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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为了巩固并提升自己修炼,流年决定前往归墟山历练。而此时位于地界的主殿——幽冥殿里,却时不时地传出了一男一女的争吵。

“不行!那地方那么危险,你有个什么万一,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亲交代!”男子果断声音,斩钉截铁地道。

“哎呀,爹爹!你就让我去嘛,再说了,娘亲都已经去了那么久了,就算轮回转世,也记不得咱们,你还要和她交代什么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已经听不见了。但仔细辨认,便可以发现,这个声音与流年在望仙山相遇的女子声音,不能算十分相似,也得是一模一样。

“你!”男子气得深呼吸了一下,定定地看着眼前与发妻有八分相似的脸,像是小孩闹脾气般地控诉道:“你娘说过,她生生世世都是你爹我的。”

似是没想到自己爹爹会如此孩子气,女子一愣,反映过来一副顺阶下的语气道:“是是是!你和我娘亲矢志不渝,恩爱有加,羡煞旁人……那你就答应让我去呗!”

“你长得和你娘很像!”男子又开口道。这便是地界现今的王——玄王溯厉。

溯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老家伙!我把你当爹,你居然那我当老婆看?”

“滚滚滚!”溯厉气得想揍人,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又舍不得下手,一口闷气发不出,只能没好气地道:“你把你爹当什么了?我又不是变态,我只是想说,你长得像你母亲,你在身边,我好歹也有个照葫芦画瓢的参照,一天天的,瞎想什么呢!”

溯梦耸了耸肩,随意地回应道:“合着我还是个工具人呗,果然那句话说的是对的,父母是真爱,孩子都是意外!”说完撇了撇嘴,但眼睛又突然一亮,贼兮兮地道:“那,父亲,你看啊,说不定我娘亲转世呢也在人界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溯厉打断道:“打住,有也是我派人去找,你想都别想!好好给我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溯厉知道,这些年,血狱的那些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怕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他可不想这时候让女儿去冒险。但溯梦却不知道,只以为是爹爹觉得她太贪玩,不让自己出门而已,于是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自语道:“嘿嘿,你让我乖乖呆着我就带着,那我多没面子。”说着转身招来了自己的侍女,制定起了自己的出逃计划……

此时,身在人界的流年想起自己答应师父们的话,便想在去归墟之前先前往亲生父母曾经的部族看看,他本身还是有点忐忑的,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离开族群,也不知道,自己过去会不会被接纳,亲生父母与族人之间的关系好么……就这样想着,已经到了离苍渺族不远的地方——苍渺族山门入口。

守门的族人发现有陌生人靠近,上前拦下,威慑性地问道:“什么人?来此何干?”

流年停下,微微行礼道:“在下流年,奉师命,来此地寻我亲生父母的部族,敢问兄台,此地可是苍渺族?”

守门的族人狐疑的看了看流年道:“没错,此地便是苍渺,敢问阁下父母名讳是否方便告知?我们也好查验身份。”

流年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觞”字的青白玉佩道:“此为师父给我的信物,说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可能查验我的身份?”

守卫皱了皱眉,接过玉佩看了看,只见表情从狐疑到严肃直至震惊,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流年,连称呼都变得尊敬起来:“劳驾在此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通知组内长老!”说完,捧着玉佩便往议阁跑去。

流年只能对着守卫的背影施礼道:“有劳了!”

而另一名守卫则是一脸懵圈地看着流年,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真真觉得十分熟悉,似乎流年长得很像自己见过的一个人,但这样的气度和长相,自己如果真的见过,没道理记不住啊!一时间,自己也有点理不清头绪,索性也就不想了。

与此同时,流年也在打量着这个地方。虽然他从未来过这里,但似乎是血脉的力量,让他对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从血脉中涌动出一股期待、激动之意。

然而下一秒,不仅守卫懵了,连流年也有点懵了。只见去而复返的守卫引着一大群人向山门这边走来,为首的老者手持玉佩不断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人在哪儿呢?”

看到来着,留下的守卫肃然站好,恭敬地道:“长老大人们!”

五位长老敷衍着让他起来,便走到流年身边,大长老流阳打量了一番,机动地道:“像啊!太像了!”

二长老流沧也颤抖着手,拉着三长老流森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寻了这么多年,终是有结果了啊!”三长老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四长老流岩及五长老流鑫,也不住地点头,五长老是无位长老中唯一的女性,她上前扶住流年道:“孩子,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

虽然是一头雾水,流年还是恭敬地回道:“我自小被两位师父收养,并未受苦!”

“阿鑫,你失态了!”大长老流阳扶了扶五长老,无奈地道。

五长老流鑫拿衣袖拭了拭眼泪,放开手恍然道:“对对对,这可是小少爷啊!”说着,五位长老齐齐下拜道:“恭迎小少爷回家!”

流年本能一个侧身,避开了五位老者的行礼,却躲不掉跟来一众人等的跪拜,他慌忙上前,扶起领在队伍最前的大长老流阳道:“老人家,您这是作甚?快点起来!”说着又将大长老身后的几位长老扶起道:“你们是长辈,怎能向我一晚辈行如此大礼?不妥,不妥啊!”

