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夜空之上,褚星渺渺,荧荧烁目,恰到好处。
篝火旁,众人聊着天,寻着乐,对今晚的美景十分期盼。
“孔明,你说今晚真的会有流星雨吗?”
“我觉得,应该…会有吧…”
“如果待会儿,流星雨出来了,记得把我叫醒,我这个人呐,最怕睡,这一睡,估计很难醒……”
“楚姐姐,如果等会儿流星雨降临,你打算许什么愿?”这时,女生堆里有人问道。
“我……我那个……我许……祝愿大家高考凯旋。”
“额……”楚清雅这几乎应付式的回答让众人语塞。
这么浪漫的星空,加之流星点缀,哪个人不是幻想着在这绝妙氛围之下,与心中的另一半相通心意,在月咏星烁下,激情热吻的。
只有她,愉木脑袋!
殊不知,待楚清雅别过头去,举头望月。
月色朦胧,似乎浮现了当年那个贪嘴的小胖子的那张幼嫩的小圆脸。
楚清雅有些怅然若失地喃喃自语:“许愿呢……有十一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月色依旧朦胧,小胖圆脸淡淡隐去,不知为何又是出现一张帅得天炉人怨的脸。
他不施粉黛,亦不刻意卖弄身姿,就那样自然地舒展开来,即宛若星辰,圣洁剔透,却又有些狂浪不羁的神韵。
“呸呸呸,我怎么会想到那个坏家伙,嗯,虽然长得不错,但总盯着我看,一定不正经,我大概是困了吧,所以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嗯,一定是这样。”
夜深了,叶墨秋也该开始行动了……
寻头望去,些人许然睡去,是下手的好时期。
只见他,举起大石,一个翻滚,直接来到了火堆旁。
“嗒——”随着一声巨响,火焰当即熄灭。
“谁啊,搞毛啊,这么缺德。”
“妈的,谁啊,火熄了不好好躺着,乱走乱踩。哎呦,我的脚,疼死了…”
“啊,我的手……”
“啊,我的屁股!!!”
“啊,怎么连脸也踩……哪个浑小子……”老吴也生生被踩醒,不满地直嚷嚷。
叶墨秋行色贼兮,此情景是万万不在其预料之中,本以为以他的视力,在夜中凭微弱月也能辨清事物,哪曾想,天色过黑,已很难看清什么了……
真是处境尴尬。
慌乱中,便做了此等昧了良心之事,叶墨秋心汗:“虽损吾德,心意本善,论佛,有罪否?”
佛曰:“不可说……”
终于,眼睛适应了夜光,叶墨秋看着眼前与楚青雅七分相似的面部轮廓,不假思索地就将她拉起,也不顾她一声惊呼,直往山上冲.………
夜静得如死水般,山林间仅剩下了两人奔跑时残留的喘息声,绵远而悠长……
终于,少女累了拉扯着叶墨秋嚷道:“累死本姑娘了,快别跑了,停下来。”
“怎么是你!”叶墨秋惊愕的同时又有些绝望,很显然,这次计划又落空了……
眼前的美丽少女不是他期盼已久的楚清雅,赫然是云紫烟。
美眸转了转,似是有些察觉出叶行云的失落,云紫烟幽怨地道:“还不怪你,没来由得就拉着人家跑了这么一大段路,人家气都喘不过来,连提醒你的机会都没有。要知道,纵是体育中考,人家也没有跑这么长,这么快,这么累。”
“如此说来,你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呢……”
云紫烟这一声“第一次"咬得很重,叶墨秋气道:“还不是你,出的什么鬼馊主意,这下倒好,找不到路回去了,这一夜,很难过啊……”
“还有,不要用这么敏感的词,会招人误会的,你不在乎名节,我还在乎呢……”
云紫烟还想反驳,就见叶墨秋一幅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未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带手电筒了吗?”
