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阴沉沉,太阳不见了踪影。
袁仁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摇头摆尾的活动着身子,慢慢爬起来,四处观望,柳树上的古猿已经不见了踪影,树林里有些异常的安静。
袁仁慢慢的爬到大树的一楼,稍大些的豹子已经不在了。暗红色的斑驳的血迹印在柳树黑绿的树皮上,好像是豹子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袁仁拎着打狗棍,慢慢爬向另外一只稍小些的豹子。
袁仁的腰上缠着一圈藤蔓做的绳子,五把豹子的尖牙做成的刀具就挂在绳子上,左边是宝刀“小月”,右边是利刃“小文”。柳树树枝做成的粗糙刀柄晃晃悠悠的垂在古猿的后腰,看起来有些滑稽。
袁仁摸出利刃“小文”,摸索着豹子已经有些发硬了的皮毛,对着豹子脖子上划了下去。
什么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袁仁这次的进度快了许多,豹子已经不再光鲜的真皮大衣一点点的被袁仁扒了下来。
因为已经死了几天时间,豹子黑红色的粘稠的血慢慢的流出来看起来好像沥青一样,结实的肌肉和粗壮的肉筋血红中透着灰白。
开膛破肚,清理内脏,扒皮抽筋,袁仁好像一个刚刚上手的屠宰学徒,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兴致盎然,津津有味。
饿了就着豹子新鲜肥嫩的地方吃上两口,渴了吧嗒吧嗒嘬上两口血。不知不觉间,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好像已经融入了古猿的身体。
“唰唰唰”,大柳树下草地上响起一阵连续的跑动声,一只大猫停在树下,抬头看了看树上的袁仁,叼起草丛中的豹子内脏,转身就走。
“哦哦”,袁仁友善的打着招呼。猩猩的世界,大家都不容易,还是要与猫为善,能不拼命还是要友爱。
袁仁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毫不停留。
……
就在袁仁安安静静的学习提高屠宰技术的时候,不远处的果树林里却是另外一番热闹。
飞哥和一群柳树古猿聚集在一棵高大的苹果树上,傻傻的盯着前方二三十米开外的一棵高大的梨树。
梨树有三十多米高,树身粗壮,枝叶繁茂,一根根黑灰色大腿粗细的树杈绕着树身伸展开来,好像一柄张开的大伞。
大伞上七零八落的戳着几头强壮的古猿,其中一个隐隐落在中间的正是大黑首领。
大黑首领嘴里嚼着一颗绿色的果子,在古猿咀嚼的咔咔声中,白色的果肉在古猿嘴里若隐若现的翻滚。
此时的大黑首领不像平时的嚣张模样,一手紧握着一根树枝,一边不停的转动着黑乎乎的大脑袋,眼睛里露出谄媚、讨好的神色来。
大黑首领周围是四五只更加强壮的古猿,这是丛林深处迁来的外来者。
这些外来者有十多只古猿,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身高体胖。几天的时间里,十多只古猿仗着身体优势,横行霸道,欺负的周边的古猿苦不堪言。大黑首领暗地里管他们叫“土匪猿”。
今天他的心情悲喜交加,因为已经四五天没吃到野果的大黑首领找到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苹果。
这颗苹果几乎没有果肉,咬开果皮就是苹果核,吃在嘴里又酸又苦,大黑首领想吐出来,却又有点舍不得,不过一低头一眨眼的功夫,几只土匪猿就发现了自己在吃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黑首领有点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感觉。
大黑首领冲着对面长得又黑又壮的土匪猿首领“哦哦”的讨好。
土匪猿首领长得好像一头黑熊,脑袋有冬瓜大小,两只胳膊又粗又长,好像两根大铁棍子支棱着。站在一起,看起来比大黑首领大了两圈还多。
土匪猿首领眼神凶狠残暴,看着大黑首领的怂样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到近前,抬起胳膊扒拉着周围苹果树的树枝树叶。
翻找了一会,土匪猿首领没有什么发现,气的一抬手把一根胳膊粗细的树枝从树身上扯了下来。
大黑首领趁着土匪猿找苹果的时候,咯吱咯吱赶紧嚼了几口,把小苹果吃下肚里。
土匪猿首领没找到苹果,有些丧气,一晃一晃的横着身子走了,走过大黑古猿旁边的时候,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向大黑古猿。
大黑首领早有防备,一猫腰,一低头,轻轻躲了过去。
接连几天的饥饿和受气让大黑首领也有些暴躁,借着躲避的瞬间,大黑首领抬起罗圈腿,一个左正蹬,踹在土匪猿小肚子下方,疼的土匪猿嗷嗷大叫。
一击得手,大黑首领得理不饶人,抡起两只拳头,照着土匪猿脑袋就是一阵暴风骤雨似的猛锤猛打。
土匪猿首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转身跳下树杈,又是几个起落,落荒而逃。
大黑首领“吼吼”的大叫着,两条罗圈腿努力的撑着结实的身子,两只黑胳膊张开平举,不时的捶打着自己胸口,炫耀着自己的强大,展示着胜利者的威风。
就在大黑首领暴打土匪猿的时候,苹果树上还有几只强壮的土匪猿。看到首领被打,这几土匪猿一点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冷眼旁观,看着热闹。看到首领逃跑了,几只土匪猿有些忌惮的盯着大黑首领看了几眼,缓缓的散开了。
远处的柳树猿群看的兴高采烈的,唯有飞哥有点不高兴,因为大黑首领偷学了自己的绝招。刚才土匪猿为什么不是找上自己,否则现在嘚瑟的应该就是我飞哥了。
果树林里重新恢复了生机,一只只古猿爬上爬下的徒劳的翻找着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果树枝叶,有的古猿已经开始在树下的草丛里找些草籽吃。
极高的天空上,厚厚的云层携带着巨量的水汽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下沉。突然之间,有一颗水珠脱离了大部队,跳下了高空,砸向了丛林。好似一声冲锋号,成千上万颗水珠在重力和风力的作用下,好像子弹一样冲向了地面。
“啪嗒”,袁仁头上一凉,好像有鸟从高空飞过。袁仁抹了一把头顶的毛发,有点湿湿的,抬眼望去,黑压压的天空上,成千上万的水珠练成了线,好像利剑一样冲向了丛林,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