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煌端坐在龙椅上,正听着底下大臣汇报着近几年全国的税收情况,突然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慕容煌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说:“何人在殿外喧哗?”
这时,立在殿门前的禁军教头说:“起奏陛下,钦天监的楚大人说有要紧事禀报。”
“钦天监?”慕容煌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这钦天监本是司掌平日里测算时辰和天象的官员,虽只是小小的从五品,平日里连见皇上一面都困难,但却掌握着国家的命脉,他如此着急忙慌,难道,是关系到国家命脉的大事?慕容煌想到这里,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进来,衣衫不整,帽子歪斜,但他也顾不得整理,连忙跪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皇上....东边...东边龙脉发...发生地震!”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他们知道龙脉——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地方——发生地震,那就意味着是要亡国的征兆啊,但皇帝就在上面坐着,他们也不敢妄加讨论,只得用眼神交流震惊与不安。
慕容煌往后一靠,眼神中也是不可置信,难道天要亡我泫朝吗?他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缓了半晌,眼神昏暗,有气无力的问道:“此事当真?”
“回陛下,此事乃是国师亲自测算,千真万确。”钦天监楚大人似乎是想把头深埋地下一般,伏在那里浑身颤抖。
国师?一听到屈璃,慕容煌眼里迸发出了点点希望,屈璃足智多谋,一定会有好的办法解决的,他猛地站起来,问:“国师可有什么良策?”
“国师说,龙脉震动,必事出有因,建议皇上先亲自去龙脉进行祭祀,国师前去寻找此事的因,”钦天监说,“国师还说,此事非同小可,愿皇帝即刻起驾前往。”
慕容煌沉吟片刻,决定道:“好,朕这就起驾前往龙脉祭祀,朝中之事先有二皇子打理。”
“臣等遵旨。”众臣躬身说道,但很多大臣都注意到了皇上的话,皇上在出宫这段时间里,竟然要让二皇子打理朝中事务,难道这是要决定立二皇子为太子吗?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二皇子相较于大皇子,虽爱沾花惹草了点,但却宅心仁厚,而且治理国家的能力不止高一星半点,以后将国家托付给二皇子,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一些心思活跃的官员已经打算拉近与二皇子的关系了,毕竟到时候二皇子继位,自己好背靠大树,有个如此强大倚仗,就算不升职加官,也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就在朝中发生这么大事情的时候,却丝毫影响不到深山中的破庙。
小丫头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缓缓睁开眼,望着四周,发现自己竟还活着,不由得开心地舒了个懒腰,活着的感觉真是美妙。
“睡醒了?”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给她吓一跳,忙回过头,只见一个老乞丐在旁边打坐,双目虽然没有睁开,但好似能清楚的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你是谁?”小丫头宛若一只受惊的小豹子般后退几步,警惕的打量眼前这个老者,问道。
老乞丐睁开眼,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得有些失笑,说:“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可就撑不到今天咯,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小女孩刚开口就打住了话头,忙说,“不行不行,妈妈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老乞丐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丫头身上衣服虽破,但隐约看出这身衣服是用上好的锦缎做成,想来应该并不是那种流浪街头的小孩,而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
这时,小丫头肚子发出一阵响声,她摸了摸肚子,红着脸嗫嚅的问老乞丐:“那个...你...你有吃的吗?我已经饿了三天了....”
老乞丐摸了摸口袋,掏出来半个馒头,递给她说:“喏,这是仅剩的食物了,吃吧。”
小丫头看到有吃的,也不顾及脏不脏和自己的形象,接过来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到他这幅饿急的样子,老乞丐不禁想起自己刚从宫城中逃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狼狈,不禁叹了一口气,“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曾经的万人之上,唯吾独尊,如今只得如丧家之犬一般活在黑暗里。
“还有吗?”小丫头低着头问,半个馒头根本不够充饥的。
老乞丐也有些无奈的说:“没了。”
他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早已达到了辟谷的境地,进食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向来不是很为食物担心,但小丫头却不行,她虽然是通窍之人,但没有开始修炼,所以日常的进食还是需要的。
正当老乞丐为食物之事发愁时,一阵脚步声从庙门响起。
“有人来了?”小丫头看上去有些惊慌,但老乞丐并不在意,因为他听出来这是谁的脚步声。
“沐晟,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来人正是当朝国师屈璃,而他所喊的沐晟,便是前朝皇上的本名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沐晟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感觉意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屈璃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沐晟昨天晚上就推演到了龙脉的异动,也知道屈璃必然回来找他,也不多隐瞒,点头道:“龙脉震动,国运将危,此事是天意,你来找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不可能,”屈璃带着希冀的说,“你肯定有办法对吧。”
“哦?”沐晟有点想笑了,打趣道,“你不会是怀疑我会影响国运吧?”
“当然不是...”
“那不就完了,”沐晟摆了个卧佛似的姿势,惬意的说,“你一个当朝国师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来找我这么个废人,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屈璃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颓废。
“回去吧。”沐晟下了逐客令。
当屈璃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沐晟突然把他叫住:“等等。”
“怎么了?”屈璃停住脚步,转过身有些疑惑问他。
“你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东西?”沐晟问。
“吃的东西?”屈璃不解的问,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沐晟应该已经辟谷了吧,按说吃不吃东西不都无所谓了吗?
沐晟看出了他的疑惑,指了指躲在身后,只漏出一个头的小丫头,说:“不是我,是这个丫头。”
一看到小丫头,屈璃又忍不住想打趣他了,笑着说:“你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抱孙女了?”
“子行矣!”沐晟笑骂了他一句,“不闹着玩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点吃的东西给她。”
屈璃从怀里掏出来一叠纸递给他说:“给,这是典当行的银票。”
“我要这银票干什么。”沐晟刚想拒绝。
“哎,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丫头的,”屈璃塞到他手里,“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你带着她好好的买点吃的衣服什么的,这么水灵的小丫头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行吧,”沐晟也不好拒绝,“那我就先收下了,龙脉之事,我会再想想都。”
“那就麻烦你了。”屈璃说完便离开破庙,他准备在慕容煌到达龙脉之前先去那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拿到银票,沐晟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走,我们现在有钱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刚才来的那个大哥哥是谁啊?”小丫头天真的问道。
“噗。”听到小丫头的一声大哥哥,沐晟不由得笑喷出来,屈璃那个老不死的还能叫成小哥哥,那自己岂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了?”看到沐晟的样子,小丫头有些疑惑。
“没事没事,”沐晟摆摆手,“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就行了。”
小丫头敷衍的点点头,心里还是觉得那个大哥哥是不错的,不然为什么要给自己钱呢。
“对了,”小丫头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你们说的那个龙脉到底是什么啊?”
沐晟沉吟片刻后,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啊,好痛。”小丫头吃痛的叫了一声。
“记住,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东西。”沐晟放下手,教训完,转身向门外走去,说道,“走啦,再慢一会天都黑了。”
“哦,哦好。”小丫头傻傻的应了一声,忙快步赶上沐晟的身影,心想:这真是个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