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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当然了,若有鬼怪、妖兽等,从西南方向攻来,刚才那个动作,肯定是没办法第一时间释放三重符的,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弯起中指,如此一来,就能勾住先前手掌心那张......

外门新学讲道亭前,地上摆着七十二枚蒲团,一众学生席地而坐,耐心听柳阳长老讲解驱邪法。

多数情况下,灵符宗都奉行室外讲道,因为人居于朗朗天地中时,头脚清明,慧眼具开,吸收灵气也最快。

就在柳阳说话间,苏云悻悻然跑了过来,站在人堆前,一脸尴尬。

“长老,弟子来迟,还请赎罪。”

柳阳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三分愠意,七分玩味问道:“迟了小半个时辰,干什么去了?”

苏云礼道:“回柳长老,我......”

“长老,昨晚我亲眼瞧见苏道友往女弟子院舍跑去,不知做什么去了,我极力阻止,他死活不听。”

突然,人群中林白露出一丝坏笑的神色,用手指着苏云,抢先发话。

苏云狠狠剜了他一眼,又对柳阳抱拳行礼:“柳长老勿怪,刚入仙门,还不习惯,睡过了头。”

柳阳看了看林白,又看看苏云,笑道:“不管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入了仙门,就不要太浮躁,不过,我且考你两个、个问题,若你都能答出来,我便不罚你了。”

苏云道:“多谢长老成全,弟子定知无不言。”

柳阳想到昨夜去观星院,陈念生院主告诉自己,这苏云,不凡。

谁都没传去,苏云是唯一一个没有考核就入门的弟子,原因就是......他的古微海岸边,在陈念生让他展现一下自己的符道天赋后,他做了一招三千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起手式。

而这个起手式,却也是灵符宗偶得,一直作为不传秘法,封在宝库里。

他们对苏云的身世和能力,都产生了颇多好奇。

抛开诸多念头,柳阳笑盈盈问道:“第一问,你且说,若去某户人家驱邪避祸,在不知祸端为鬼怪还是妖邪的情况下,该如何布阵?”

思考三息后,苏云自信答道:“在屋内东西南北四角都摆方上元五雷驱灵符后,还需在西角与屋中的交界点,摆上一张稍小的通明符纸,它对鬼怪无用,但妖怕通明之光,如此便可应对两种情况。”

柳阳心中吃惊,但脸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接着问:“第二问,考你个简单的,民间有卦统,却是如何与符道结合的?”

苏云想也未想便说:“铜钱入卦、桃枝入卦、龟甲入卦,三家皆有自己的写符方式,铜钱卦以墨和血、桃枝卦以桃干浆液、龟甲卦直接印字,但颇有不便。”

其他弟子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但只有柳阳心中如雷炸响。

灵符弟子驱邪虽无需如此繁琐,但这些,其实是给凡人用的,因为灵符宗三千年前发现的那本典籍上,记载了如何让凡人在没有神通和境界的情况下,该怎样自保。

驱邪法与苏云说的一样,

那本三千年前得到的典籍,本身就有几万年的历史,其中内容,也曾秘密找民间人学过......

属于绝学,无人学会......

“莫非,他是数万年前的符道祖师转世?也不大可能,古微那个地方,谜题太多.....”

压制下心中的疑惑,柳阳故作严肃:“好了,你很不错,不过切记,以后莫再去女弟子院舍了,你小小年纪,不要老是想着窥探阴阳调和之事,知道了吗?”

说完,便让苏云回去坐着。

在一众女弟子的调笑声和男弟子耐人寻味的眼神中,苏云来到林白旁盘膝坐下,戳了下他的大腿,压低了声儿,颇有些恼道:“你怎么回事儿,都不叫我?”

林白瞥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见你没来,又折回去查看咱们的寝居名册,找到你那间,敲了好半天门,你都不开,昨晚干什么了?”

两人都是耳语,没有让旁人察觉。

苏云摇头:“我只是稍微看了看屋里的东西,直接就睡了,什么都记不得,我以前不这样的。”

林白皱皱眉,旋即转了话锋,颇有兴趣道的问道:“不过你知道的还真多,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还可如此布阵,我一直以为,符道修士都是以符纸引神通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苏云心不在焉,关注着另外一件事儿,只回了句“我以前的俗家师父教我的。”

他这一早上,老是看见有宝镜虚影在自己眼前晃悠,时不时闪烁,惹得人头晕目眩。

刚起床就有了,跑来的路上还有。

如今,柳阳长老于亭前讲道,他却晕晕乎乎,只能听清三言两语,双眼视物如隔雾看海,蒙上加蒙,还有一层层细碎的雪花状幻影,顺着瞳孔涟漪般扩散。

他气急败坏,歪着头,使劲揉眼,又敲打太阳穴。

“苏兄,只是迟到一次,用不着这样惩罚自己吧?!”

林白惊诧万分,连忙拉开他的手,其他弟子听到动静也都回头望来,但苏云仍旧晃着脑袋,觉得目眩感更盛。

他转头,只见林白嘴唇开合,好像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但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自己好像站起来,又坐下去了,准确的说是摔下去了,前排的女弟子慌忙起身,还有几个男弟子跑来,使劲摇着他的肩膀。

“你怎...了”

听到这句话时,苏云看到了两个太阳,还有瞬息来至身前,一脸疑惑惊讶的柳阳长老。

“苏同窗他翻白眼...啊,你们快让...他身上在冒...”

又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听声音,好像是林白的。

眼前的景物,突然支离破碎,同窗们焦急的脸变为泡影,黑暗渐渐弥漫。

“长老!长老!你看,苏云昏过去啦!”

这是苏云意识消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镜中世界......

硕大的宝镜,在识海中浮浮沉沉,而苏云则悬浮在镜前,他抬头,最顶上的傩面张开双眼,两道神光爆射而下。

耳边似有太古的先民在咏唱苍凉的歌谣,若有若无间,他又看到一座座古岳、一条条江河,飞速在眼前略过,紧接着天地倒转,河水倾倒而下,苏云无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一捧,水滴却化作花瓣飞去。

光怪陆离剑,山川变为万千的飞禽走兽,对苏云作众星拱月之态,齐齐一拜,他又两眼一黑,彻底看不到听不到。

......

半个时辰后,云鹤峰灵生医殿中。

“真是稀奇,这位师弟到底怎么了,不可能有我宗的医符解不开的昏迷,除非是祖师亲临,真奇怪,真奇怪。”

这师兄白面无须,一脸愁容,看着晕死的苏云,用尽浑身解数,什么符都试过了,大大小小往苏云身上贴了几十张,都没有办法。

林白起身:“唉,真是有劳师兄了,不如我下山一趟,去民间取些童子尿,我老家有偏方,说这晕厥的人,只要喝下半斤童......诶,苏兄,你醒啦?”

苏云望着手舞足蹈的林白,一脑袋黑线,揉了揉眼,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好在是清醒了。

刚醒就听见林白大唱胡话。

林白扶着他下床,他摇摇晃晃好一阵才站稳。

“苏同窗莫不是体有顽疾?”

有围观的新学这样评价道。

苏云自己也好奇,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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