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到达吴国的时候,伍子胥的身体已经年老的不像样子了,如果不是之前史贞女照顾的细心,现在可能都不能活着到达吴国。
吴国的街市比秦国热闹许多,王亦瑾打算在这座城市买了宅院和田庄,亲自来打理,可是他只是一副邋遢颓废的样子,他努力的想要改变这一切,似乎终究是有心无力。
王亦瑾决定在吴国运用自己现代人的头脑做出点业绩来,先站稳脚跟,再慢慢劝伍子胥放弃复仇,毕竟这一切终究都会回归统一。
王亦瑾走在吴国街道上,忽然听见有人在讨论面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毕竟自己就是做面的,王亦瑾循着声音寻找,原来他在茶馆外面的巷子口碰到几位妇人正在谈论面馆的事情。
“唉,听闻最近吴国面馆新加盟了一家面馆,叫什么‘香辣鲜脆面’,听说卖相特别好,味道也很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敢去尝个鲜,哪有钱付钱啊,我估计那家面馆一定会亏本吧!”
“那家店铺的确开不久,听说是从东南方向搬过来的,据说东南方向有位大官在这边置办了房产,专门招待贵族人物,而且,听说这位大官是个有权有势的,在这边的威信很高呢!”
王亦瑾一听,心思活泛了,看来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这家面馆,装作喝醉酒的样子倒在桌子上,“服务员,麻烦给我煮碗醒酒汤,我喝多了。”
服务员看王亦瑾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皱眉问道:“客官,您要吃什么菜啊?我帮您拿来。”
“随便给我弄两盘青菜,两份鸡蛋面就够了。”王亦瑾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表示自己实在撑不住了。
“客官,请您稍等,马上就送上来。”
很快,面条就端上来了,王亦瑾一阵狼吞虎咽,将面条和鸡蛋全部扫光,他摸了摸鼓鼓胀胀的肚皮,舒服极了。
“客官,您的面好了。”
王亦瑾付了账后,拎着剩下的半壶水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后面传来几句对话。
“喂,你刚才是不是见到那家面馆的东家了?”
“当然见到了,你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他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一看就是病秧子,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赚到钱,啧啧。”
“嘘……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见就糟糕了。”
“怕什么?反正又不是我们说的。”
“哎呦,你小点声……”
王亦瑾微眯双眸,他听出这是刚才的服务员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那几个妇人已经不见踪影,而那间面馆也早已关门。
“呵,有趣!”
王亦瑾将空酒壶扔掉,他要去会会这位大官,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王亦瑾来到吴国京都的府衙前,他并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敲了敲大门。
不多时,大门就开了,一个小厮探出头,看了一眼王亦瑾,见他衣衫破烂,头发凌乱,身形瘦削,一幅乞丐样,语气很不屑,“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投奔吴国的。”王亦瑾笑着答道,“我是东南方向过来的,我叫伍子胥。”
“东南方向过来的?”小厮狐疑的问了一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这号人?你说是伍子胥就是了吗?你有凭证吗?”
“我真的叫伍子胥。”王亦瑾强调着。
小厮翻了个白眼,一副嫌恶的态度,“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伍子胥,今天都休息在这了,明天赶紧滚蛋,要是再敢胡搅蛮缠,小心把你抓进牢狱里。”
王亦瑾忍住内心的怒火,他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尽快找到大官要紧。
“好,既然如此,你把大官喊出来吧!”
小厮撇撇嘴,“我家老爷岂是你这种乞丐可以见的,赶紧离开。”
王亦瑾见他油盐不进,只好放弃了,他准备离开。
小厮突然说道:“对了,你要是会做面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家老爷新开了一个面馆,招厨子,你要来试试吗?”
“那就是我的强项了!带路吧兄弟!”
进了厨房以后,王亦瑾凭借着自己家多年开面馆的经验,立马做了一晚香气四溢的豆腐面来,虽然不见一点荤腥,但是这面的色泽鲜艳亮丽,让人食指大动,更重要的是面条劲道、弹性十足,入口即化,王亦瑾觉得比吴国开的面馆好上不知多少倍。
王亦瑾兴冲冲的跑到后厨跟小厮炫耀,“怎么样,我做的面不错吧,哈哈哈。”
“好不好我得端给老爷尝了才知道。”
过了一会,小厮一脸兴奋的过来说:“老爷赞不绝口,请你去前庭一叙。”
王亦瑾心中窃喜,果然这个世界上识货的的人,他跟着小厮往前走去,刚踏进厅堂,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不错,很好,赏。”
王亦瑾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首位之上,他面容严肃,五官棱角分明,浑身透露出一股威武霸气,尤其是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块黑色胎记,使他看起来更具魅力。王亦瑾惊叹着,没想到大官居然如此英俊帅气,简直让他自惭形秽,这个世界果然处处都充满了诱惑。
这名男子看见了王亦瑾的模样,眉头轻挑,“这个人长得好丑呀!”
