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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阿莱布里赫的大猴子,一只阿莱布里赫的老虎,一路跌跌撞撞沿着上层坡道滚了下来,就像是两个弹球游艺机里的彩色滚珠,一前一后“咔~砰~哐~当~”的转到了中央平台上。

可能是在下落的过程中又触发了什么奖励机制,从一个大彩珠的屁股后面又滚出一个棕红色的小珠子来,晕晕乎乎的也瘫在了平台上。

这不是多戈那小子嘛~

“哇~哇~”

一只光球的屁股往地上一顿,翻了个跟头立了起来,最先爬起来的却是那只大猴子,“咔~咔~咔~”

“有救了~有救了~嘻嘻~”

要不是肚皮太大爬不起来,伊达戈巴不得立刻就从地上跳起来,指着那帮胆大妄为家伙们的鼻子大骂,“你们这帮蠢货没想到我在外面还安排了伏兵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动什么心思,你们这几只臭虫子想从亡者之地逃出去,骗得了阿莱布里赫可骗不了我!”

“臭娘们,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把你们关进牢里果然是便宜你们了,我非把你们的屁股全都塞满,狠狠的蹂躏你们!”

“还有那只兔崽子,别以为自己是阿莱布里赫就可以趾高气昂发号施令了,我这里也有阿莱布里赫啊,哈哈哈~”

幸亏这些话还只是想法,还没有成为事实,要不然么~啧啧~

因为这只大猴子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脚底飘飘忽忽的,身段摇摇曳曳的,手脚绵软垂在身体的两边,身体倾斜弓背突起,只能听见从喉咙底发出的沙哑嘶吼~

一步~

两步~

果然,还没走到三步,大猴子就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双眼翻白早就没了意识,倒是脸颊处瘪进去了一个坑,好像正好能坎进去一个什么圆东西。

“哐~”

“哐~”

在地上打了个滚,抖落了下鬃毛,大猴子之后,锦毛也翻身席地而坐,只不过这蛛丝球还是缠在爪子上,碰在铁网上砸出尖脆的声响甚是烦心~

“吼~”

“我说你的飞行技术也太差了吧~”另一只爪子用来捂着额头来回揉搓,锦毛只能用蛛丝球没好气的去推了推边上的多戈,“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猴子撞过去了,它屁股后面这么大的两个红灯你都看不见么?”

“嘶~痛~痛~”

“诶~你也被撞到了?”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的多戈,突然看到了和自己一样捂着额头正在揉搓的锦毛,“这只畜生怎么一下子把我们两个都撞了?”

“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连撞到的地方都一样~”多戈一屁股坐了起来,斜低下头看了看锦毛的额头,“你快把爪子放下来让我看看~”

“嘻~~~”爪子只挪开了一小点马上又放了回去,锦毛敷衍的嘴角往上一翘马上又变了回来。

“刚才真不能怪我,实在是太亮了,亮得连周围我都快看不清了~”多戈举起手顶在眼前又盯着反复检查了下,“现在怎么又不亮了?我感觉光是从身体里面射出来的~咻~咻~咻~”

“对了,是这只蠢猴子突然停下来,我才会撞上去的!”

“莫名其妙突然停下来干什么?”锦毛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

“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比方说被牢里的囚犯~”

“呵哼~怎么可能~”

“喂~喂~喂~”一个兴高采烈的叫喊声从被阿莱布里赫撞坏的牢房门后面绕了过来,“你们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破烂的牢门后面偷偷摸摸的探出一个脑袋,这不是我们都快要把它忘记了的托冯老爹嘛,它怎么跑到哪里去了?

