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还记得此事呢?语嫣还以为当年我父亲流落在外,婚约就已经被废除了呢。”白语嫣处变不惊,让飞虹子碰了一个钉子。
飞虹子修为高深但毫无架子,仍然乐呵呵地说道:“当年实在是宫内有奸人作祟,内乱纷争,无力帮助白老宗主啊。”
“那这样,岂不是语嫣误会叔叔你了。”
飞虹子不依不饶:“当年之事,我也是十分过意不去。但若是你能同犬子完婚,也算了却你父亲一桩心事。”
“语嫣何曾不想嫁入平凉宫,同云离子师兄共求大道。但是,语嫣已拜入青云门宋红楼掌门门下,未得师父许可,怎敢擅自与云离子师兄成婚?”
飞虹子闻言面色一沉,似有似无的灵压在大殿内扫荡,宋宁和白语嫣二人被灵识扫过,浑身发紧,汗毛倒竖,像是有只毒蛇在背后凝视一般。
“哈哈哈哈,真是千古奇闻!!你白语嫣竟然拜入青云门门下。哈哈哈哈。”飞虹子像是遇见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放声而笑。
平凉宫有一些年岁稍长的骨干也面面相觑,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年轻的倒是同宋宁一样,内心茫然但故作镇定。
“你莫是在欺我?”飞虹子笑声一收,直勾勾地盯着白语嫣。
同时,灵压仿佛如万斤磐石一般压于宋白二人身上,毒蛇凝视感已经变为巨蟒缠绕的窒息感。
白语嫣强顶着灵压,一字一句地开口:“语..嫣..所..言..句..句..属..实,叔..叔..可..与..宋红..楼..掌..门..核..实。”
白语嫣一句说完,宋宁看她背后衣衫已是湿透。
忽地,灵压消失,二人大口大口地喘息,溺水濒死莫非也就如此。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等你征得宋掌门同意再完婚倒也不迟。”飞虹子又恢复了刚开始一脸乐呵呵的模样。
“吃饭,吃饭。这个宁夏灵滩羊,可是极品。”飞虹子话锋一转,指着面前咕噜炖着的羊肉煲说道。
宫内众人连声应和,仿佛刚才的尴尬不存在一般。
……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一个高约七尺,眉细眼大,长鼻占据了面部正中,并且鼻唇分得很开,人中约有常人的两倍长,像一张马脸,极为怪异。
“这就是云离子。”白语嫣转头对着宋宁低声说道。
“未婚夫?”
白语嫣对着宋宁翻了一个白眼:“少废话。”
云离子似乎是一个极善妒的人,因为他自从踏入这个大殿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白语嫣。见到宋宁坐于白语嫣身边,眼中更是喷吐无名之火。
宋宁低声对白语嫣说道:“这人好像要把我吃了。”
“此人从小性格乖戾,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更别说他的未婚妻了。”白语嫣有些无奈。
云离子走到殿中,对飞虹子施礼:“爹,孩儿来晚了。”
“没事,那个席位是留给你的。”飞虹子指了指宋宁对面的那个坐席。
云离子屁股刚刚落座,嘴巴就闲不住了,对着宋宁说道:“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是何方人士?”
“在下宋宁,南玄门弟子。”
“你与白师妹是什么关系?”
“朋友而已。”
“最好只是朋友。”
白语嫣听不下去了:“云离子师兄,宋宁与我是很要好的朋友。”
云离子闻言不再作声,而是转头向后看了一眼,便拿起酒杯独自抿了起来,面色阴沉。
……
金杯玉箸,美酒入喉,醉意三分。
有个好事者站起身,举杯说道:“今日恰有宋宁小友自远方而来,又有语嫣姑娘与少宫主旧友重聚,双喜临门。我提议,由我门下弟子给大家表演一曲“飞花剑舞”。”
众人鼓掌喝彩,云离子却冷冷开口:“宋道友自远方而来,为何不展示一下九盟的精妙武技呢?”
宋宁三两筷便已饭饱,早就浅饮酒水,观察着大殿里的众人百态。
但也没想到这云离子怎么一下就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稍作思考回答道:“云离子道友,武技恐怕不是用来展示的。”
“宋道友怕是在众人面前漏了怯?”