王亦瑾听了这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连忙收拾好失落的情绪,毕竟他还要靠大官的帮助才能完成任务。
“小的拜见大官!”王亦瑾跪下叩首,恭敬地说道。
“免礼!本官今日召唤你来是希望你留下来替本官打理这间面馆,本官平时繁忙无暇分身,所以你要好好协助本官。”男子的目光落在王亦瑾身上,仔细打量着王亦瑾的相貌,不禁点了点头。“嗯,你的相貌与本官颇有些相似,这样也好,本官平日里需要一个替身,就由你暂时顶替本官的位置吧。”
“谢大官栽培!”王亦瑾心中高兴不已。
“你先退下吧,明日辰时前将店铺开张。”大官淡淡的说着。
“遵命!”
这时小厮突然来报:“将军,孙大人求见。”
“来的好,让他也来尝尝新厨子的手艺。”
又是熟悉的冷峻身影,王亦瑾定睛一看,这不是孙武吗?
孙武看到伍子胥的时候也十分惊讶:“许久不见你怎么白了头?”
王亦瑾苦笑着摇头,“一言难尽。”
“哦?难道你遇到什么事儿?”孙武关切的看着王亦瑾。
“唉……算了,不提也罢,总归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王亦瑾不愿意多提,便岔开话题,问道:“孙大人怎么来到吴国了?”
“唉……说来话长啊!”孙武叹息一声,随即又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解决吴国现在的战争,对了,我的书写成了,被吴王赏识做了军师。”孙武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
“恭喜孙大人!贺喜孙大人,您终于实现当初的誓言啦!”
孙武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套,转身拿出笔墨纸砚开始挥毫泼墨。
王亦瑾看着孙武的字,不禁感慨,“孙大人真乃文采斐然啊!”
“哪里!”
“孙大人的字写得如此漂亮,却偏偏取了一个如此不雅的名字,莫非孙大人是想表达‘文采飞扬’这八个字?”
孙武停顿片刻,“呵呵,没错,确实如此,本官正有此意。”
王亦瑾竖起拇指称赞道:“孙大人真乃妙人也!”
两人谈论了一番,孙武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怎么变得如此狼狈,这些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呐!我现在是举目无亲,只好寄宿在别人的屋檐下讨口饭吃。”王亦瑾说的半真半假,反正谁也查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举目无亲,这样一来就算被查出来,也能蒙混过关。
“原来是这样,那你就留下来吧,我可以给你提供吃的,工钱嘛……我也给你开双倍。”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大人开了口。
“还没正式跟你介绍,这位是吴国的大将军,最近有意进军楚国,不过战术上有点瓶颈。”孙武介绍说。
“我就是楚国人,能说给我听听吗?”王亦瑾问道,王亦瑾知道伍子胥肯定想趁机帮助吴国攻打楚国,在历史上这一段战争也是稳赢的,但是他不想让伍子胥去复仇,他内心还是渴望和平。
伍子胥看了看孙武,等待他的同意。孙武沉思一会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听吧!子胥,你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伍子胥整理了一下措辞,慢慢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吴国大军压境,楚军节节败退,眼看着胜利在望,我准备派人前去游说楚国皇帝,若是能劝降最好,若是不能劝降,则派兵攻城,夺取城池,再占领楚国全部土地。”伍子胥说道。
“可行性有多高?”孙武问道。
王亦瑾笑了笑:“放心吧!此计必然奏效。”
“既然如此,我愿追随将军一同前去。”孙武激动的说道。
“不妥不妥,万一楚君拒绝怎么办呢?”吴将军说。
“将军,那就重新建立新国都。”王亦瑾自信的说道。
吴将军一愣,“这可行吗?”
王亦亦说道:“虽然这样会耗费巨资,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夺得楚国,便可以扩充版图。”
吴将军犹豫片刻,便答应了。
第二天早晨,王亦瑾一大早便被敲门声吵醒,他睁开睡梦中惺忪的眼眸,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士兵,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件华丽的衣服,另一个则推着车走了进来。
王亦瑾揉了揉眼睛,看向那士兵:“何事?”
“将军请沐浴更衣,今日要带将军前往皇宫面圣。”士兵回答道。
“这么快?”王亦瑾微微惊奇,“你先把衣服送到我房里,我很快就去!”
