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这份胆气,曾几何时祝任宗也是有过那意气风发少年热血的时候,可如今的自己却只能随波逐流的和众手下迎着那些三流的小喽啰,就算迎上那些上清境的高手自己也难有那种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胆气了,是在这安逸的平沅县做了几年太平捕头磨光了自己的少年胆气了,还是有了妻儿老小的牵绊而开始畏畏缩缩了。
不过转而想到自己妻子的温柔俏脸,一回家儿子天真烂漫的不断叫着“爹!”也就释然了毕竟自己已经不是那无牵无挂的少年郎了,但是心里总是有一些不甘心,不禁扪心自问:‘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想到此处祝任宗不禁看着身前的火苗愣愣出神。
就在祝任宗看着身前火堆里的火苗愣愣出神的时候,一个身形猥琐脚步还有一些一瘸一拐的伤患就来到祝任宗身旁,身体虚浮的慢慢给自己盛了一碗羊肉汤,随后慢悠悠的左右歉意的示意让一下,随即慢慢的坐在火堆旁,祝任宗心里正想着事情也就没多在意,见其是个伤患就挪了一下位置给这人空出一些位置好让其坐得舒服些。
这个身形猥琐的伤患舒服的坐了下来,随即贪婪的迅速喝起手里的羊肉汤,当一碗羊肉汤慢慢的被其喝完,随即有些意犹未尽的添了一下手里的海碗,本想再去盛一碗,但是见周遭的伤患如此之多,也就歇了那站起来的心思。
没错这人就是卓贺年,那日众人被劫囚车,各个都在拼死相战,只有卓贺年早早就在开战时立马装死,恰巧卓贺年身前的一个金元卫被对面强手一招击飞,直接向自己撞来,原本卓贺年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如此难得的机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不顺势上去怎么都对不起老天爷对自己的一番苦心。
随即卓贺年就顺势迎向那金元卫,随即和那人一同狠狠的摔飞出去,重重的掉落在远处的雪地上,那金元卫中了那强手一掌,直接被震碎心脉眼看是不活了,很快就嘴角流出血沫子眼神黯淡的死了。
卓贺年知道自己武功稀松平常,根本对付不了眼前的局面就连一个小小的喽啰都够呛,马上就忍着身上死尸的压迫,假装昏死过去。
由于卓贺年本就一副瘦弱的身形,周围的人完全没有在意这死去的金元卫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卓贺年就这样畏畏缩缩的捱到了廖遣怀制住宁中青让众人能逃走的机会,随即顾不得什么体面马上冲死尸下爬出来,畏畏缩缩的跟着众人逃走了。
由于装死的时候,大腿被身上的死尸压住了左腿大动脉,长时间的血液不畅,使得现在卓贺年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还好活了下来,只要活动几天这大腿的血脉就自然而然的通畅了。
卓贺年正想着怎么再弄点热食暖暖胃,正巧一个衙役手下恭敬的递给祝任宗一个已经削得很干净的烤羊腿,祝任宗此时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满脑子都是那日的种种,就随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卓贺年见此马上厚着脸皮赔笑着上前接过,那手下衙役见卓贺年那一副猥琐的嘴脸脑袋直皱眉,卓贺年也不管其它,直接上前拿了过来上嘴就啃,那人见卓贺年上前接烤羊腿时腿脚稍有不便,见其是个伤患也就没有在深究下去,厌恶的看了猥琐的卓贺年一眼就继续回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摆弄锅里的羊肉汤。
手下见自己的头直愣愣的发愣,就又递上一碗温热的羊肉汤,祝任宗见其就下意识的接过,轻抿了一口,看着眼前散发着热气的羊肉汤仿佛自己年轻时候的面目出现在了面前,想当初自己得恩师授艺,在出了山门的那一刻自己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直到遇到了月娘,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两人在泫河上初次相遇,当时蜻铃渡的雪下得真大啊,月娘在蜻铃渡的雪夜下,透着泫河河面上的月光一身素色白衣在月光的照映下犹如碧波下凡的仙子,一把黄褐色素伞用素手支撑着在渡口安静的等待着渡船。
祝任宗走进渡口,月娘那犹如明月的双眸清澈无波仿如湟夜的星辰,对着祝任宗礼貌的点头示意,月娘虽然不是绝色,但是祝任宗和她四目相对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人紧紧绑住,注定是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想到此处月娘那一颦一笑仿佛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祝任宗有些梦幻的在虚空伸出手指仿佛月娘的面容就在眼前,一阵寒风吹过那梦幻的幻影就随风而逝。
