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目光炯炯地看着赛场，手握成拳，球迷气质满满。
正看得集中，突然有灯光闪眼——观众席边缘一位身着帽衫、带着口罩的人正拿着相机拍照。
他见何奕注意到自己，缓缓把相机收起。
三伏天里，那人的装束打扮实在显眼。
“哎，张夏一！”
“怎么了？”
“你看那个人，就坐在最后面那排的那个！你看到没？”
张夏一循着她目光望去——观众席最后一排有一人捂得十分严实，灰色帽子下的眼睛让人看后不禁脊背发凉。
“那是谁啊？”
他好似也在看着她们，又拉下帽子，越过栏杆快步下了楼梯。
“他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啊，今天有好多外校的过来看比赛...真可怕，他不热么！”
“不会是你哪个私生饭吧？”
“快别扯了，别管他了，看球。哇塞！我源儿哥那封盖太帅了！你看到没看到没！”
第二节比分逐渐拉开，剩余五分钟，A大领先9分。
张程源示意队友传球，接到球后，他向篮下突击。
对方早已领教到他的实力，防守上用力许多。
张程源用身体对抗，突到篮筐下面，对方球员贴身防守。
眼看三秒，张程源做了个假动作把球分出去，南时元接到球，毫不犹豫地出手后三分命中。
“哇！”
何奕和人群一起发出尖叫，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张夏一也微笑着拍了拍手。
对方主教练叫了暂停，球员们走下场休息。
“喂，你给张程源拿瓶水啊！”
社员们都争先恐后地递水递毛巾，张夏一自在坐着，目光不自觉落在张程源身上。
他余光里也满是身后方的人，呼吸缓缓，不动声色。
“何奕，我去个厕所。”
直到她走远，张程源才把目光看去。
张夏一在人群中穿梭，手腕上突然一阵温热。
男生眉眼帅气，身材高大，穿着对方球员的白色队服。
“我航大的，能交个朋友么？”
“好。”
张夏一全无兴趣地应付一声，继续向前走。
“既然都是朋友了，留个电话呗？等我们打完，一起吃饭？”
“没食欲。”
“......”
张夏一皱着眉头到了门口的小吃店，卖了一罐糖果，一个接一个地吃着。
本想出去溜达，抬眼的瞬间看到烈日下站着的男子，长裤长袖包裹严实，正定定看着她。
那不是刚刚偷拍的人吗？
她目光收紧，聚焦在那诡异的两眼，心头一颤。
站在广场上的人慢悠端起相机，按下拍摄键。
“有病吧！”
张夏一后退着，转身大步走回去。
回去时下半场的比赛已经开始，仍是首发阵容。
“你怎么去那么久？”
“想出去透透气，我看见，”
“我去！那没犯规嘛？裁判怎么都不吹啊！”
张夏一向球场望去——对方球员小幅度地拉了把张程源手臂，球被干扰后蹦出篮筐。
“可能是因为第一场比赛，没有那么严。”
“那怎么行啊？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下半场对方在攻防上愈加强悍，加上吹罚不是很严格，场上身体冲撞变多。
张程源带球突破到篮下，又是重重包围，场面如同狮子被围攻。张程源靠身体优势勉强跳投，对面球员生猛扑了上去。
一声哨响，巨大的冲击力后，张程源背对地板，手肘驻地。
张夏一猛地起身，心跳加快，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张程源被队员们拉起，紧接着走到罚球线。
“夏一，他应该没事儿，你别担心啊！”
看了几年的美职联，张夏一知道他刚才摔倒的动作有多危险，快步走到场边。
张程源两罚两中后比赛继续，他今天斗气过盛，眼里隐隐散着狠辣。
队员们被挑衅得毫不手软，脸上的表情早已不是开场时的轻松。
张程源被逼迫到场边附近，张夏一看到他泛红的手肘。
...
看着头顶飘落的彩带，篮筐亮起红色，首场比赛结束。
“夏一啊，赢了赢了！”
球员们陆续从更衣室走出，观众席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我们过去道个贺呗？”
“...你去吧。”
“张夏一？赏个脸去吃饭呗？”
前些时候与张夏一搭讪的航大男生站到她们对面，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
“不去，谢谢啊。”
男生挡住去路，低头发散魅力。
“都说交我这个朋友了，吃个饭都不行？”
“夏一，你认识啊？”
何奕见他是在场上犯规撞了张程源的人，一脸厌烦。
“美女说话都这么不客气的吗？夜店去不去？地方随你们选！”
“这年头傻子真多。”
何奕又无奈一句，勾起张夏一的肩膀。
“说什么呢？走吧，我开车来的。”
张夏一看着胳膊上的手，耐心到了极点。
“你把手放开。”
“我不放。都别矜持了，谁还不知道你们学校的女生啊！我是看你长得好看，还挺喜欢你的。”
“滚吧。”
“你TM骂谁呢？”
“就骂你呢。”
手臂上的手大力一收，张夏一被扯到男生眼底。
她用力甩开的同时身后一片阴影，对面的人被攥住衣领。
紧接着一拳打在嘴角，张程源没等他擦掉血又把人托起。
“NMD！”
那男生也薅住张程源衣服，挥起拳头两人扭打在一起。
球员们都跑过去，张程源把人压在身下全无收手之意。
“你可真淡定啊！”
何奕扒着张夏一肩膀，摇头看着她的一脸云淡风轻。
“他又没挨打。”
“CNM，找死啊！”
“C！”
南时元听到对方骂人邪火上头，拉架中又动手打下去。
一群人上演了一场在中学时期才能看到的群架。
张夏一、何奕意识到事态严重，双方的主教练也被惊动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