“带了”云紫烟拿出手电,干巴巴地望着叶墨秋。
叶墨秋道:“看什么看,有手电也回不去,这夜景中的丛林都长一个样,手电可见光范围很小,就这样走下去,无疑是无头苍蝇,会四处乱撞。”
云紫烟道:“可这地也不平呐,虫子也很多,要不…….我们往山顶走,那里没山林遮挡,还可以赏流星夜空……”
说着,她的眼眸奇迹般的发出如同耀日般的光彩,引目而深诉渴求,牵肠引线,深邃感人,却极其疹人。
“也罢,就陪你往山上走这一遭,也算不枉此行了。”
手电照亮前方七八米,两人走着,星月与之随行,树林间的新新清气也入着草草涩涩。
前方的俏丽少女活跃的像只兔子,丝毫不畏惧山林的寂静与黑暗。
后面紧跟着的少年,俊朗飘逸,默默地守护在其身后。
心动,协调的韵味不过在这两人一景而已……
“呀,救命!”云紫烟惊呼,她不小走空了,便是要顺着滑坡滑下去。
叶墨秋眼尖,只身一跃,连忙抓着空档,在云紫烟即将倒下的瞬间,一把托住她的娇躯,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护住。
叶墨秋的身体下滑着,下方传来的剧烈刺痛叫他直哆嗦。山体滑坡除了草和灌丛,石头也是很多的。
他终归是一介凡人,身体不断地与灌木丛和石头发生摩擦和碰撞,再加上身体上还抱着个人,换作任何人,也都不会好受。
云紫烟蜷缩在叶行云的怀里,感受着叶墨秋坚实的臂膀,厚实的胸膛。
她不再惊恐外界的惊险,她只觉得踏实而温暖。
踏实是来自叶墨秋怀抱所带来的安全感。
湿暖,则是来自叶墨秋那双紧扣着她,生怕将她弄丢的力度。
刹那,她的心中有了一丝异样。
真的好想……好想在这个怀里一直待下去……待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夜星似海,了尽世事凡尘,九天之上,星河如聚,波澜不平,漫天点缀。
不愧为流极山,只此山上方能一睹这少有的群星之景……
叶墨秋背上多道伤口夹杂着沙烁,又血淋淋的,整个背面都给染上一层於紫,触目惊心。
凝视着叶墨秋的伤躯,想到叶墨秋为保护她而受伤,还不顾劝阻的带着伤躯陪她继续上山以满足她小小的愿望,云紫烟隔着水雾的眼眶不由得红了,他是第二个愿意如此守护她的人。
这一次,云紫烟放弃了她的矜持和羞涩,义无反顾的撕扯自己的衣裙作为绷带,并亲自给叶墨秋包扎。
这时,她瞧见了叶墨秋胸前的一块疤,只有拇指那么大,却是狰狞的吓人。
见到这块疤,云紫烟有追忆,有激动,有不解……
为何这块疤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叶墨秋,你…你这疤是怎么来的?”云紫烟依旧在为叶墨秋包扎着伤口,却佯装随口一问。
“你问这个干嘛?”对于云紫烟,叶墨秋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是自己的“小福星”,自己只要带着她,无论在哪里都如同有了“主角光环”一般,自动招引霉运。
但她终究是一个小姑娘,还为他哭得梨花带雨的,这便令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既然她问了,自己答了她便是,省得让她多想。
“这……这个啊,是我小时候哪一年…哎好像是九年前,也就是我八岁的时候在一个……叫宋岗村的地方……好像是因为救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小女孩,才被人刮伤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英雄救美,不过那时,我应该……还是个胖子,哎,你怎么又哭了。”
叶墨秋还没讲完,就看到云紫烟的泪珠那是一滴滴顺脸颊滑过哇。
如果说刚才仅是红了眼圈是在下小雨,那么如今云紫烟的泪可以说是雨作倾盆。
云紫烟看向叶墨秋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刚刚她对他的眼神中饱含了担忧,着急,感动,那么如今她对他的眼神之中就多出了写尽的追念,兴奋,思念……甚至……还有缕缓情思……
人物形象…符合,时间…符合,地点…符合,事件……符合,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
无疑,叶墨秋就是她要找的人,他就是第一个愿意如此那般守护她的人……
还记得,那时,沉默少言的她是被伙伴孤立,欺辱的对象,是那个身影,是那个暖心的胖子,是那个……完美的他,总会出来赶跑那些恶童,用热心的话语来安慰她,鼓舞她。
那段时光,温暖,充实,幸福……
原来,世间真有如此褚多巧合。
原来,命运如此交错繁杂却又环环相扣。
原来,缘分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原来,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与他相逢相识相知。
或许,他已忘却了许多过往。
但这一次,他仍选择了守护她,拥护她。
又或许,当年之事只是一次次见义勇为,并未被他记挂心上。
但,那个小女孩却愿记其一生……
“终于…等到你了……”
皓月星辉洒落在云紫烟身上,有些神圣、祥和,再加之那深情的分外流露。
这一刻,她宛若九天之上的星月仙子,不施粉黛,却气质出尘,与自然自成一体。
“什么……”叶墨秋竟是有些没回过神来,他感觉此刻的云紫烟美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痴迷。
饶是如此,叶墨秋却还是觉得怪怪的,或者云紫烟哪里不正常了。
“没什么。”云紫烟破泣成笑,包扎叶行云伤口的那双玉手也愈发灵巧,柔和细心。
她不打算告诉他这一切,既然过往已去,就把握今时吧……
夜风啸啸而来,又啸啸而去,给山上添上了丝丝寒意。即使是夏季,这山上也是很冷的。
风啼梦吟招瑟息,半分寒意半分思,朝颜少女掩泣笑,情也悠悠,色也悠悠,幻幻神山,渺渺机缘,景也幽幽,梦也幽幽……
“叶墨秋”一道声响打破了叶墨秋的梦境。
“咋了?”叶墨秋睡眼朦胧,恍惚间,看到月色沐光之下冻得瑟瑟发抖的云紫烟。
“我……我冷。”云紫烟支支吾吾地道,纤细的腰枝止不住的乱颤,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股微风就能将其轻易吹翻。
叶墨秋很是无语,这小娘皮也太能装了,自己可是伤员唉,自己都没能冻成那样,更何况她一个完人,于是道:“那你想怎样?”