“别以为我老了,就~啊~~~”

得意的从牢门里跨出来,原本想做一个帅气的亮相,可没想到墙壁太斜,坡道太陡,托冯老爹脚下一滑,也化作了一个滚珠沿着坡道滚了下来。

“~啊~”

“~瞧~”

“~不~”

“~起~”

“~我~”

刚好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托冯老爹滑到了中央平台,脸部贴地摔了个狗吃屎,不仅是多戈和锦毛,连伊达戈看得都觉得浑身刺痛竖起了鸡皮疙瘩来。

“嘿哈~我早就说过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厉害兽族战士~”托冯老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就像刚才的出糗完全没发生过的一样,“如果你们要谢我的话完全可以快点大声说出来,可千万不要把感激之情都憋在心里面~”

“它是不是刚才把脑袋撞坏了?”

“托冯老爹,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你看我哪里像是有事?我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我以前可是超厉害的兽族战士,提起我恒牙,托冯那可是威震八方,叫对手闻风丧胆的名号,那是一个漆黑没有月光的夜晚,我第一次遇到了那只改变了我一生的黑色野兽~”

“喂~老爹!不要说你的过去了好嘛!我们根本就不关心!”多戈差点就要一拳揍上去了,“我是问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怎么会在那里?我刚才就是被关在那间牢房啊~”托冯老爹上下左右乱指了一通,也不知道对不对,“达尼在那间,那个漂亮的爱尔莎丫头关在下面的那间,还有那条胖头鱼~那里~”

“原来托冯老爹你刚好关在那里啊~”

“你这个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刚好?我帮你们逮住了这只猴子,你们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是没礼貌~”

“诶~是你逮住的猴子?你都把我给弄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当初我也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屁孩,没有经历过世间的冷暖沧桑,没有看到过凄惨的生离死别,直到我变成了兽族战士之后,才逐渐对这一切开始变得麻木,而所有的开始全都是因为我和黑色野兽的相遇~”

“你给我差不多点!谁要听你以前的故事啊!”多戈“咚~”的一锤敲在托冯老爹的脑门上,“老头子!你再这样东拉西扯的,我可真的要揍你了!直接从进牢房之后开始说!”

“噢~噢~我还以为你们喜欢听这种冒险故事呢~”托冯老爹耸了耸肩,吹了吹胡子,“刚被关进来的时候的确是有点无聊,只能从头顶的小方块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景象,不过马上外面就吵杂了起来,似乎还有打斗的声音,我忍不住好奇爬上牢房墙壁,可惜在吊桥的背面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我失望准备爬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你们和这只大猴子两团光亮缠斗起来,开始是猴子占上风,不一会猴子又落了下风,我看你们追来追去也没个结果,想想也就只有我能出手了,趁它跑过来的时候,我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它的双脚,才让你们轻松逮住了它,你说是不是全是我的功劳?”

“直接去抓阿莱布里赫?托冯老爹,你就不怕手被烧断么?”

“这点荧火我还忍受得住,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兽族战士,对荧火也不算陌生,但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阿莱布里赫的荧火还是吓了我一跳,那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闭嘴!”多戈无奈的摇摇头,只不过这次是对着自己,“怎么又提到这茬上来了~”

“对了~对了~这只大猴子可是伊达戈的帮凶!”这回托冯老爹也学聪明了,赶忙主动转换了话题,“刚才把达尼抓走的就是它,幸好被伊洛斯小哥给制止了~”

“这只野猪可真是阴险狡猾啊,竟然在监牢外面还安排了阿莱布里赫~”多戈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锦毛,“我们可得小心,说不定它还安插了其它的埋伏~”

“啊~噢~”

“这只臭猪~要是给我抓到,绝对要好好揍它一顿!”多戈拳头和手掌一拍,捏在一起转得“咯咯”响,“平白无故给我们招惹这么多麻烦~”

不过连多戈自己都没想到,其实伊达戈就在自己的斜上方,只要稍稍抬一抬头往楼梯上看一下就能看到了,不过从牢房门这种非常规线路撞进来的家伙通常是不会注意到正门边上是怎么样的。

“滴~零~零~零~”

妈的,是什么声音?

是电话?

哪来的电话?

究竟是哪个丧门星的电话?

在伊达戈最不想引起注意的时候,身边竟然响起了电话~

“喂~”鳄鱼管家优雅的从口袋里取出电话,“这里是伊达戈大人的私密电话,我是它的管家,请问您找伊达戈大人有什么事~”

快挂掉!快挂掉!你这个蠢货!