“好的将军。”士兵离开。
王亦瑾起身穿戴洗漱,他的脸色苍白,神色萎靡,显然昨晚睡眠质量不太好。
洗漱完毕之后,士兵将马车牵至他的面前。
坐上马车,马车驶入皇宫。
“参见陛下。”王亦瑾下车行礼。
“免礼,爱卿请起,赐座。”吴王对待他倒是挺热情的。
“多谢陛下。”
坐好,抬头,王亦瑾看向吴王,吴王五旬左右的模样,头上戴着紫金冠,穿着一袭龙袍,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眉宇间透漏着一股威严,王亦瑾暗想,这吴王倒是仪态非凡。
“爱卿,朕听闻你是楚国人,所以才将你召唤至宫中,你觉得朕如何?”吴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的开口。
“回陛下的话,陛下英明神武,是天子。”
“哈哈,好,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王亦瑾想了想说道:“臣认为,楚君不是明主。”
“嗯?”吴王似乎并未料到王亦瑾会这么说。
“臣曾在楚国生活过几年,对那里比较熟悉,而且臣的父兄都死于楚君之手,楚君是一个暴虐昏庸之君,不堪重任,我大吴若想征伐四海,首先要做的就是铲除掉楚君。”
吴王沉吟片刻,“可是据探子传回的情况看,楚君似乎已经病危,恐怕不能继续担负朝政。”
“陛下可以派人监视楚君,若是他病死了,我们便可借机发兵楚国,如果他病情痊愈了,再由他退位,让贤于世人便是,我相信凭借陛下仁德,世人会接受这个结局。”
“好一个仁义的楚君,好一个忠义的楚国,朕决定,即日起封你为楚国大夫,你就在楚宫暂居,以观察楚君的一切状况。”吴王拍案决定,他觉得这个提议极好,既可以避免楚君病重时的尴尬处境,又能获得楚国这块肥肉,何乐而不为。
“多谢陛下厚恩。”王亦瑾叩首拜道。
吴王挥手,示意他起身,“来人啊!赐酒菜与大夫共饮。”
宴席结束,王亦瑾回到驿馆,这时候他感觉肚腹绞痛,他急忙找出一个药箱,拿出银针替自己扎穴,这才稍微好受了许多。
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他才感觉舒坦一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王亦瑾醒来,发现天色大亮,他摸着饿扁的胃叫人进来,吩咐侍女弄点吃的来。
很快,侍女就端上来一些吃食。
王亦瑾吃饱喝足后,便开始研读孙武给他的书籍。
孙武给他准备的书籍他自己写的《孙子兵法》,这本书包罗万象,什么方略、策略,甚至连治水的方法都有,只要是能解释的通的方法孙武都记录下来了。
王亦瑾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画了一副图,图上是一条河流,上面有几座桥梁,他仔细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一个简单的八卦阵。
王亦瑾不懂这东西,不过却能猜测出,这个八卦阵可以防止敌国破坏水源,减少洪灾。
王亦瑾接着看下去,发现孙武还给自己详细的解释了八卦阵的原理,他心里暗想,这个八卦阵可真是妙用无穷,如果布置在军营周围,可谓是一种保护啊!
孙武的字迹清隽飘逸,遒劲有力,笔锋锐利直抒胸臆,看完书,王亦瑾觉得精神倍爽。
“来人,我要出门!”
“大人,您身体不适,还是……”
“无妨,我已经好多了!”王亦瑾淡淡说道,“带路吧!”
吴王在御书房等着王亦瑾的觐见,突然听到内殿有人说要出去,他皱眉,“你们谁允许大夫私自外出的?”
“启禀陛下,这……”一旁的内官有些不知所措,不敢贸然插嘴。
吴王摆摆手,说道:“算了,反正也无伤大雅。”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王亦瑾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发现,其实他的祖国和别人的国家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加繁荣昌盛,他心中涌上一抹骄傲。
很快,马车停在宫门外,侍卫拦住马车,询问道:“什么人?”
