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粒小药丸,再经过两天的休息,林若水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梦中醒过来的林若水直看见石清川坐在了自己的床边,眼前还一个黑黑的人影,虎背熊腰的,或许是还未完全恢复,林若水努力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那个黑影人儿,除那秦镇幽还能是谁?
林若水反应过来便立马要爬起身来,可能高估了自己的体质,还未爬起三十度角,便“咳咳”了起来,石清川忙过来扶。
秦镇幽听到声音也未转身,只是较为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他此时是何表情,作何感想,只听他道:“你醒啦!”
被扶着坐立起来的林若水身子微曲,以示敬礼,期间还“咳咳”了两下,不禁用手去捂了捂嘴,稍好,才道:“谢谢师傅关心。”
秦镇幽也不多说,再次稍微回了回首,大致可以看出他的表情无了怒气,反倒多了几分顽固男人不一样的关心,不过又很快转了过去,道:“你今日再好好休息一日,明日行拜师礼。”秦镇幽背对着林若水,手指大概向林若水的方向指了指。
“是,师傅。”林若水低头道。
如此,秦镇幽便离了去。
此日的林若水俊俏的脸庞上也多了许多生气,除了稍许的不适,其实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谢完师傅,自然首先想到的便是那陪他一起跪的那个倔强女子,秦镇幽走后,他立马问石清川,道:“石兄,秦姑娘怎么样了?”
“放心吧,师妹也好得差不多了。”石清川轻轻按了按林若水的肩膀道。
林若水如此才安下心来。
次日一早,林若水好梦断掉是在石清川的呼叫声中,只听石清川道:“林师弟,快起来吃饭拜师啦!”
“好。”一听拜师,林若水身上的不适立马全部好了,他如兔子般从床上跳了一下,迅速又整齐地穿好了衣服,再迅速洗漱好。于是,跟着石清川一起等待在了饭堂。
屋内一、二、三……七个人坐着,林若水也学着其他人的模样一齐看向饭堂大门处。未久,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与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视野之中,虎背熊腰的男人昂首阔步,青春美丽的女子活泼可爱,相差无几地进了饭堂。
“吃饭喽!”这一声是一个小胖子范同喊的。
范同,范同,当真是饭桶,盛饭积极,吃饭更积极。不过纵然如此,长幼有序之礼却是遵守得极好,他先给秦镇幽盛了一碗满满的饭,并双手递上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接着按次序给众师兄弟盛满,不过夹菜的速度终究还是范同最快,自然也是他吃得最多。
饭桌上都吃得不亦乐乎,无说有笑的(食不言,这是规矩),除了一个人,不时地看着林若水,又看看秦月儿,生怕林若水把秦月儿拐跑似的,那便是那老三柳筠词。柳筠词人倒是长得玉树临风,对秦月儿也算是一片痴心,只是心眼颇小、嫉妒心极强。
饭毕,林若水帮衬着收拾了碗筷,还有擦桌子等等,而秦月儿则帮衬着林若水,而柳筠词则帮衬着秦月儿,可秦月儿根本不领情,气得柳筠词直“哼哼”。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水云观九人齐聚大堂。
不知所以的林若水此时有些呆滞,不知该当如何,旁边的秦月儿碰了碰他的手臂,林若水知觉却不能会意。
秦镇幽在座上直“咳咳”,一边剔着牙,偶尔还吐点剩菜出来。
对面的柳筠词用眼神嘲笑着林若水是个傻子。
良久,秦镇幽开口了,他道:“咳咳,今天还有什么事没?”脸上尽是有些装傻充愣的意思。
其他人都不作声,可这林若水也不能会意,硬是等到秦月儿用手将他推出去,一边小声跟他说:“快拜师啊!”如此,林若水才反应过来。
他立马沏上一杯热腾腾的茶,双手端着,两脚先后跪下,低下脑袋,身子渐渐前曲,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着大堂内一阵热烈掌声响起,秦镇幽慢慢接下茶来,只见他用杯盖划了两下茶水,还轻轻吹了两下,这才小心翼翼喝了一口。而后,他缓缓放下杯子,起身,曲身,双手将林若水搀起,边道:“起来吧。”脸上同时生出些许笑容。
堂内又是一阵掌声笑声。
静下之后,秦镇幽凝思几息,把着胡子望向林若水道:“老八。”
林若水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秦镇幽继续说道:“老八,我道教素来按字辈取道号,今传到你这一辈为真字辈,按照教规,再取你名中一字,你以后道号就叫真若吧。”
“真若,真弱?”林若水自顾自沉吟了一遍,实在是觉得别扭,便拱手道:“师傅,真若这个道号听起来太过……”
秦镇幽有些不耐烦,却也理解林若水之意,他大手一挥,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强啊?那就叫真水吧!”
