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两军对垒。
一边是黑色铁甲的骁骑,个个手拿红色长矛腰间挎着一把卓横刀威严而立,远远望去竟然一眼看不到边际。
一边是踩着长筒皮靴穿着芢直襟式短衣战服,腰间挎着半月弯刀身后背着一张大弓,皆是戴着风帽黑压压一片。
一位身材有些微胖满脸胡须的男子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对着对面说道:“卓老弟,你我到底还能分出胜负吗?”
“耶律老哥,我看难啊”一身绿袍身材修长的公子缓缓骑着一匹白驹映入眼帘。
满脸胡须的胡人看着那匹白马道:“卓老弟马不错,可否给老哥哥走进了看看,老哥哥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痴迷于相马”
绿袍男子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微笑道:“有何不可”说着下马,拍了拍马的屁股,马儿慢慢向那胡人跑去。
胡人慢慢抚摸着白驹的皮毛眼里的欢喜又多了几分转身拍了拍自己骑驹的屁股说:“老弟,当弟弟的仁义,当哥哥就要大方,这匹草原上的红莽名驹随我征战多年今天送你了”
满脸胡须的男人说完,身后传来几声唏嘘,胡人微微转头,眼神瞬间凌厉无比,接着身后一片噤然。
“那小弟我就收下了”绿袍男子也不客气。
“卓老弟,今天是休战的最后一天你我不妨在这草原上好好聊聊如何?”
“好啊老哥,今天我们就好好聊聊”绿袍说着一挥手,两名将士搬来一把太师椅。
生死对战,双方主将却在相距不到五十步的各自阵营前相互说着一些让双方将士觉得有些可有可无的话。
“卓老弟,以你的才华待在中都那种小人得志的地方不憋屈?来我这里,我把王位让给你座都行,可别在那个鸟地方待了”满脸胡须的男人对着对面绿袍男子说到。
绿袍男人听后笑了笑:“耶律大哥当真要把王位让给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胡人最重承诺,你若肯来,肯定比我适合当王,我有何不满”满脸胡须的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哥这份胸襟真是天下少有的!”
“卓老弟,你说我们如果分不出胜负咋办?”
绿袍男人看着对面的汉子邪魅一笑道:“如果我们分不出,就让我们的儿子分怎么样?”
满脸胡须的男人听了绿袍男子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分不出就让我们的儿子分。”
两人的对话听的双方将士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大战在即的生死时刻,这两位主帅是想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哎,卓老弟不对,你万一生了个女儿呢?”满脸胡须的男人突然想到了赶紧说道。
“大哥怎么知道我一定生的是女儿?万一大哥生的是女儿呢?”绿袍男子反问道。
“我要生的是女儿,你是儿子,我就把她许配给你儿子当媳妇咋样?”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声笑道。
“你真舍得?”绿袍男子反问道。
“卓老弟,老哥有一个条件就是让你儿子来继承我的王位”满脸胡须的男人说完又大声笑着。
绿袍男子听后也大笑起来道:“看样子老哥还是舍不得宝贝闺女啊”
满脸胡须的男人看着对面二十几岁的绿袍男子眼中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突然身后一名箭士低音传声道:“大王,五十步的距离,属下有望一箭毙命”
满脸胡须的男人听闻后脸色如常对着绿袍男子说道:“卓老弟,等老哥一下”说完起身向那名箭士走去。
绿袍男子看着他,身后走来一位白衣翩翩的女子,神采奕奕像是天上仙人,那一位白衣女子就这样慢慢穿过黑色铁甲的将士宛如仙人下凡,面容如雪,双眸如水不惹俗世。
白衣女子来到绿袍男子身边道:“那边箭士说五十步距离要一箭取你性命。”
绿袍男子不以为意回头看着白衣女子缓缓道:“不是让你在帐中不要出来吗?”
“我自己有些无聊,想看看你和耶律大哥聊些什么”
绿袍男子看着她有些嗔怒道:“小心你的身子”
白衣女子对着绿袍男子做了个假装委屈的鬼脸,绿袍男子看着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满脸胡须的男子走到那名手腕佩戴金色鹰头的箭士面前道:“你叫什么?”
