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一行人驻扎到了张程源家。
大概比他们晚十分钟,南时元一手酒一手肉也到了。
“有人孝敬我们家老爷子的特质牛肉,我昨天吃了一口,太香了。这酒是我偷偷拿出来的啊,一会儿非得干了!”
何奕参观完房子,捂着咕噜叫的肚子走到厨房,对张程源的手艺赞不绝口。
“源儿哥,我给你打下手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没关系,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儿水果。”
“张夏一,去给我们洗水果!”
南时元背着手转了一圈儿,发号施令。
“你怎么不去?”
“我又不是女主人,一点儿待客之道都没有。”
“滚!”
张夏一火速扔过去一个抱枕,又搂上王天竹的肩膀。
“我们天竹饿了,想吃苹果了,你洗不洗?”
“洗!我这就去!”
“你别cue我啊,我不饿。”
“哎呀,我的天竹,我这是给他个表现的机会。你看,高官子弟去洗水果了,还不都是你的面子。”
“你别给他机会了。”
“我真觉得南时元挺好的,你就从了他吧!条件就不说了,就冲他这忠心耿耿,”
“我没感觉。”
“你这冰山美人能对谁有感觉?你血管里是不是也零下啊!”
“行了,别开我玩笑。”
“我懂,感觉这事儿最难了,那你对什么样儿的有感觉?”
“......”
“张夏一?”
“哎!”
两人齐头向厨房看去。
“过来帮我个忙。”
“我过去啊,等会儿咱俩接着说。”
王天竹看着张夏一蹦蹦跳跳地到了张程源身边,正好南时元把洗好的水果端了过去。
“天竹,你给你削个苹果吧?还是给你剥个橙子?”
“你自己吃吧。”
“那就吃个橙子,开胃。”
张程源两手沾了调味料,举着手等着张夏一。
“让我帮你什么?”
“帮我把围裙戴上。”
“嗯。”
踮起脚尖,张夏一将就够到他头顶,套上围裙的同时一个踉跄。
张程源盯着贴在自己胸前的脸,得逞一笑。
“你故意的。”
“没啊,我就这么高。”
张夏一脸的搓火,一眼瞥到他胸前被蹭上的口红,瞬间反败为胜,“自己洗!”
“那我不洗了。”
“......”
“你俩干嘛呢?牛排好了没啊,本少的肚子在叫了耶。”
南时元啃着苹果站到二人对面,一脸打量。
张夏一嫌弃地给了张程源一个白眼,端起了盘子。
...
“太好吃了!这手艺不开餐厅可惜了啊,下次还得来!”
“同意!”
南时元、何奕这俩人今天突然找到了默契。
王天竹先拿起了酒杯,“今天球队赢球,恭喜你们,感谢款待。”
“客气,大家以后常来。”
“走一个走一个,感谢源儿哥!”
“这酒不能剩啊,张程源,咱俩男的得把这场子撑起来,是吧?”
“你跟他喝还不如跟我喝呢。”
“张夏一你别护着了,大男的多喝两杯怎么了。”
“我护着他什么啊,我是怕他喝多了。”
“高兴嘛,多了就多了。张程源,你别管她,必须喝!”
后面几轮儿,张夏一还是帮张程源挡了几杯。
张程源心知肚明她的关照,想起以前回国和同学聚会张夏一也是这样,明里暗里地替他喝酒。
“我特好奇,你俩是发小,那是多小认识的?”
“出生就认识了,我爸我妈和他爸他妈,”
“又是那个绕口令对不对?太复杂了,换个人说,大神你说。”
“我爸和夏一爸爸两个人是战友,年轻时一块儿在部队,又都是天津人,就处成了好哥们儿。后来退伍了,我爸走仕途,张叔做生意。他们那时候通讯不方便,有一阵儿就没了联系。后来张叔带着阿姨回天津,又偶然和我爸见面了。”
“二人早已相思成疾,只得抱头痛哭、难以自持,然后就...然后就一起结婚,一起买房子,一起生孩子,我俩就差了两个月。”
“哦~社会主义兄弟情啊~”
“南时元你这次的理解能力在线。”
“太感人了,然后你们两个就一起长大了啊!”
“何奕你真是电视剧拍多了,就这也能感人。”
“你铁石心肠还不允许我多愁善感了!”
“那以后你就在国内发展了吧?”
“嗯,我本来也没打算在外面。”
“兄弟这么优秀,国外美女不得天天惦记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啊?哪种类型的?”