王亦瑾撩起衣袖,露出腰牌。
侍卫打量了他一番,确定无误后放他进去。
“大人,这边请。”
王亦瑾点点头,跟着他走。
穿过宫门后,便来到宫廷御膳房,里面各式美味佳肴应有尽有,王亦瑾随便选择了一个空桌坐下,等候吴王前来。
没过多久,一辆华丽的辇车停在御膳房外面,吴王带着两名内官迈步进去。
王亦瑾站起来,拱手道:“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吧,今儿怎么这么早来上朝,朕不是让你好好养身子吗?”吴王扶起王亦瑾说道。
“陛下的关怀微臣感激不尽,但身体乃人的根本,岂能懈怠,况且身体强壮了才能为陛下分忧,所以,微臣今天特地来上朝。”
“哈哈哈,你这张嘴呀!好了,你的身体刚好,还是需要静养,你先去偏厅歇息,晚一点朕陪你一起吃饭。”吴王笑呵呵的说道。
“是,微臣告退。”王亦瑾恭敬说道。
吴远去后,便向御厨说道:“今日朕有些乏累,做些简单的汤类,清淡一点就行。”
“遵旨。”
“陛下,大夫呢?他在哪里?”一名太医匆匆赶来,跪在地上,焦急的问道。
“哦,大夫就在隔壁,你快过去帮他瞧瞧。”
“陛下,微臣斗胆请问一句,那位大夫现在怎么样?”
吴王叹气,“哎,说来话长啊!他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不宜操劳,但朕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所以让大夫诊断,大夫说了,他现在需要卧床静养,不能劳累。”
“那……”太医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劝慰。
“罢了,你且先去看看,他要是执意要去,就把他留下,要是他肯好生待在屋里静养,朕也不勉强。”吴王摆摆手。
“是。”
“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偌大的御膳房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王亦瑾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看着眼前的美食,突然间没了半点胃口。
王亦瑾此时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抬眸看着窗外飞舞的蝴蝶,脑海里浮现了孙武给他的那些典籍,进军楚国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没想到吴将军更耐不住性子,急于邀功,天没亮便一个人前去征战了,害他不得不拖延了几天才来上早朝。
吴将军虽勇猛,但是他的性格鲁莽,冲动,容易被人牵制住,而且这段时间又是他最脆弱的时期,所以王亦瑾担心他的处境,必须要去支援他,这是为君之道,为了自己的兄弟也得出手。
吴将军虽然冲动鲁莽,但是对皇帝的忠心毋庸置疑,王亦瑾相信只要自己能及时赶到,就一定能阻止吴将军犯错。
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向宫外走去。
此时,楚军已经攻陷了一个城池,楚王高兴极了,亲自犒赏三军。
“申包胥,你果然厉害,居然能够拿下一个重要的据点!”高兴的楚王拍了拍申包胥的肩膀夸奖道。
“陛下谬赞了,末将也只是侥幸,若是陛下派的人再慢一步,或者是那城池守将稍微有点智谋,恐怕末将就不能如此轻松攻取了!”
楚王点点头,“嗯,此次攻打秦国,你当居首功,朕会好好封赏于你,另外,秦国的兵马已经全部调往北方抵抗戎狄了,朕决定明年开春再派大军南侵秦国!”
“陛下圣明!”
楚王点点头,说道:“此次大胜,士卒疲惫,朕决定让士卒休整一日,明日继续进攻。”
“末将遵旨!”
楚王带领文武百官来到城楼上庆贺凯旋,士兵们举着火把欢呼雀跃,城中民众也跟着庆祝,酒席摆了几条街,楚王坐在主位,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惊醒了楚王。
“陛下,有刺客!”侍卫连忙护驾,楚王闻言,连忙躲在人堆中,紧闭双目装晕。
这时,一阵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楚军死伤惨重,楚王睁开眼睛,愤怒的吼道:“到底是谁干的?给朕抓住刺客,严刑拷打!”
“陛下,刺客跑了!”
楚王愤恨的锤了捶座榻。
翌日,楚王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下一座城池进发。
与此同时,秦国也收到吴将军大败而归的消息,王亦瑾皱眉沉思,喃喃低语,“这件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暗中策划,看来吴将军是遇到对手了。”
他立即召集属下商讨此事,众人一时也猜测不透,最终只能听从丞相的吩咐。
王亦瑾思索良久,说道:“既然敌人不愿暴露身份,那我们只能假借其名义发动进攻。”
众人皆称是。
王亦瑾写下一篇檄文,并附带着楚军攻入郢都的详细过程,最后署名“申包胥”,发表在《论衡》上,文章中列数了申包胥的罪状:
第二,擅闯皇陵;
第三,违抗皇令、私放钦犯;
第四,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纵奴欺压平民、结党营私、滥杀无辜;
第五,纵兵屠戮平民;
第六,妄图篡夺王位;
第七,妄想造反;
第八,企图窃取楚国江山,罪加一等。
王亦瑾的文字犀利直接,并没有什么修饰,直截了当的揭示了申包胥的恶行,文章一经发表便引起轩然大波。
楚国的读书人一边倒的批评申包胥,甚至扬言要除掉申包胥,为此,申包胥不得不停职查办。
申包胥被禁锢在家里,每天郁闷不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申包胥一哆嗦,他瞪着眼珠子,不敢相信竟有人敢砸自己的院门。
申包胥走出屋内,见到门前站着两个小厮,正在指挥家丁搬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申包胥走到院墙旁边,怒视着这两个家丁。
“回公子的话,这是老爷命人送来的。”
申包胥看着这些衣物,怒气冲冲的冲向老爷申屠氏。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给儿子准备这些衣物?难道您真的打算让儿子一辈子不娶妻吗?”
