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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次你就跟我去开渔船吧,说不定能从这里逃出去呢”道燃右笑着说,露出一大排白牙,在阳光下尽显少年生气。

“小右啊,你可别做梦了,咱俩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个破岛,要不是你成年了我估计啊你就靠着吃九大娘家的猪饲料长一辈子吧”灵小丘不屑的摇摇头,没趣的收着网。

道燃右听到灵小丘这么说后也没有多加反驳,因为他确实是被九大娘从海边救出来的孩子,一直在九大娘家寄生着,九大娘年迈,孩子前不久也娶了妻,本来九大娘的孩子就对道燃右多加冷眼自从姑娘嫁进门后就把道燃右给赶了出来,道燃右生命力还算顽强,活到了17岁,自己的挚友灵小丘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不过灵小丘的养父是一个打渔佬,在当地小有名气,可是每次喝完酒后都会对灵小丘拳脚相加,所以尽管是高温天气下,灵小丘也仍然是穿着长袖,从不漏出胳膊。

道燃右知道自己自找没趣,和灵小丘一起收拾好打渔船后并排坐在了船头,背靠背无人言表,就这样等到日落,再从日落等到日出。

东贡啊东贡

第二日,烈阳同样高照,刚从太平线升起就光彩夺目,可惜烈阳刺眼,等待着日出辛勤的人民也随着刺眼的日光醒来了。

“喂,小丘,起来吃点东西吧,等会下海了。”道燃右手里拿着的是鱼晒干后捣碎和水稻粉和在一起的饼状食物,可能是存放的时间太长,居然也丝丝闻到腥味。

灵小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饿,转身要去拔船锚,准备出海。

道燃右见此也没有拦阻,而是转身跳下船站在陆地上看着灵小丘收锚

“喂,你们两个,还没有饿死吗?”刘牲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提溜着渔网,不屑的靠着树打量着两位少年。

灵小丘闻言,身体本能的打了个颤,扭头眯着眼看着刘牲,手中抓船锚的力度也微微加狠。

“托你的福,不会饿死的。”道燃右同样不屑地看着跟牲畜般的刘牲,嘴里嚼着饼。

“哟,这不是小能耐道燃右么,怎么着连我刘牲你都不怕了?看来你是在这块海域混的不错啊,怎么这么有胆量了?要和我刘牲比试比试?”刘牲轻蔑的说完大笑起来,周围的渔民也纷纷注意到这里,围成了一个小圈,中间只有灵小丘和道燃右三人。

本来警戒状态的灵小丘就在按捺心中的怒火,现在看状况不妙,扔下了船锚,起身走到了道燃右身旁,慢慢地攥起了拳头。

刘牲看两人如此举动,更是捧腹大笑了起来,笑的发抖,手里的酒瓶掉在了地上,流出酒来。

“来啊?啊?你们来啊?”刘牲笑的摇了摇头,乐呵呵的弯腰捡起掉落的酒瓶,然后摇了摇头。“你们两个以为东贡养闲人吗?嗯?哈哈哈哈,你们是在是太愚蠢了,道燃右啊,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灵小丘”刘牲拿起酒瓶走到灵小丘身边,用酒瓶抵着灵小丘的胸膛,用嘴贴在灵小丘耳边,嘴里呼吸出阵阵恶臭“是个靠我养的垃圾”。

灵小丘双目瞪圆,怒气冲天一把抢过刘牲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刘牲的头顶,顿时鲜血流出,多余的甚至溅到了自己身上。刘牲被灵小丘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流血的伤口连连后退,手里的渔网也应声落地。

刘牲反应过来,灵小丘一把扔开手里的瓶子,大吼滚,刘牲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妈的小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敢在我捕鱼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是不想在东贡活着了”刘牲从隔壁船上拿出一根木棍,指着灵小丘“奶奶的,兄弟们,这两个小毛孩给老子使劲打!狠狠的打!”周围顿时涌上一窝蜂的人,赤手空拳冲着灵小丘就是一锤一脚,道燃右见此想去船上抄家伙,可是后背被无所防卫的狠狠踹了一脚,顿时趴在地上,那人没有给道燃右喘气的机会,又连续几脚把道燃右踢到了树根旁灵小丘的身上。

道燃右想抱住灵小丘,尽力保护他,可惜人数太多,两人从头到尾都不受自己控制,一群人围着灵小丘和道燃右连打带踹,直到灵小丘胳膊出血连着鼻子的血要凝干另一边道燃右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堆人才发觉不对,连忙四散逃开,人群中大声反复充斥着一句话“杀人了!杀人了!”空洞响亮,此刻世界几乎是安静的。

刘牲没有想到兄弟们下手如此之重,顿时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两人,转身就要开跑。

东贡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杀了人几乎没有什么骇人的惩罚,可惜人终究是人,社会舆论会让刘牲以后的日子永远抬不起头,而躺在树根上的两位少年冷冰冰的躺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太阳已经快要照到一半,已经有了些温度,似乎是对东贡的批判,更是对东贡的深恶痛绝。

很多人围了过来,有的小孩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就被大人们捂着眼拉走了,终于,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

“老张,别去啊……那死的人是晦气的,咱家可不能沾染上这东西啊!”张大娘拦着要前去挪人的老张,句句诚恳。

“他们不能死在这,也有可能……还活着吧”老张顿了顿,扭头看向难以置信的人们,径直走向了灵小丘和道燃右,抱起两人,两人骨瘦如柴,几乎能摸到骨头,身体还残留温度。

‘还活着。’老张瞪大了双眼,低头看向两位少年,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扭头,而是愣住了几秒后走向了渔船,把两人放在了船上,静静的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块水稻饼放在了船上,解开了船锚,任船漂流远方。

周围安静了

老张走了回去,在众人纷纷的目光下对着张大娘说:“我们的孩子也才18,我们两都活不久了,我为孩子积点福,让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走吧”张大娘没说什么,默默的流着泪,拉着老张的衣袖就要走,周围的人看着飘远的两位少年,又回眸看了看逃跑的刘牲众人,他们似乎麻木了,也……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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