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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安城某处那匾额为一揽青雎的小院之中,屋内躺在床榻之上的男人颤巍巍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男人看着陌生的环境,眼神中显得有些迷惘。

咳!咳!一阵咳嗽声

门外一个妙龄少女听闻屋内声响赶紧推门查看,见床榻上的男人已经醒来便上前急忙询问道

“公子,您醒了“

说着便向床榻走去

那男子看着逐渐接近的少女眼神异样,没有出声言语,只是满是慌忙的向着身后墙壁靠去,敌视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女。

少女见状如此也是不解,只得停下脚步轻声唤道

“公子,你怎么了?“

男人只是抓紧身侧的被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见状又试探着向前走去,只见那床上男人戒备之意更深,抓着被子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她见床上的男子不论怎么轻唤都不肯说话,举止怪异,这个名为苏莹的少女此时也是一阵无奈。

没办法,小姐交代照顾好他,可是这人好像是一痴傻之人,要是小姐回来怪我照顾不周,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苏莹也是一阵头疼,灵光一闪有了办法,向着床榻上男人轻轻施了一礼,匆忙走了出去。

床上男子正是在繁梨死里逃生的杨梨城,此时他满身的血污的衣服也早已换成了一件普通白色书生长衫,发髻略微散乱,加上本就不算英俊的脸与慌张的神色更是一点都没有当时的谪仙人的样子,倒是像那苦寒人家走出的年少读书郎。

小院的客居内,虽然不算是金碧辉煌却也算是大气简洁与床上的杨梨城显得格格不入。

见少女出了门,杨梨城渐渐放下戒备之心。

双眼之间闪烁着不在是小城时的忧郁睿智,而是像那幼年稚童般既好奇又小心。

心中一阵念叨

“我是谁?”

“这又是哪里?”

面对这样的疑问,仿佛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头疼欲裂!一段段画面闪回在脑海当中。

没一会儿,慢慢止住了颤抖的身体,缓缓抬起头。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虽是身体行动不便,但是眼神则是用着好奇与提防的姿态四处飘荡打量,仿佛要从中找寻着什么。

外面脚步响起,只见刚刚离开的苏莹有折返回来,她手端托盘,在碗里正是她最拿手红枣桂花粥,碗里粥香四溢,引得原本还有些戒备之意的杨梨城逐渐放松下来。

闻此香味他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苏莹此时见这男人如此模样也是心中暗笑道

红枣与桂花都是选自百年以上可以入药大补的上好材料,补气养血。

这座府宅之中还未有人可以在她的厨艺面前还能不流口水的。

苏莹张开那樱桃小口试探的问道

“公子,要不要尝尝看?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做的。”

此时的杨梨城已不知多久未曾吃过东西,身体本就是受伤未愈,身形也是显得有些瘦骨如柴。

望着眼前的少女手中所托的飘香之物

本已是饥肠辘辘的他显露出不曾有过的少年姿态。

小心试探的询问道

“姐姐,好香啊!我可以吃的么?”

苏莹听到杨梨城杨梨城与年纪不符的稚童语气,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心中狐疑的打量眼前怪异的男人

只是她并未发现那杨梨城满是渴望的眼神中蕴含深深的戒备之色。

苏莹只是笑着回答道

“公子说笑了,这是奴婢特意给您做的如何吃不得?到时饿坏了身子,那等小姐回来,肯定会责罚我的。”

杨梨城从少女手中接过红枣桂花粥,也不怕烫,呲溜呲溜就咽了下去。

一碗枣花粥下肚,虽不见饱却让他精气神仿佛都活络起来,杨梨城自知从自己找不到答案,便带着疑惑询问眼前少女说道

“不知姐姐可知道我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婢女见眼前的男人有此一问也是一愣,狐疑说道

“小婢只听说公子您是被小姐亲自救回来的,您自己是谁,这小婢倒是不知。”

杨梨城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落寞不死心般的又追问道

“真不知?”

看着杨梨城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少女狐疑心里暗想这公子莫不是得了那失魂症?

婢女微身施了一礼说道

“奴婢真不知。”

杨梨城此时的神情显得有些失望与落寞,随口问道

“那姐姐口中的小姐又是何人?”

婢女轻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语气淡然道

“还望公子见谅,奴婢不得妄言主家。

稍后小姐回来,您自己问便好。”

婢女语气僵硬,只是暗道这人怎会如此不知抬举,问东问西的还一直姐姐,姐姐的叫着,也不瞧瞧自己都何种年岁了,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言语。

杨梨城听闻此言连忙拜拜手,尴尬的笑了笑已是时年三九的他用着与年龄不符腔调缓缓说道

“姐姐勿恼,是我唐突了。”

苏莹此刻神色越发显得难看,只得不断安慰自己,毕竟这人是自家小姐交代要好生照看的客人,也不好给他脸色。

杨梨城挠了挠头,此时也是一阵迷糊,不知自己哪里招惹这面前的姐姐,不过在他的直觉告诉他,惹到女人不论何事,先道歉就对了。

苏莹见他如此言语,神色缓和几分用着略微生硬的语气说道

“奴婢先行告退,如若公子有事,唤奴婢一声就好”

