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将自己的身体养好花了三天,之后林九为他重新打基础,从最基本的站桩开始学习,还专门给他制定修炼计划,可谓是煞费苦心,比对待陈茜那个嫡传弟子都要用心。
至于陈茜,当天领着姜葵两人在山间迷了路,还是林九去把他们两个捞回来的,陈茜拜师要带着姜葵一起,但林九拒绝了,理由是人家父亲的枪仙之名真的并非浪得虚名,而那位的爱女之心天下皆知,到时候再因为这个和他打一架,得不偿失。
但后来他们就明白,林九的武道并不适合姜葵,他的武道实在太过纯粹了,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自身,而且是用以伤换命的凶悍打法,到了后期就对兵器的修炼都没有多少,自然只有武神之体的陈茜才能完美契合。
至于白歌,他不需要特定修炼,林九只对他的动作和发力指点一二,明明自己是个以伤换命的主,却教白歌要在进攻中留意防守,“你那不叫以伤换命,那叫以命换伤!现在看起来是挺唬人的,但若是对方经验老道,你早死几百回了。”这便是原话,白歌也听话的照做,四天时间已久有了很大进展,目前还是几人当中进度最高的一位。
“师父,为何星流峰的长老们,还有那个枪仙都要叫你武将?是有什么特别的由来吗?”
陈茜正在打拳的时候好奇问道。
林九坐在石凳上一手鸭腿一手酒,吃的好不快活,见其他人也都很好奇,便说道:“那都是我们年轻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全天下的顶尖高手就和你们现在差不多,上那个什么鸿鹄榜啊,我资质不算太好,在鸿鹄榜的时候只能仰望那几个。”
“可架不住我后来者居上啊,武道本来就是需要时间大好根基之事,所以前期都进展缓慢,修身也是修心,只有沉得下去才能走的更远。”
“厚积薄发,懂得。”楚宸点头说。
林九鄙视的瞅他一眼,懒洋洋道:“懂有个屁用?就你小子根子最差。”
楚宸这下不敢多嘴,这人还真是没有一点高手风范。
“再后来,我们几个经常一起切磋,江湖之大,也不过都是家长里短那点破事,一来二去自然就认识了。”他说的家长里短,怕起码也是两个超级家族之间的碰撞吧。
“然后呢然后呢?”陈茜急忙问。
“然后?然后就是和一个人打赌喽,他说我这样一身锐气的人肯定耐不住没有架打的无聊日子,可我不服啊,偏偏要证明给他看,我什么都做得到,于是来到这安定下来,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镇守西方的边军武将了。”
这倒是真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林九看了看几个小孩,又说道:“在这休息久了,对许多事情也就看透了,人嘛总是追逐那些名利的,太虚了,没用,就在山上的小村庄住下来挺好。”
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又想起来自己刚来到这时候的豪言壮志,踩在十方大山之上,指着青天大喊,“我愿意此身护此间无恙!”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也不是那个还有拏云之志的少年了,只是个残破茶楼的老板,收几个徒弟赚外快。
陈茜没了多少兴趣,小声说道:“嘁,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还是和别人打赌才来到这的。”
“不过看大家对前辈都很尊敬,前辈应该是实力很强吧!”姜葵说道。
林九摆摆手说道:“实力强谈不上,他们对我的尊敬就像是江湖中人即使是一山之主见了皇上也要行礼。”
“可如今不是早没有皇族了吗?”
“哎呀就是个比喻,我都在这守了七十多年了,他们对我尊敬点咋啦?这是我应得的!”
陈茜哼哼,觉着他在吹牛,姜葵一脸崇拜相,应该是相信并且很羡慕了。
白歌不太关心,但也认真听完了。
只有楚宸,他听的时候眉头紧锁,一是因为他曾经在楚家翻阅书籍的时候发现,最近两百年的历史相对十分空白,就好像一件大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江湖传闻都很少,而且大多都像陆轻雪那样口口相传才流传下来的,所以这自然而然的给那段时间蒙上了及其神秘的面纱。
再有一个就是因为陆轻雪曾和他说过,现在的人间属于一位皇帝,这是世界的真相,所谓无主之地只不过是让世人更好接受而已。
所以当林九说出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时他就联想到了。
镇守边境,边军武将。
一切都太诡异了。
“那师父,你们那一辈谁最强啊?感觉信息好少,听我大哥说冠绝榜也静止许多年了吧,他说那个榜单早就不准了,只是没人换。”
“嗯,榜单上写的应该是青阳剑仙吧,的确不准。”林九淡笑,“我也很久没和他们接触啦,所以现在谁最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年轻时候,还真是有个人强到离谱,在我们所有人上边,让我们心服口服。”
他们知道林九是个什么脾气,因为一句话跑这来七十年,谁能让他服?陈茜撒了欢似的追问,“谁呀谁呀?”
