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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临手中转着一根还没吸完的烟,缓缓闭上了眼睛,眉间的气息浓稠阴暗、捉摸不定。

视线开阔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万般安静,华鑫站立在路临身后。

“路总,监听里的内容就是这些,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您...”

“还在接触其他人...周祁山那老东西还在做无用的垂死挣扎...老爷子又崔了,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儿了,我亲自去一趟。”

“路总,其实这点儿事情用不着您亲自出面,之前是顾及他的面子,但现在,您若放心,”

“我闲着也是闲着嘛,老爷子盯得紧,我自然要多跑动跑动了。再说这件事,还是要尽早解决,夜长梦多。”

“明白了路总,我去备车。”

医院里,杨采洁正扶着周祁山散步,虽无法自如行动,但周祁山的伤势已大有好转。

“祁山,刚才来的是程夏投创的人吧?”

“嗯。”

“你知道我一向不过问你的生意,但自从你计划把公司卖掉,又发生这些事...祁山,我不介意自己在美国,我和瞳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没必要为了我们做这些。”

“采洁,你不要说傻话,既然我们决定一起走下去,又怎么能一直两地分居呢?我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们...我以前做了不少错事,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佳琪,我如今只想把一切整理好,让佳琪和瞳瞳安心读书,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明白你,也知道你的心意!我还有一处房产,也有些积蓄,不如我们接受程夏投创的提议,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抛弃你的事业。”

“...采洁,这件事再让我考虑考虑吧。”

“好,你自己考虑,别忘记问问佳琪的意见,你还没有和她提起过去美国的事吧?”

“佳琪想去美国读书,我过去也更方便照顾她,我会尽快和她聊的。”

...

“程源,我看周老板隐退之意很坚决啊,一心想着拿个好价钱把公司出手,对我们的提案也没给答复,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霖桐刚从医院回公司,后找到张程源。

“周总在商场这么多年一定能权衡出利弊,既然在考虑,就有胜算,我认为他不会把华大交给鑫民。”

“嗯,可人是有为钱低头的时候的,他那几个债主这几天不太平,再加上他出车祸,我担心他考虑不周全。”

“哥,让焕然过去后注意杨采洁家里的情况,保证人是安全的。”

“焕然下午走,我会和他说的。”

“你在监狱或法院有熟人吗?”

“监狱?怎么了啊?查到什么了吗?”

“刘哥打电话说撞了周祁山的司机是安徽芜湖人...和吝丛野是老乡,小时候还是邻居,我觉得这过于巧合。”

“吝丛野?怎么突然和他联系上了,那混蛋已经死了啊!是够巧的,竟然是老乡?还有什么?”

“他们村子里没有多少人了,老人家的记忆也模糊,据说两人小时候关系不错,长大后就不知道了。”

“那司机叫什么?”

“他们整个村子大多姓吝,吝远泽。”

“家人呢?结婚了吗?”

“他和吝丛野一样,家人都不在了,三年前还离了婚,前妻也不在安徽。我在想,表面上这只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吝远泽也承认自己疲劳驾驶,虽说有保险公司,但他一个货车司机,撞的又是一位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会不会太淡定了?”

“周祁山又是在这个时候出事,难免不让人怀疑...只不过这吝丛野、吝远泽,真是巧啊!程源,我去翻翻同学录,肯定能找出几个熟人来,确实要看看他们之前有没有接触!”

“嗯,总让刘哥出面我担心影响不好,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

“刘哥刚升职确实要避讳些,我去查吧,你抓紧时间对付周祁山,这合同不签,我觉得不踏实。”

“哥你也有不踏实的时候啊。”

“你哥我万事不慌,只不过这次遇上了鑫民,总要堤防着。”

“嗯。”

大约傍晚时候,路临与华鑫到了医院。

周祁山对二人的出现并不意外,特意让杨采洁泡了茶。

“杨小姐,可否让我们与周董事单独聊聊天?”

杨采洁看了看周祁山,微笑点头。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安。

“周董事在医院的生活很是惬意嘛,女儿、女朋友都在身边。”

“呵,别取笑我啦。”

“我要是没记错...周叔叔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在美国吧?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您与杨医生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肯定视为己出了。”

周祁山眼波微动,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

“路总对我的家事这么了解,想必下了不少功夫。”

“小意思,既然我们要有这么大的交易,我自然要全方面了解您了。想必周叔叔一定着急解决债务问题,再拖下去若不小心让佳琪小姐知道了,她会难过的。”

“路临,生意上的事,我不会牵扯到家人。”

“您误会了,我是替您担心呢!您女儿想去美国读书,我的母校是很重视学生家庭背景的,您不想给孩子添负担吧?毕竟,周佳琪是唯一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人!”

周祁山努力克制着发抖的手将茶盅放下,眼底已掩不住火气。

“路临,你这是在逼我吗?你把我周祁山当成什么人了!”