说罢这婢女委身一礼转身而去。

只见这婢女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转身又道

“忘记与公子说了,奴婢唤做苏莹”

杨梨城见匆匆而去的苏莹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答话,只见她已经没了踪影。

屋内只剩他一人,杨梨城半倚在床,面朝天花板一人努力回想着,时而挠头显露癫狂之色

时而大呼“哀哉!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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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国都,乐京

元祥二十八年四月

大梁皇帝元青山驾崩,享年五十四岁

此刻的晨阳殿外是一片哀嚎之声,只见其寝殿内人来人往,人人皆以白衣素缟。

大梁太子元北穆跪在殿内泪眼婆娑,殿外随太子前来诸位大臣虽也是一片哀嚎可眼中哪里有什么悲哀之色。

每一个人都在暗地里用眼神互相交流着什么。

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每一个都在行色匆匆的准备着大梁皇帝的葬礼。

偌大的乐京皇城遍布哀意,晨阳殿内身着素缟的大梁太子元北穆跪坐在地,面容悲哀好似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

这时只见一人缓缓而来在元北穆身旁耳语着。

说话的这人正是已逝的大梁皇帝身边内侍首领太监汪华全。

此刻的元北穆神色狠戾在无朝堂之上的淳善之色。

跪坐在大梁皇帝灵柩前的元北穆念声恨道

“都是废物!”

“还有那怕死的老匹夫,连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何堪大用?”

汪华全此刻见元北穆如此气急败坏并未有何异色。

反而小声念叨

“殿下,宗祠那边的几位老供奉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被陛下压下了而已,这时不宜在节外生枝。”

元北穆紧握的双拳逐渐放松,神色也微微收敛,淡然一笑说道。

“朕,自然都懂”

汪华全闻听此言嘴角扬起掩不住的喜意跳上眉梢。

语气依旧平稳,态度却更加低声恭敬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本已是半弓的腰压的更低了。

这时

皇城上空金光闪闪,一道罄音响彻天地遍布整个大梁国土,所有大梁臣民都不免为之抬头向南望去。

晨阳殿内,早已没了气息的大梁皇帝此时身体渐渐变得虚化,整体化作金光汇聚成丝透过整个晨阳殿缓慢向上空飞去,慢慢汇聚成一阵法罗列在皇城半空。

殿外众人定睛一瞧这法阵正是大梁宗祠传承阵法。

只有历代帝王有激活的本事,有传国之功用。

法阵金光流转,其中铭刻着密密麻麻着梁国自有的文字。

元北穆见此情景并未有何异色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门外的诸位大臣见此也停止哭嚎之声,整整衣衫,每一个都沉默肃穆行拜叩之礼,躬身不起。

金光大放,半空中金字楷书整齐罗列在整个皇城之上,正是大梁皇帝驾崩之前准备的遗诏。

宣遗诏

朕以菲薄,获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惧,弗克负荷,盖今二十有八年矣,而德泽未洽于天下,心恒愧之,比者遘疾,日臻弥留。夫死生常理,修短定数,惟不能光承列圣之洪业。

皇太子元北穆,仁孝明达,夙德天成,宜即皇帝位,中外文武群臣,其同心佐理,以终予志..............

阵阵威严之声响彻整个乐京

此刻的乐京不论何人皆双膝跪地,行拜叩之礼。

山呼“恭送吾皇!”不绝于耳

遗诏宣读完毕皇城半空法阵逐渐消失化去,一颗颗金光色的颗粒群向宗祠飞去。

飞进在顶楼的一处画卷之内,只见画卷微微摇晃舒展原本空白的画卷之上渐渐显露出一人,正是那已不在人世的大梁皇帝,此时的他眼神中有宠溺有迷惘。

本是阴郁不堪的皇城内外在此诏书影响之下总算有些拨来云雾见日明的意思。

满脸尽是悲伤之色的元北穆此时起身。身后的汪华全不多不少刚好两步的距离随他向殿外走去,活脱脱的一副贴身近侍的模样。

殿外一众六部大臣齐聚一堂见太子殿下露面,众人互望一眼,三拜九叩,齐声念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元北穆白衣素缟一副敦厚之色,微微躬身回礼,在弯腰的那一刻眼神中止不住的喜意。

他想这是他最后一次弯腰行礼......

本是万物逢生的四月里的大梁国发生了诸多事件,当为天下人所惊叹。

其一就是盛传整个苍幽之地阎君古洞传承降临大梁繁梨小城,苍幽洲各方势力齐聚,虎视眈眈。

其后然峰庆云两国共计四十余万大军尽折于大梁繁梨小城。

繁梨千余梨甲军皆尽战死,城主杨梨城不知所踪。

然峰与庆云两国在繁梨损失四十余万大军后,齐齐向正处于多事之秋的大梁国施压,让其交出杨梨城。

而大梁国此时发布公告称

杨梨城欲用小城万人活祭阎君古洞窃取机缘被幸然峰庆云两国阻止后不知所踪。

现对杨梨城以叛国罪论处通缉。

同年四月

大梁太子元北穆登基为帝。

定年号,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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