这时堂内蓦地起了一阵笑声,只听有人细细念,言语之中颇有讽刺讥笑之意,道:“水就是弱,弱就是水,反正也不过是块废材。”
林若水心中也同时默默念:真水,那岂不是很水?他眉头一皱,立马拱手恳求道:“师傅,那还是叫真若吧!”
“想好了吗?”秦镇幽翘着个下巴,随意打量了一下他。
“想好了。”林若水拱手鞠躬道。
“老大,你与老八介绍一下众师兄弟。”秦镇幽道。
“是,师傅。”一个明显成熟一些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心宽体胖之人,面容白净,脸上有些横肉,颇似弥勒佛之相,那便是老大梁友诚。随后他陆续指着堂内众人介绍道:“这是二师兄江上峰,三师兄柳筠词,四师兄石清川,五师兄,不是对是五师姐秦月儿,六师兄王小梅,七师兄范同,在下是大师兄梁友诚。”
介绍完毕,秦镇幽又吩咐梁友诚带着林若水去录身份信息。
在梁友诚的带领下,林若水来到一面黄色铜光镜前,根据要求需要将姓名、性别、道号、籍贯、身高、体重、师从等信息全部录入,确保唯一性。
林若水不解,问:“梁师兄,为什么要录入这么详细的信息?”
梁友诚道:“这是为了以后的无极论武而准备的,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咱们赶紧录完,师傅那边还有许多事要交待的。”
如此,林若水也就没有再多问。
约半个小时,身份信息录入完毕,梁友诚与林若水回到大堂。
见二人返还,秦镇幽又望了一眼石清川,手指了指,也不看人,道:“老四,你给这小师弟讲讲规矩吧。”
石清川拱手称“是”,走出队列,侃侃而谈:“规矩第一条,遵师,这是我派之首要,可以无能,但绝不可犯上。”
林若水点头称“是”。
“规矩第二条,重道,我派乃是道之正宗,故入道、守道、重道当为重。”
林若水点头称“是”。
“……”
“规矩第五条,守善。”
“……”
“规矩第十七条,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得进入本门禁地——镇魔洞,违者逐出师门。”
“是。”
“……”
“林师弟,以上三十条规矩你可都听清楚了?”石清川一脸肃穆问道。
“听清楚了。”林若水拱手点头。
石清川如此转向秦镇幽,拱手,鞠躬,道:“师傅,青阳门三十条门规弟子已悉数传予林师弟。”
秦镇幽双目紧半,微微点头,极是庄重,道:“好,”转而又道,“老七,散堂之后,你将修行之功课与林师弟讲讲。”
范同拱手鞠躬,大声道:“是,师傅。”
如此,秦镇幽大步缓缓离了去。
众人随之解散。
柳筠词此时贱贱地笑着奔向秦月儿,笑道:“师妹,我们一起去练剑吧。”
秦月儿斜了他一眼,几乎是不想理他,带些烦意道:“要去你自己去。”说罢,便拉着林若水的衣服连人就要往外走去。
看得那柳筠词气成了打气筒,心里怕不是骂了无数遍“小子,你给我等着”,只见他那表情似乎都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眼睛一鼓一鼓的。
此时,只听范同小胖嘟大声叫道:“哎,师姐,师傅让我教林师弟做功课呢?”
秦月儿倒不打紧,笑着回头看了看范同,那一抹芙蓉般的笑容,真真是要倾倒多少男儿,只不过这范同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秦月儿道:“没事,我可以教林师弟。”
范同愣是呆着原地直挠头,一脸看不懂,不置可否。
林若水还想回头说句“不用,让范师兄教我就可以了”,但是这么一个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小孩子突然成了自己的师兄,甚是不习惯,话到嘴边却很快咽了回去。
秦月儿头也不回地拉着林若水的衣服便将他带出去了,林若水则不由自主地被拉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