“爹!”一声小孩的叫喊,祝任宗突然仿佛听到了小源儿呼喊,但转头过去又什么也没有,祝任宗清醒的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太思念妻儿出现幻觉了,不自觉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淡淡的艾草香气慢慢飘散开来,祝任宗轻闻了一下,闭上双目思绪仿佛就回到了那温暖的家中。
“叮铛!”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把祝任宗又带回了现实,祝任宗看着自己手腕处自己女儿给自己系的红绳铃铛,小源儿那天真可爱笑容就不自觉的浮现在面前。
“这铃铛你女儿送的吧?”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旁,祝任宗寻声看去见是身旁那个身形猥琐的伤患,此时这个伤患已经把手里的烤羊腿啃了干净,随手就把骨头往旁边一扔,随即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用满是羊油的双手擦了擦嘴,见祝任宗看过来就又说道。
“在想家里人?”卓贺年拿起身前的一块还未燃尽就熄灭的苍松木慢慢的丢入火堆里,随即又说道:“其实你不必羡慕那几位,在对的年龄碰上对的人本就是一件令所有人都为之惊羡的事情,有了牵绊遇事难免三思而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无家无口的浪荡子行事无所无惧,也不过是为了,了结一份自己的牵绊,你比他们强多了。”看着眼前灼热的火堆卓贺年说道。
“好好珍惜这份缘,不要像有些人等失去了,才知道拼命去圆。”说完卓贺年又向是在说自己一样,随即看着祝任宗手腕上的红绳铃铛愣愣出神,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那一份牵绊。
“那铃铛能给我看看么?”卓贺年看着祝任宗的手腕很突兀的说道。
祝任宗听到卓贺年这一番话似有所感,随即解下手腕上的红绳铃铛递给给卓贺年,随即向卓贺年说道:“我好像在县衙见过你,看你不像是金元卫的人,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名字很重要吗?”卓贺年拿起手上的红绳铃铛放在眼前细看,一阵寒风吹过手上的红绳铃铛顿时被带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叮铃!”声,卓贺年的记忆仿佛被触动,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反复闪现慢慢向自己跑来,看着这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卓贺年惭愧的低头闭眼单手一握。
红绳铃铛就被握在手心,随即仿佛天地骤停那火红色的身影开始慢慢消散逐渐随着寒风飘洒向远方。
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啊,随即卓贺年烦躁的一甩手就把那红绳铃铛还到祝任宗手中然后就静静看着身前的火堆发愣,祝任宗接过卓贺年丢过来的红绳铃铛随手就又系在手腕上看着卓贺年的神情嘴角微动,心道:‘看来也是个伤心人。’
随即亲自盛了一碗羊肉汤随即递到卓贺年面前随即说道:“兄弟既然不愿相告我也不勉强,兄弟说的那一番话很有道理,我会好好珍惜眼前人的,来!兄弟再喝腕羊肉汤暖暖身,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卓贺年听到后就起身准备接过,突然祝任宗感觉一阵身体发寒,好像有股气息侵染到周围令人极度不舒服。
“什么人!”祝任宗马上手掌一转手里的羊肉汤碗就飞了出去径直向身后砸去,但见一股锋利的剑气随手飞出,刚猛的剑气直接吧飞来的羊肉汤碗劈成两半,里面的羊肉汤顿时散落一地,随即那刚猛的剑气去势不减激射着向祝任宗劈来。
祝任宗一掌推开身前的卓贺年,自己一个旋身避开劈来的剑气,随即身后的羊肉支架被那刚猛的剑气劈得四散粉碎,可见这剑气劲力之强世所罕有。
待周围的碎屑散去,祝任宗等人就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强人出现在眼前,为首的那个锦衣汉子戴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左手反剑上前右手持剑立后,看着那在月光中泛着寒光的剑尖想来方才刚猛的剑气就是此物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