谁会莫名其妙的带一个电话在身上?

你是想故意陷害我嘛!

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要是被这帮愤怒的暴民发现我就躲在这里,我可是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的~

“伊达戈大人,是电台来的电话,马上亡灵节就要到点了,按理来说是到了您给所有瓜纳加托的居民致辞的时候了,所有瓜纳加托的灵魂都在等待着这一刻,期待着您对未来一年美好的祝愿~”

“祝福个屁!”伊达戈一把打掉了鳄鱼管家手中的电话,“一帮愚民的未来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它们的幸福比我现在的安危还要重要吗?”

“哐~嗒~”

“哐~嗒~”

摔落的电话垂头丧气的沿着楼梯台阶翻下来正好滑到了托冯老爹的面前。

“咦~谁的电话?”

“从上面掉下来的~”

“谁啊?鬼鬼祟祟的躲在上面?”

“是伊达戈!是那只野猪!”

“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我要把你的猪皮一点点的扒下来!”

“你们这帮家伙休想靠近伊达戈大人~”鳄鱼管家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张牙舞爪的拦在楼梯中央,“别看我现在文质彬彬的样子,我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嗜血,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都留下了我的足迹,没有哪个生物敢随便挑战我的水域,因为它们深知我的恐怖,深知我的残忍~”

“你们要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我立刻就会把你们的手脚全都撕扯下来,然后再咬住你们的脑袋塞进深水沼里面去~”

“砰!”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鳄鱼管家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了,都没看到是多戈动的手。

“你自己都说了,你在河里才厉害,现在你脚都不沾水,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伊达戈大人,请把你的彩虹屁赐予给我吧,让这帮井底之蛙知道咱们的厉害!”

这个管家是在试探我~它在试探我还能不能放彩虹屁~这个狡猾的家伙~

“伊达戈大人?”

“伊达戈大人?”

“还喜欢放屁是吧?”多戈可管不了什么屁不屁的,绕到背后,撩起鳄鱼管家的尾巴,飞起一脚踢在它裤裆后面,“去你的吧~”

“啊~~~”带着凄惨的颤音,鳄鱼管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

“爱尔莎,不能下去~”

一触到燃着荧火的蛛丝就会浑身麻痹,把手伸进蛛网里把白爱尔莎捞出来,看样子这个方法并不太可行,不过,爱尔莎凡事总有她自己的主意,即使在旁边看来无疑于寻死,但只要是爱尔莎下定决心的事,任谁也是拦不住的。

虽然已经看出了苗头,可还是没想到黑爱尔莎会如此的决绝,不顾一切的纵身往织满荧火蛛丝的牢门里跳了进去,伊洛斯只迟疑了一步,黑爱尔莎的半身已经没入了蛛丝中去。

只与指节手掌接触的时候,荧火还并无异象,随着肢体深入越多,荧火则越发透亮旺盛,待蛛丝没至手肘处时,荧火突然汹涌的燃烧起来,只一眨眼就把黑爱尔莎整个包裹起来~

任何挣扎的举动都还没来得及做,黑爱尔莎似乎就丧失了意识,身体直挺挺的朝着虚空坠了下去,幸亏牢房中横梁生出一节,总算是在半空中截住了黑爱尔莎,可是荧火也因此获得了扩张的良机,只一个交错,火苗就蔓延到了白爱尔莎的身上迅速的膨胀起来~

火势越来越强盛,把两个爱尔莎包裹在了一起,彩色的荧光从她们身上迸射出来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下层监牢的斜坡道在火光的映射下全都变得歪歪扭扭的,离聚光灯中心最近的伊洛斯更是在墙壁上投射出怪异扭曲的长影子,甚至连被中央平台隔断的上层监牢也变成了斑斓的星火舞台。