“我……我想要你抱着我睡。”云紫烟抿住了嘴唇,俏脸微红,美眸打量着叶墨秋,心里则是稍有忐忑。
见叶墨秋一脸玩味,许久还无动于衷,这小姑娘有些急了,泪珠在眼底打着滑,止不住地流下。
完了,叶墨秋平生最惧漂亮女孩哭了,也不管真真假假,降了便是,连忙道:“好,应了你便是。”
说罢,叶墨秋一把捥住了云紫烟的娇躯,令其缩入了他的怀中。
小雅啊小雅,可不是我对不住你啊。
实在是局势所迫啊。
毕竟,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星浮屠嘛。
叶墨秋心汗:“心本唯一,奈何窘迫,论及月老,有罪否。”
月老:“你真特娘的是个天才,渣男。”
叶墨秋:“您老等着,我找佛祖和你理论去。”
云紫烟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又软,似牛脂,吹弹可破。
她还有着荷花般的清幽体香,很好闻,令刚醒的叶墨秋一下陶醉在梦中了。
依偎在叶墨秋怀中,暖暖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的帅气脸庞,令情窦初开的少女芳心止不住地乱颤。
如此便好,就这样舒适安静地躺入他怀中,感受他的一切,哪怕他心里没有她,哪怕醒来后这只能成为她的眘望。
今后的人生,她也要在人海中默默地陪着他,走过他所留下的痕迹,哪怕与他共度余生的不是她,但只要他幸福,如此便好………
皓月当空,星神散漫,君子静女相拥,系心系情,编织当代绝画,此静,与山河星宿共鸣。
“叶墨秋,快醒醒。”柔美的声音平和却又带有几分急促,空灵而又回绝地深入叶墨秋识海。
“又怎么了?”叶墨秋不满地睁开双眼。
“你看!”云紫烟纤细小手指向了天端。
待叶墨秋看去,便是被陶醉得难以自拔。
此时的夜空,哪还有最初云层遮挡的朦胧。
数不清的星辰耀出夺目光彩,如跳动的音符,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规律,看似朴实无华,实则锋显神韵。
远处,又是数不清的流星在划落着,给整个奇丽的星图添上浓厚的一笔,波润壮阔,令人心神一荡,这不是人间景啊。
流星之流彩绘点绘缀,流星之星势压人之心魂。
“叶墨秋,快许愿,等会许就不灵了。”云紫烟将叶墨秋从久久无法自拔的状态中分离出来。
“许愿?”
叶墨秋不禁莞尔,终究是个女孩子啊,这就开始抱拳许愿了。
云紫烟的小脸无比虔诚与认真,让叶墨秋都不由得心生敬意。
于是,叶墨秋也学着许愿起来…….
两人心明,与星河同醉。
来生,共渡星辰大海。
墨秋与星绪言:“吾愿,得一心中人,不求富贵长生,但求白首此生。”
紫烟同星绪语:“吾愿,有夜夜星缘,与郎君相会,不求长相守,但求长安乐。”
刹那,有星泪一闪即逝。
霎时,双眸相视……
“你许了什么?”两人异同声道。
“不告诉你!”两人开始瞪眼了。
“你别学我说话!”
“别…别问了,个人隐私,睡啦。”有些羞涩的云紫烟抢了先机,伸出腰杆,如八爪鱼般贴了上来。
叶墨秋很无语,如此,罢了,佛通:“黄梁一梦。”
夜,很静,星,很漫,人,很心扬,依偎着的两人呼吸相应,慰星途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