人无意识的举动总是先于一切周折与思考,张程源自然看向张夏一,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我妈手里有好多富贵人家小姐,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我是心有所属了~”南时元故作娇羞地看了眼王天竹,“但我不拒绝当媒人啊~”
“南时元你少操心别人,说不定我源儿哥也心有所属呢,你知道什么啊!”
“哦?张程源你有心上人啊~”
这还真是新鲜。
张夏一喝了口酒把眼神瞥过去,看张程源脸色平平又似酝酿着什么,竟没有开口否定。
“哪条法律规定人不可以单身了?单身的人就一定是心里有谁吗?我倒欣赏一直专心做自己事的人。”
对于天竹的直白,南时元早已练就得似铜墙铁皮。
可这次他竟有些在意,半晌没开口。
“我就随便说说...要说专心,我也应该榜上有名吧。”
“当然当然,”张夏一拍了拍南时元肩膀,“我们时元少爷不容易的,来,多喝点儿吧!”
南时元重新扬起嘴角,和张夏一干了一个。
“谈恋爱和专心关系不大吧,好多东西一开始就注定了,三年,十年,二十年,再久又有什么用。”
酒到了喉咙还未来得及咽,迟疑半秒又吞下去,成了满腹苦涩。
几句轻言轻语被王天竹点拨地了无痕迹,就像吃鱼时喉咙有刺,又被硬生生地卡了下去。
何奕看着其余几人脸色,给自己杯中蓄满。
“能不能别总聊情感话题啊,我清心寡欲好几年了,不懂。来,大伙再一起喝一个,预祝下周连胜!”
...
电梯口送完他们几人,张夏一晃了晃头,转身走到自己家门口。
“我回去了啊。”
“今天喝多了吧?过去我给你冲杯蜂蜜水。”
“没事儿,比平时多了几杯,睡一觉就好了。”
张程源握住她肩膀,将人从门前掰了过去。
“这样睡明天头疼,先醒醒酒。”
“真的不用,我没多,我酒量比以前进步了好么。”
“你平时没少喝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哎呀,我不想喝蜂蜜水,我就想睡觉!”
张夏一拗不过他的力气,嘴里反驳着又被推回了屋里。
“坐下。”
“真的不想喝,我好困啊!”
猛地一个转身,张夏一推了一把张程源,没成想他脚下还没站稳,拽着她两条手臂摔坐到了沙发上。
迎面涌去她身上的甜香和残留在嘴边的酒气,张程源瞪着眼睛看着她同样诧异的眼眸。
张夏一第一次那般近地看张程源,两人的鼻尖离碰在一起还有一厘米。
“你酒量真的进步了。”
“......”
“你的眼球好亮啊!”
不觉两手更用力,张程源看她双眼迷离脸颊微红。
因为信任,张夏一整个上身都由张程源在撑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口红啊?”张夏一又看了眼他胸前的桃红色,“那我给你涂口红怎么样?就一点点,行吗?”
“......”
“你干嘛不说话,行不行啊?”
不知是当空的月亮在惹祸,还是眼前的人太撩拨。
张夏一盯着张程源的嘴唇,坏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唇膏,又把身体推近了几厘。
张程源喉结滚动,看着她的脸松了手,在毫无防备下她直接落入到他怀中。
刹那被温热包裹,些许被吓到,张夏一在他怀里安静得没有呼吸。
张程源侧身让人坐到了沙发上,两手仍环着。
他的肩膀靠起来极度舒适,张夏一表情呆滞,微仰着头数着他眼里的点点星光。
“你想过我吗?”
“...想过什么?”
“你想我吗?”
那语气让人慌张,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面对着那一份期待深浓,张夏一看了久久而后笑得真诚。
“你回来我特开心,没想到又能在一个城市上学。我会想你啊,知道你忙,但终于回来了。”
夜更深,窗外的颜色更浓。
他望着她,也笑了。
世上一切都比不了她的一个终于,那是他所有过往的值得。
张夏一,我想你。
张程源眼底变红,两臂收紧再把张夏一抱入怀里。
他想与她靠得再近一些,她的温度会让他胸口奔腾,于那彻骨想念是一丝缓解。
张夏一不懂她背后手心的力量,讶异彷徨中也涌上好多思绪,用手拍了拍他后背。
“辛苦了,张程源,辛苦了。”
张程源愣怔半刻,笑容更深,心中的酸和甜全部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