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的马车在林间小路上缓缓的行驶着，马夫是一名灰袍素衣的男子，男子靠在马车栏杆处似睡非睡。
不远处两匹骏马飞扬而来，一匹黑色骏马，马上是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一匹红色骏马，马上是一位一袭红衣俊美少女。
“段叔骑马也不难啊”少年稍稍勒了勒缰绳来到马车旁边一脸嬉笑。
睡眼稀松的灰袍素衣男子看了看少年问：“你知道最开始行走江湖靠的是什么吗？”
少年摇头。
灰袍素衣指了指自己的脸皮又摸摸腰间的钱袋说：“一张俊美的脸皮和腰间鼓鼓的钱囊”
少年有些失望接着看着灰袍素衣说：“段叔，俗气了！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势力！再说了段叔你都一把年纪了不害臊？”
灰袍素衣也不生气：“小兔崽子还看不起你段叔，当年多少仙子佳人要以身相许。”
一袭红衣的火凤在马背上笑了笑。
“真的假的？那你怎么没骗回来一个？”少年打趣道。
灰袍素衣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闭眼不语了。
“起风了，公子回马车上吧”火凤说道。
少年点头。
俩人将马栓到马车后面翻身上了马车。
车厢里的一位少女掀起车帘，少年低身进入，脚下作势一滑摔倒在一袭青衣长裙怀中，其余三人赶紧伸手扶住。
少年贴着青衣长裙圆鼓鼓的胸脯一脸享受嘴角泛起坏笑。
青衣长裙脸颊微红扶起少年嗔怒道：“公子下次再这样我们可不扶你了！”
其他三人都会心一笑。
少年起身坐好狡辩道：“骑马累了，脚下有些虚弱”
一袭白色长袍的簇涄经过几日的相处也不再怯懦嗔怒道：“公子就是故意的，上次是我，再上次是岚儿，再再上次是火姐姐，这次是青姐姐”
少年听到簇涄丫头揭穿自己的老底故意逗她道：“簇涄丫头原来还是不傻的吗”
白色长袍的少女假装生气白了少年一眼。
“我们还有几天可以走出天池林”少年问。
青鸾回答道：“两天左右的路程，出了天池林就是北安国的边城凉州”
少年掀起窗帘看向外面嘴里说了句：“原来想进入天池林这么困难”
“公子，天池林方圆百里除了公子和老爷夫人居住的天池湖其他地方都有机关和自然生长的百里竹林~~~~~~”火凤没有说完，少年接着说道：“还有像你们一样守卫在天池湖附近的江湖死士”
听到少年说出“死士”两字，四名少女脸色有些惊讶不在说话。
“我不知道路边的无名石碑是我父亲或者母亲的意思，但是我看见了也记住了”少年看着四位少女：“我之前还和你们说过这个世上没有谁值得谁去赴死，可是那些石碑好像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心里”
“公子，他们知道自己会死，可是他们不后悔”青鸾看着少年，纤细的手慢慢攥紧了少年的手。
少年看着她们：“我以前在竹楼里看书，书中写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书中的圣贤舍生命取仁义，他们呢？”
“石碑是夫人下令立的，原本还要刻上姓名可是他们说既然你卓家保卫了千万个小家，那我们就该护住你们卓家，死了就死了不用立碑，他们也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份义气”火凤看着少年解释道。
少年看着路边的石碑没有说话。
原来自己可以潇洒的活到现在是因为有这些无字石碑下埋葬的义气侠士。
看着在眼前被马车慢慢掠过的无字石碑。
碑碑刻在少年心上。
傍晚，灰袍素衣男子生了两堆篝火。
四位少女拿出一些干粮，取来一些河水烧了一锅青菜汤。
少年围着篝火坐着喝了一口汤看着灰袍素衣问：“段叔，走江湖就像我们这样围着篝火吃着菜汤？”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知足吧，我和你爹以前走江湖哪有什么马车，马匹，还有这四个伺候你的丫头”
少年看着忙碌的四位少女悻悻然道：“马车，马匹可以不要，她们一定要！”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没点志气的模样白了一眼：“我和你爹最早闯江湖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是我长的俊美非凡经常舔着脸去勾搭仙子佳人，你爹可能没遇上你娘就被饿死了！”
“哎，不对，段叔，你说你长的俊美非凡，我娘怎么没看上你反而看上我爹了呢？”少年问道。
灰袍素衣没好气道：“你爹脸皮厚啊，见到你娘第一面就说了句姑娘可有婚配否？被你娘一脚给踹飞出去”
少年听后哈哈大笑：“是我爹的风范”
“你还别说，你小子脸皮厚就随了你爹”
少年把这话当成是夸赞牛气的撇了撇嘴道：“那是”
“马上就要到外面了，你准备好了吗？”灰袍素衣看着少年。
少年看着篝火说：“原本没有，可是看着那些石碑，我想问问天下谁人要杀我？又为何要杀他们？”
灰袍素衣听着少年的话，眼中闪过几分赞许。
“当然我也想去江湖闯闯”少年又一脸期许的看着灰袍素衣。
“你想问什么？”
少年一脸谄媚：“问问江湖高手分哪些境界，江湖仙子谁最好看”
“我看你就是想问江湖仙子谁最好看吧”灰袍素衣看着鬼机灵的少年说。
被揭穿的少年笑着不说话。
“江湖武夫这几百年来分为三品九境，三品三境为：初识，入道，地玄。二品三境：中玄，天玄，上应。一品三境：小宗师，大宗师，天人”灰袍素衣男子喝了口汤缓缓说道。
少年听着灰袍素衣的话问道：“有何不同？”
“三品境界的武夫说到底就是体魄的淬炼，二品境界可以随意控制自身的气机流转，大开大合一气千里又百里绵延不绝，一品境界可以感知天地呼吸借天地之气补自身不足。”灰袍素衣解释道。
“那天人之上还有什么高深境界吗？”少年看着灰袍素衣问道。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有些惊讶反问道：“你觉得天人之上还有境界？”
“既然是武道修为那就和和尚参佛，道士求道一个道理，既然都是求道那有什么境界顶点，就连成佛的佛陀不也是一直在修缮自身吗？”少年回答道。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有些惊喜说到：“可能你说的对，我们是老了，臭小子你倒是让段叔对于武道修为有了新的认识”
少年看着灰袍素衣一脸好奇道：“段叔你什么境界？”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比大宗师高一点点，比天人差一点点”
少年看着灰袍素衣有些怀疑道：“真的假的？”
“臭小子，看不起谁呢”说着一挥手，一根燃烧的木柴竟然缓缓飞起停在半空接着灰袍素衣双指一旋，木柴带着点点火光在空中旋转起来。
“段叔，厉害”少年竖起大拇指。
灰袍素衣看着少年郑重其事又说了句：“雕虫小技，臭小子记住，境界并不能代表真正实力，没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境界都是镜花水月”
“段叔那我什么境界？”少年满脸期许的问道。
灰袍素衣看了少年一眼淡淡说道：“你有屁的境界”
四位少女听到灰袍素衣的话相视一笑。
“哪江湖仙子呢？”
“有个屁的仙子，都是半老徐娘了”
少年听到灰袍素衣的话猛然间醒悟过来，和灰袍素衣一个年代的仙子都已经进入不惑之年，哪还有什么仙子之容。
“臭小子，现在江湖上的仙子你自己去找找看看吧”灰袍素衣说完这句话一跃而起半躺在一棵大树上闭眼养神。
中都，元启十年。
白露时节，有一辆马车不缓不慢的驶出天池林。
【有问题可以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