帝为太上皇,并改号圣德,至今已过了九年,今年是圣德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