大长老起身,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道:“不,孩子,你受得,你要替你父母受我们这一拜啊。他们和你爷爷奶奶一样,是我们两族的英雄!”

几人说这话,便见一女子从人群后积极赶来,边往前走便道:“不好意思让一下,长老,他们说我侄儿回来了,在哪儿?他在哪儿?”说着,一个踉跄,冲到了流年面前。

流年下意识扶住了女子,缓缓开口道:“在下流年,来此处寻亲。”

“流年,流年……”女子像是自语般呢喃着:“是了,是了,弟妹曾经说过的,流光清浅,年华似锦。”女子激动地抱住流年道:“没错,这就是流觞和奚语的孩子啊!”

“您是?”望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与自己也有着几分相似,流年犹豫着开口问道。

女子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应道:“我是你姑姑流芳,你父亲流觞的亲姐姐。”

“姑姑?”呢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父亲的姐姐,也是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流年心中蔓延,是归属,也是欢喜。

还是大长老最先缓了过来,缓缓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小年刚回来,还能就这么站在家门口说话么?”

一个“家”字,让流年感受到来自血脉的温暖,之前紧张的情绪也在这和谐温馨的氛围下渐渐消散,便跟着自己姑姑与长老们往族内走去。

大长老也是动作迅速的,这边确认了流年的身份,便让人往天汐族那边传了消息,没多久,便又迎来了天汐族的族长一家,得知女儿女婿的结局,天汐老族长奚泽一拍桌子道:“血狱这帮子猪狗不如的畜生,早晚有一天灭了他们!”

而女眷们有的已哭成泪人儿,有些则忍着痛沉默着,但更多的却是愤怒,流芳抹干脸上的泪痕,带着鼻音,却坚定地道:“这次去归墟探查带我一个,我一定要为弟弟及弟妹讨个公道。”

“我也去!”说话的是流年的二舅奚玦:“不能让小妹和阿觞就这样死了,这个仇必须报。”

看着眼前的人,流年站起来施了一礼,斟酌着开口道:“各位前辈,可否听晚辈一言?”

听着如此客气的话语,流年的外婆流璃心疼地道:“傻孩子,这里都是自家人,说话随意点就好,哪用这么多虚礼,有话你说就是!”

流年温和地笑了笑,还是微微俯身,施了一礼道:“说来也巧,我此番下界历练刚好要去归墟,这个调查的任务能否交给我……”

话还没说完,便遭到了流芳的反道:“不行!你父母就留了你这么一个血脉,你有个什么万一,让我们怎么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阿芳啊!你先别激动,听小年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奚泽老爷子虽然也疼惜流年这几年流落在外,但毕竟也是一族之长,他想知道流年为何要这样做。

流年依旧温和地笑着道:“自古有云,父业子承,父债子偿,那么父母的仇,我也有责任担起。况且他们生时,我没有那个机会尽孝,那么他们死后,我也应该亲手了解这一切的因果,是他们因我而生的因果,也便是我的因果。”

见舅舅、外公及几位长老连连点头,流年又接着道:“这几年师父们也在探查血狱的消息,血狱门手段残忍,为祸一方,无辜之人惨死其手中,也许这些人中有人的确是为了生存而有过屈从作恶之举,但若没遇到血狱,他们也可能就是一身平凡度日的普通人,也不该将他们的灵魂禁锢于一方血池之内不得安息。”

“禁锢在一方血池之内不得安息?什么意思?”奚泽抓住了重点皱眉问道。

流年一愣,原来外公他们并不知道血狱的那些手段,也是,在那之后血狱就隐匿了踪迹,追查不到了,于是便将其师父和他描述的那些,有关血狱血池的资料及猜测讲给了一众人听……

此时,归墟西方的深渊下,一方血池前,似曾相识画面,一个枯槁的身影,手里拖着一团红黑色的气体,沙哑的声音魔怔地道:“哈哈哈,流觞、奚语没想到吧,你们舍命摧毁的血池,我流枭又炼化出来了,虽然费了点时间,但是不要紧,我们血狱最不怕的就是等待,啊哈哈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深渊之中,紧接着笑声戛然而止,代替的是男子愤怒又疯狂的话语:“还有你啊奚语,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打小你满心满眼就都是他,从没看到过我,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啊,可你呢,到死都选择的是他,凭什么,凭什么!”

接着,手中又幻化出两团白色的光芒,自语道:“你看啊,你们两个灵魂多么纯净啊,要是让他们都像我一样染上血色会怎样呢?”说着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道:“既然你那么爱他,就永远陪着他在这血池池底,受尽折磨,痛不欲生吧!啊哈哈哈哈哈……”说完便将两团白光打入血池,封印在了血池最底层。

但他没有发现,在打入血池的一瞬间,两团白光相互擦碰,一层金光一闪而过,将两团白光包裹在了其中,没入了血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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