“大王,我叫呼延兰廷”箭士回答道。
满脸胡须的男子看着这名箭士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们胡人最重承诺,今天是休战最后一天我提议和卓老弟一叙,如果你出手就是陷我于不义,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名叫呼延兰廷的箭士嘴角露出血丝,跪倒在满脸胡须男人身前。
中都城外的原始大草原是两军厮杀的战场,但是双方主将不知道是心心相惜还是心比天大,竟然每战半月就要休战三天,休战期间双方将士都要在这片大草原上唯一的水源处饮水休整,不乏双方同时见面的尴尬时刻。
有一次双方骑兵来到水源下游让战马饮水,战场上搏命厮杀,现在见面也是分外眼红可是休战期双方主帅都下令不得肆扰双方,所以只能忍着胸中的怒火,双方剑拔弩张的看着对方,手心暗自在各自的配刀上摩挲起来,不知道是主人的情绪影响到战马还是战马有些着急,胡人的战马被水呛了一口,一脑袋将黑色铁甲的将士撞倒在草地上,接着黑色铁甲的将士都抽出战刀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
倒在地上的将士赶紧起身对着身边的袍泽道:“都他娘的把刀抽回去,老子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都他娘的好好喂马饮水”
胡人将士看着对面这位从草地上站起身的汉人将士,知道是自己的战马惹了祸,之前一次休战一位和自己同部落好战的将士趁着休战夜里来到对放营地外对着营中放了几枚冷箭,第二天就被王上杀了挂在营中大旗上,这次是自己的战马先冲撞了对方,心里想着不知道王上该如何责罚,对方这位黑色铁甲的将士竟然主动把责任给拦了过去,不管战场上如何搏命厮杀,这位将士还是很仁义。
胡人将士看着对方默默抱了一拳,转身牵着战马离去。
转天胡人一位使者牵着一匹战马,战马背后托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竟然炖着一口大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使者被带进营中,绿袍男子和几位身穿甲衣的将军来到营中广场。
使者对着绿袍男子施了一个胡人扶肩礼数道:“大将军,王上让我来传话说两军交战,战马等同于将士,既然将士犯错该杀,所以亲自将那匹马杀了炖了给大将军暖胃”
绿袍男子看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马肉缓缓走过来抽出腰间的匕首,扎起一块马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道:“这马肉还是要耶律老哥亲自炖的香”
在场的几位甲士脸上带着惊讶和惊恐,这可是对方首领送来的炖肉,怎么可以连试毒都没试就这样吃下去?
使者看着绿袍男子眼中闪过一缕惊讶,接着笑道:“大将军和王上果真是知己,王上说你只要和卓将军说这锅马肉是我亲自炖的,他定不会有所怀疑而且会直接当着你的面吃下去”
“看样子耶律大哥把我摸透了”绿袍男子说完哈哈笑道。
“大将军是真男人,不愧是我王上的劲敌,这次老奴我输给王上一瓶好酒”使者对着绿袍男子竖起大拇指说到。
绿袍男子听后吩咐道:“去把我留的好酒,送几坛给使者让耶律老哥尝尝”
转天,一位书生模样的灰袍素衣男子牵着一匹战马来到胡人营地前对着大门道:“我是卓将军帐下段九郎,有事求见你们王上”
稍时营门打开,出来两排士兵个个手握弯刀面容冷峻,灰袍素衣男子牵着战马缓缓走入营中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惧意。
两名将士把灰袍素衣男子引入大帐内,满脸胡须身材微胖的男人坐在大帐正中央,左右坐着两名穿着紫红僧裙,长齐脚面,外披一张有身长两倍半的紫红色的披单。
“你这是不相信我?”灰袍素衣看着满脸胡须的男人问道。
“段剑客不要说笑,只是左右金刚,刚好在,如有不便我立刻让他们退下”
“不用,卓将军说你把战马炖了实在是让他夜不能寐,所以一马换一马,好让那名将士心安让我来送马”灰袍素衣男子淡淡然说道。
满脸胡须的男人听后笑了笑:“卓老弟就是厚道人,好,好,好,战马我就收下了”
“那好,我就回去了”灰袍素衣男子说完想要转身离去。
“听说先生是中原剑道名家,今日有幸见到实感荣幸不知道先生可否赐教一二”左边一尊金刚怒目的紫红袍喇叭缓缓起身道。
霎时间大帐里佛光四起,金刚经从僧人嘴里念出竟然化作片片金刀。
“退下,不得无礼”满脸胡须的男人愤怒道。
一瞬间气息恢复如常,僧人微微点头重新做回座位。
“先生,不好意思,左佛陀冒失了”
紫袍素衣男子转过身子看着紫衣喇叭说到:“既然佛陀都显圣了,那我就献丑了”
紫袍素衣男子说完,周身剑意四起,慢慢大帐中如无数把无名飞剑围绕着段九郎四散飞开。
两名紫红袍喇叭瞬间起身站在满脸胡须的男人身前。
浩瀚剑意和无上佛经短暂碰触,激起火光四射。
“战场见”紫袍素衣男子说着收起剑意转身出了大帐。
满脸胡须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看着大帐外已经消失的身影对着左右金刚说:“刚才你们觉得他使出几成功力”
左边喇叭微微点头道:“不足五成”
右边喇叭接着说道:“此人剑道已经大成,刚才只是些小打小闹,他根本没有起杀心”
“如果他起了杀心,你们俩可有把握护住我?”胡须男人问。
左右金刚互相看了一眼右掌行单手礼同声道:“不知道”。
胡须男人听后哈哈大笑:“都说你们俩是在世活佛,怎么?哄我呢?”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只有我们其中一人,必败!两人都在只能一试,可能会同死”右手边紫红袍喇叭慢慢说道。
草原一战始于初夏终于来年初秋,一年有余的大战没有输赢,只有草原上的累累白骨和被鲜血染红的不老河河水,后世称为“草原涿鹿之战”。
自此以中都为界草原为限,胡人和汉人分隔而立不犯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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