宋宁转头看了看白语嫣,见她轻微摇了摇头,转头说道:“怕伤了和气。”
飞虹子说道:“宋宁小友莫要担心,既然是比武,点到为止即可。”
白语嫣闻言说道:“比武?不是展示武技吗?”
飞虹子又是呵呵乐的脸,说道:“哈哈哈,比武好些,比武好些。”
旋即又对着众人补充道:“谁愿意代表我平凉宫同这位九盟弟子比试,一展我八门灵武的风采啊?”
云离子迫不及待地出声:“爹,孩儿愿意。孩儿同宋宁道友修为相仿,年岁相仿。由孩儿来比试,再合适不过了。”
三言两语之下,竟然要将宋宁架着上去比武了。
宋宁面色阴晴不定,他是南玄掌门弟子,平日里又浪荡惯了,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就想要发作。
白语嫣伸手轻握他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宋宁冷静,贴着宋宁耳朵说道:“人在屋檐下。点到为止即可,我有办法让我二人离开。”
宋宁点点头,云离子看到此情此景,脸上怒色更甚三分,急切出声。
“请吧,宋道友!”
“请。”
……
两人相对而立,灵力无风自起,宋云二人都是启灵境七重,修为相当。
云离子手中白光闪过,一个拂尘出现在他手中。宋宁则是拔出之前被王合打得有些裂纹的剑。
倏地一剑突刺,宋宁含灵踏步蹬出一丈尺许,电光火石之间就已到了云离子面前。
云离子侧身一让,右手一抖,麈尾暴涨数倍卷住了宋宁腰腹,巨力似乎要把宋宁从中截断。
“断金!”宋宁剑锋断麈尾,犹如烧红的热刀子切豆腐一般利落,随后又蹬步向后一跃,拉出一定的距离。
云离子收回拂尘,本已被宋宁斩断的麈尾又灵光一闪,完好如初了。
“我这拂尘,是当年西凉第一散修扶风上人留下的至宝。今日,你能一睹它的风采,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云离子一脸傲然,仿佛扶风真人就是他一样。
“我这把剑,是一个老铁匠用十两精钢打的,能用他击败你,也不算亏了那老铁匠的手艺。”
云离子眉毛一挑,说道:“希望你手上的剑,能有你的嘴硬?”
灵力一转,他手中拂尘的柔软的麈尾倏地变为刀身状,锋刃流转的寒光说明了他的危险。
云离子手中的刀汇聚体内涌动的灵力,整个大殿的光亮都似乎被这一刀夺走。任何人都意识到这一刀的危险,宋宁也不例外。
“不能坐以待毙。”
宋宁将剑高举过头顶,银白的剑身像鲸吞海水般吸纳灵力,迸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整个大厅中似乎同时升起了两轮骄阳!
平凉宫八门灵武之神刀门--“刀光无影斩!”
南玄门俞鹤刀沧浪刀诀--“沧海蔽日!”
宋宁手中之剑以灵力制造了冲天巨浪向云离子席卷而去。
云离子则狂舞手中拂尘所变之刀,刀气纵横,刀光明灭,生生让那蔽日巨浪停在了原地。
一边是无尽的刀光!一边是蔽日的巨浪!
对冲的灵力在一瞬间达到了诡异的平衡,但仅仅只是一瞬。
“轰。”
轰然的爆炸似乎要把整个大殿都掀开,震声直上云霄。
飞虹子轻挥衣袖,将四散的狂暴灵气和被激起的烟尘悉数驱散,众人也才看清宋云二人的现状。
近身缠斗!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倒下!
拂尘千种变化,宋宁手中剑百般招式。
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说时迟,那时快,数十招已拆了出去。云离子渐渐显得力不从心,左支右绌,极为狼狈。
宋宁瞬身向前,一剑突刺云离子眉心。云离子刚要闪避,宋宁腕抖剑斜,又斩向云离子脖颈。
云离子无力再躲,只能靠自己的护体灵光硬抗。
飞虹子见自己儿子败局已定,右手一指,一股难以匹敌的灵力,顷刻间将二人分开,随后说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宋宁见胜利在即,却被人阻止,大感愤懑不平,就想出言讽刺。
可是飞虹子接踵而至的问题堵住了他的嘴:“俞鹤刀是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