“混账!你还有脸问我?”申屠氏怒骂道,随后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推翻。
申包胥愣在原地,看着这满地狼藉,“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申屠氏气的浑身颤抖,“今日我派人去探望你的夫人,却被她狠狠地奚落了一番,说你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徒!你还有脸说?”
申包胥听完这些,瞬间懵了,他知道夫人很生气,却没想到竟会生这么大的气,“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儿子根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啊?”
“你还狡辩!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这几日究竟在干嘛?你不仅夜宿烟柳之地,还和那些青楼女子胡乱搞关系,你让我申屠家颜面扫地!”申屠氏愤怒的指责申包胥,“还说没有!”
说完,她伸手从腰间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扔在申包胥面前。
申包胥捡起纸张,仔细阅览后,神色变了又变。
“这……”
“这都是真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申屠氏气急败坏道。
申包胥跪在地上,惭愧的说道:“爹,都怪孩儿糊涂,做错了事情。”
“啪啪啪——”申屠氏抬起巴掌朝着申包胥打了起来。
“孽障!”
“啪啪啪……”
申包胥低着头,默不吭声的承受着。
“你知不知道我们申屠家在楚国的地位,如今被你毁了一半,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可曾顾虑过家族荣辱?”
“我不奢望你光宗耀祖,只希望你能够懂事,别总是丢尽了我们申屠家的脸,我申屠家世世代代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你更是将我们家族的脸面都踩在脚下了,如果让楚王知道我们申屠家竟养出这种人渣,你觉得楚王还会留我们吗?”
申屠氏越说越激动,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兢兢业业的辅佐丈夫,操持后宅事务,从未有丝毫怨言,没想到到头来,儿子竟给她带来灭顶之灾,让申屠氏心痛难耐。
“娘,您先冷静点吧!”
申包胥劝慰着申屠氏,“我保证再也不做出有损申屠家利益的事了,求您别哭了,若是让外面的人看见,岂不是笑话?”
申屠氏擦拭了一下泪水,强忍悲恸,道:“你好自为之吧!”
“哎!”
申包胥深深叹口气。
吴国这边,因为申包胥的缘故,楚兵士气低落,不战而退,而申包胥则被革职查办。
楚王勃然大怒,把申包胥叫到跟前质问道:“是谁告诉你那些谣言的?”
申包胥苦着脸,支吾道:“回禀陛下,臣也不确定谣言是否属实,臣只是……”
楚王冷冷道:“朕不管谣言是真是假,现在你必须拿出解决方案,你可知道这次楚兵失利全部是拜你所赐!”
申包胥跪在地上,额头磕碰地板,诚惶诚恐道:“请陛下恕罪,臣愿领罚。”
“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朕乏了。”
楚王甩袖离开,留下申包胥独自一人跪在大殿上。
“来人,传朕旨意,让申包胥即刻返回咸阳。”
楚王的旨意很快到达荆州,申包胥听后,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喃喃道:“完了,这次死定了。”
申包胥不敢耽搁,连忙收拾好东西赶往咸阳。
申包胥离开后,申屠氏才松了口气。
“老爷,这件事情怎么办?”申屠氏担忧的询问道。
申屠氏知道申包胥在军中有威望,可以调动军队,如果这件事情传播出去,怕是不妥。
“无需太过担心,既然皇帝都已经同意赦免申包胥的罪名,那么我们申屠家应该也不会遭殃。”申屠氏宽慰申屠氏,其实他比申屠氏更害怕申包胥会牵连申屠家。
“老爷,您不是说陛下会追究的吗?”
“陛下只是口谕罢了,并非圣旨,我们可以抗旨。”申屠氏沉吟道。
“可是,陛下万一降罪怎么办?”
申屠氏摇摇头,“放心吧,这是申包胥咎由自取,与咱们无关。”
“老爷英明!”
申屠氏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仍然有隐患,她觉得这次事件肯定是申包胥的仇敌陷害他,可惜她没有证据证明。
……
楚王在书房内,面容阴郁,他看着面前的奏折,楚兵节节败退,天可能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