林九的眼睛缓慢地转到楚宸身上,用近乎平静到没有情绪波动的语气说:“楚乘风。”
众人以惊诧,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楚宸,就连楚宸自己也没想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那不是,楚宸他……爹?”姜葵小声说。
“是啊。”林九的表情严肃默默地回忆往昔,“那时候他真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啊,所有天才都像是星星,可他就像是太阳,因为他一出来所有星星都要消失不见,不过现在好像听说你和家里闹掰了?”
楚宸不情愿地点头。
“哈哈,想来也是,初次听闻你不能修练那会,我也震惊了好久,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也有不错的机遇啊这次星流峰一行已经结束,秘籍也看完了,打算如何?”
“继续在星流峰中修炼。”
“嗯,也不错,到时候陈茜要留在我这不会回去,你呢小丫头?”林九问姜葵道。
“我么?”姜葵纠结着,“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你的根基打得不错,其实不需要参加任何宗门,等过些日子就回连肆城吧。”
至于白歌他不需要说,虽然他本身并不是诡道之人,可不得不承认白歌是这些人里最让他省心的一个了。
年关前夕,林九特意去城里买了许多吃的,他们今年就在那小房子里过年了,和别人一家人一起,看得出师娘是由衷的高兴,常年在这小村庄里窝着,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人,她常常在晚上趴在窗口看月亮,估计也是想要走出去看看吧。
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出去也没什么地方能去,她也早就过了走江湖的热血年纪,在家相夫教子,看着女儿长大,也算安生。
经过这些天的改造,楚宸明显感觉自己身材匀称了,不说力量如何,反正看起来是更加健康,也没有以前那么惨白和瘦弱了,林九给他们提供的餐食很好,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其中营养经过搭配后更适合他们。
当然,用的是他们交的学费。
一家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师娘忽然走出来说道:“孩子们,我给你们拿钱,你们去旁边的城镇里买点烟花爆竹玩吧,过年也该热闹热闹了。”
馨馨好奇地问:“娘,什么是烟花呀?”
这一句话让几个人心里一酸,是有点感动,他们大概知道为何林九要娶来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了,真的很心善啊,林九并未告知身份,也没有将钱给他,在女子心里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茶楼老板,赚不了几个钱
明明自己家里已经很拮据了,可招待他们用的都是有着最好的东西,还自己掏钱让他们去买烟花,馨馨没见过烟花,因为她以前过年都舍不得买。
他们本要拒绝,林九出来说:“拿着快去吧,记得再买点酒。”
女人是不让林九总喝酒的,可今天也默许。
楚宸接过那几枚发烫的铜钱,带着其余三人一起去了。
他们一行去了边城,楚宸的隐脉修复,灵力也在这些天的滋补当中恢复上来,御剑的速度很快,说话间就已经到了。
城内门可罗雀,这只是个小城市,并不繁华,可街边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小商贩在卖烟花的,还有其他的一些首饰什么的。
楚宸收起了那几个铜钱,然后挑选了一套首饰给师娘留着,陈茜和姜葵也每人选了一套,在耳边试着时候,把那小贩都迷住了。
烟花种类繁多,许多是楚宸都没有见过的,到最后陈茜买了足足两颗银钱那么多,如果连着放怕是要放一整天。
“楚师弟!”
忽然他们感觉背后有人喊他,转头一看,竟然是朱子瑜!
“朱师兄?你怎么在这?”楚宸颇为惊喜地问,他们对这个面面俱到的大师兄印象很好。
“哈哈,过年了,来填补一些爆竹回山,你们这是,没回家吗?”
“嗯,我们在林九前辈那里过年了。”楚宸说:“师兄你也没回去吗?”
“是啊,我习惯在宗门内过年,毕竟不能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宗门吧,门内留下弟子有几个,还有几位长老,能一起吃个年夜饭什么的。”
“哎对了,星流峰有给你们的飞剑传信。”朱子瑜从储物空间当中拿出两封封好的信,一封用的小牛皮纸,是给白歌的,署名柳依依,另一封则用的是木制纸张,给楚宸的,署名是你猜。
楚宸赶紧接过来,脸上不自觉浮现笑意,“多谢师兄!”
朱子瑜轻笑,也打趣道:“看你这样,是心上人给的吧!”
“月桠姑娘吗?我要看!”陈茜抢着要看,可朱子瑜却在这时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见他身上一道符文亮起,一段金色文字浮现在虚空当中。
“妖族压境,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