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却见小公子苏荟跑了过来,进门就说:“姐姐好,刚才爱乐公主说十五那天是她的生辰,要请大家去京郊狩猎玩,姐姐你也去么?”
我抚着肚子,还在为自己可能成为大胖子而烦恼,对他说:“公主又没有邀请我,我怎么去呀?”
苏荟说:“公主每年生辰都请我们一起玩的,当然也包括姐姐了。”
我哦了一声,突然问:“你大哥去不去啊?”
苏荟一本正经说:“大哥说姐姐去,他就去,姐姐不去,他也不去,所以我来问你啊!”
我哑然失笑,说:“这样啊,那我当然去了!”
转眼到了爱乐公主生辰那日,我跟着常青王府的三位公子一起去了京郊皇家猎场玩,那一日来的王公贵族的子弟真是不少,公主大约不喜欢小姐们抢了她的风头,那日来的清一色都是公子哥,我看了半天居然只有我一位小姐,怪不得苏蓦说我不去他也不去,大约他以为我一定不会去吧,看来我来得不太合时宜。
我于是就默默坐在一边,希望尽量减少存在感,免得尴尬。就看京城里的一众公子众星捧月一般前前后后围着爱乐公主,极尽各种阿谀奉承讨好那位公主。可惜公主只对苏蓦感兴趣,进来猎场的围账,望见苏蓦,就跑来说话,一群的公子也跟着挤过来,我赶紧远远走开。
我想到外面透透气,却迎面遇到一个人,那人跟着公主一起来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追随着公主,也是有点特别的,看他一身华贵的穿戴,应该是身份地位不低,我也不认识他,只跟他点点头,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却伸手拦住了我,上下打量着问:“你就是大难不死的程家小姐?”
我礼貌的笑笑点头。
他突然凑到跟前,低声问:“你真的是程家小姐!”
我惊得一身汗,抬眼望着他,问:“你是谁?”
他笑得有点恐怖,说:“我是齐王,太子的弟弟,你告诉我世子从哪里找来的你?”
我瞪着他的眼睛,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一字一顿说:“世子在高安镇的废墟里找到我的,我家仆、家护三百多人都在死在了高安镇!齐王以为世子还可以在哪里找到我?”
齐王盯着我,笑了一下,说:“整个高安镇的人都死了,如何偏偏程小姐幸存下来呢?”
我也笑了一下,说:“国师说我是神仙下凡,凡间这点伤和火怎么能奈何我呢!”
齐王盯着我,说:“你是神仙下凡,让我检验一下!”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脸。
我的神啊,我这五万年的生命里还是头一次被人捏了脸,我一直以为第一个捏我脸的人会是灵雨,我也等了几万年,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凡人捏了脸蛋!真是奇耻大辱啊!万古以来都没有哪位神仙的父母双方都是清风境上师,想我这出身正经是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的尊贵,在什么君主、上神面前都尊贵一些,高人一等,比这公主可尊贵多了,只是姑娘我知书达理,从不仗势欺人罢了,从小也都没什么人敢对我无礼,我也一直以为因此灵雨不敢表达爱意呢。
今日居然被这凡人……
我毫不犹豫,抬起手来,狠狠给了这凡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齐王“啊”了一声,捂住了脸,大怒:“你这女人,居然敢打本王!”
我昂着头,对着他更怒,“你这男人,居然敢捏本姑娘的脸,你知道我是程家小姐,也知道我是常青王义女,更知道我将要入宫做太子妃,你还敢捏我的脸,太子是你兄长,所谓兄弟妻不可欺,连市井百姓都懂得这道理,你居然不懂,真是畜生不如!”
齐王大约没想到会被打,还被这么大声叱骂,气得直发抖,却一连说了几个“你”字,也不知该如何对我。
我们这一闹,整个场面都被镇住了,一众的公子哥都看得呆了,傻傻望着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在了我和齐王之间,说:“齐王殿下,你这看到美女就忍不住动手动脚的毛病今日可算个教训了!”
齐王气得脸色发紫,抖着手指着苏蓦,说:“苏蓦,你也敢说我!你们反了不成!”
我的气可还没撒完,恨不得再给他几巴掌,大声骂:“你敢捏未来太子妃的脸,是你要反了吧?好色和造反你是要认那一宗呢?不会是造反又好色两样都占了吧?!那骂你畜生不如可是侮辱了畜生呢!”
说起骂人争吵的本事,那是我跟小姨学的,小时候我娘经常会带我回去木洲老家,家里的大姨很慈祥,舅母也慈爱,唯有小姨是个奇葩,说话每一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我觉得她说话特别爽,就跟着她学,后来我娘就不带我回去了,不过我学东西的本事是超人的,这真要是争吵骂人,估计仙界吵得过我的人没几个。
齐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发抖,也不知说什么好。
爱乐公主大约也没见过这阵仗,楞了半天,跑过来拉了齐王往后面拖,说:“二皇兄,你这好色的毛病可要改改了。”
却见旁边一直立着的一位公子,悠悠然说道:“程小姐息怒,二皇兄好色也是远近闻名的,今日初次见面得罪了小姐,程小姐就口下留情吧。”
我一直没注意这人,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整个过程的目击者,便望了他一眼,说:“初次见面,我也不认得你是那位皇子,不过你和公主都帮他认了好色的罪,我便当他只是好色失礼了,怪不得公主生辰玩乐都没有哪家的小姐来庆贺,我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原就不该来的,扰了大家兴致,就此告辞了!”
说完我就转身向外走了,只听苏蓦声音:“苏某要护送程小姐回去,也告辞了!”
爱乐公主叫起来:“世子,你别走啊!”
苏节的声音也传来:“公主恕罪,我家世子要走,我们也只好告辞了。”
我一路还是气鼓鼓的走得飞快,苏荟跑了过来拉了我的手,小声说:“姐姐,你今日真是太帅了!”
我拉了他的手,心里突然想起孜耘,那算是我血缘上最亲近的弟弟,不知啥时候才能拉到他的手,不觉心里一阵凉意。
一路上回去,我和苏荟做车,苏蓦和苏节都骑马,那苏荟一路都紧紧拉着我的手,盯着我看,我则慢慢平息了怒气,刚长出一口恶气,却不想快要到常青府时候,苏荟突然说:“姐姐,我爱上你了,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我听得的手一抖,把他的手甩了出去,骂道:“小屁孩,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