“我都说您误会了,周叔叔,合同我放在这里,价格不变。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考虑其他公司,都这个年纪了,总要为子女考虑。我给你一天时间,早些休息啊。”

路临与华鑫离开病房,周祁山静默片刻后拿起了手机。

外面天色已暗,周祁山打完电话后在椅子上静坐了好一阵。

...

晚上,海天国际会所,奢华的房间里已上好饭菜,桌子上放着数十瓶红酒。

南时元煞有介事地拿起一双筷子,整了整身上的西装。

“各位亲朋好友,欢迎大家来到南时元、南导的庆功宴,请大家举杯。”

“哎,没开机就办庆功宴,你这庆祝得太早了吧?”

“何大演员,这可是本少的处女作呀!我的才华横溢再加上您的倾情演绎,哪有不火的道理!这庆功宴就是为了给我们讨个好彩头,你们说对不对?”

“我觉得南导说得特别好,南导有远见!那就祝我们南导的处女秀一炮打响,也祝福我们何大演员,二人首次合作,必须火!”

“夏一同志说得好!必须火!走一个!”

几人有日子不见,兴致格外高,红酒说话就见底。

“张程源,这是兄弟第一次执导电影,虽说还没开拍,但就冲我们这个阵容,张总就不表示表示?”

张程源眉毛一挑,笑着从身后的外套里拿出两个红包。

南时元与何奕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个度,同频向张程源身边靠拢。

“准备好了,一人一个。”

“哇,源儿哥你果然是场面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支持你女朋友最好的朋友、你的粉头的事业的!”

“这厚度可以呀,兄弟敞亮!啥都不说了,我可收下了!”

“张程源,我怎么没有啊?就把我剩下了啊?”

“张夏一,你好意思吗你!我源儿哥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红包啊!”

“没错,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

张程源顺着何奕的话作出乖巧娇憨之态,得意地挑了挑眉。

“算了,你还是给钱吧。”

张夏一嫌弃地推开人,南时元却被猝不及防的恩爱伤了眼睛,捂着脸倒在椅子上。

“你们行不行啊,能不能在意一下我这单身贵族的感受!”

“话说你事业进行的这么顺利,离不开杨大小姐的相助,你们俩...”

“张夏一,我说过啊,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现在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不要想复杂了。”

“杨甜婉对你有意思全天下都知道,之前在剧组她也当着我的面说过喜欢你!人家条件那么好,你可以考虑考虑,你该不会还...”

南时元逐渐绷紧起脸色,何奕见状收了话,晃动着眼睛看向张夏一。

“那个,我也觉得杨大小姐可以考虑!”

“行了你们,本少现在以事业为重,拒绝情情爱爱。张程源,兄弟,张总,您现在爱情事业双丰收,就没想着把事业版图扩张一下?进军一下娱乐圈?”

南时元话锋一转,搂起了张程源的肩膀。

“怎么着,找我当男一号啊?”

“啊...你这么帅当男一号肯定没问题,但你太忙了,下次,下次啊。现在情况是这样,我的演绎事业万事俱备,就是还差点儿...我在圈中又是个新人,没什么信任度,我家老爷子也不太支持我,所以,您看要不要...”

“南时元,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约我们出来是商业目的啊?”

“张夏一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商业了呢?我们这关系提钱不就俗了么!我们这叫风雨同舟、有难同当,你说对不对啊,源儿哥?”

“源儿哥是我叫的,你不许乱喊!”

“嘶,何奕你是不是傻?你现在可是我的演员!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张程源,源总!还有夏一,老板娘?掌柜的?我知道你有实权,你要不要在兄弟的事业上助一臂之力啊?”

张程源抿着嘴笑,一直静观着南时元的表演,听完后与张夏一对视一眼,握起她的手放在桌上。

“你行了啊,不就让我们当投资人嘛,就当扩展事业了。”

“兄弟!你...你们看到我眼中的泪水了吗?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的眼泪就是我的感激之情,你们看看啊!”

“南时元你怎么不去演戏啊,你自导自演就是一出大戏了!少来这些有的没的,开拍后好好对待我们何演员,戏要不火拿你是问!”

“没问题,夏一,戏不火你就把我裤子脱了!”

“我脱你裤子干嘛啊,你个变态!来,喝酒吧,再次祝你们旗开得胜、一炮而红、长久不衰!”

“话不多说,都酒里了!”

四人在会所里呆了许久,后半夜才走出走出会所。

南时元脚下不稳,手挎在何奕肩头。

“我们去路边叫车啊。”

“行,我们在这儿等着。南时元,你多了吧?自己能回去吗?”

“没多,能回。”

何奕看向路边,正准备换口气,肩上的重量猛地变轻,回眸只见一个修长身影一把将南时元捞了过去。

南时元迷糊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人夺去后一个钳制接着又是一个过肩摔,清醒时已经在地上。

“嗷呦!”

张夏一、张程源也回过头,何奕惊讶之余看向那个黑色身影。

“廖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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