站在上面的家伙们全都被这奇异的景象给迷住了,甚至忘却了纷争的始末,只是僵直的凝望着火焰的中心,不知道是在等待着什么悲剧的产生还是在期盼着什么奇迹的发生~

“爱尔莎小姐,她跳下去了~她是知道灵魂融合的方法了~”

“这小妮子的胆子也太大了,我年轻的时候都没这么狠~”

“绝对是阴谋!这绝对是阴谋!它们都是算计好的~它们是想逃跑~”趁着所有视线都聚焦在下面的时候,缩在角落的伊达戈已经开始动起了坏脑筋,“不能让它们就这么轻易的跑掉,绝对要让它们付出代价,我要它们全部都碾碎~”

除了它之外,似乎还有个家伙也不易察觉的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一条粗壮的手臂从光芒中飞射而出,穿过蛛丝往牢房里掏了下去,是兔子刚腕,它本想着把爱尔莎从牢房里捞出来,可是变粗后的手掌实在是太笨拙了,一碰到爱尔莎,就打破了原来微妙的平衡,两个燃着荧火的爱尔莎一起朝着虚空飘了下去。

一股炙热的红色荧火,一股清冷的青色荧火,一起从菠萝皮的缺口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无色的虚无上空缓慢滑行,彩色的火焰粒子交织在一起,反倒是透露出一些金色的光泽,给周围原本灰白无色的建筑都赋予了些浅薄的生命力。

“爱~尔~莎~”

虽然始终还能看到闪耀的光芒,可实际上燃烧的火苗已经渐行渐远,不管是黑爱尔莎还是白爱尔莎恐怕此刻都是听不到伊洛斯的呼喊了。

其实荧火烧到手肘的时候,黑爱尔莎的双手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之后火势突然爆涨,将黑爱尔莎全身点燃,疼痛也是成几倍的增长,只一瞬间全身所有的肌肉,骨骼,经络尽数被摧毁,只剩下一具面目全非的焦烂皮囊而已,可说是皮囊似乎又有点不对,这里已然是亡者之地了,哪里还有有什么皮肉,都只不过是残存的思绪罢了。

双眼抹黑,双耳失聪,喉咙沙哑,鼻孔堵塞,心脏停滞,触觉迷失,黑爱尔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意识却又如此清晰,好像自己被封在了一个土罐中,从万丈高空坠落,往无尽深渊沉沦~

没有终点,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轨迹,只是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往下掉~

突然,在本以为已经失明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模糊的光点,隐隐约约,微微弱弱,虽然遥不可及可是却又似近在咫尺,明明素未谋面却像和它心有灵犀,原本已经停止的心脏伴随着光点的闪耀重新又复苏了起来,与其相遇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尘封的外壳开始了一些些的松动,烧焦的表面出现了一丝丝的开裂,附着在外头的厚土一层层的剥落,压迫在身上的份量一点点的减轻~

是风~

指尖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脸庞感受到了空气的潮湿,肌肤感受到了空气的碰撞,鼻头感受到空气的清新,粗糙的焦炭表皮被吹散,白皙光洁的肢体一点点裸露出来。

等等~

这是黑爱尔莎?

她是爱尔莎没有错,可这~这~还能称之为黑~爱尔莎?

这简直比白爱尔莎还要晶莹剔透,还要凝脂无暇,从温润的肌肤下面渗透出一丝娇羞的绯红,从曼妙的身段里面洋溢着一股青春的骚动,金黄色的绒毛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后颈,连绵着坚韧飘逸的金色长发-漂浮在身后,本就棱角分明精致细巧的五官剥去了黑裂毛躁的外皮之后,蜕变出一个标致完美的雌蜂胴-体。

焦壳褪去,仿佛卸下了千金枷锁,黑爱尔莎的身体也失去了坠势,飘渺的悬浮在一片霞光之中,四周一切皆无,只剩炫目的光亮,这便是所谓的虚无么?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突然,一声埋冤的怒嗔从背后传来,却是白爱尔莎的声音,黑爱尔莎急忙回头,正好和白爱尔莎对上了脸。

浑身上下像大理石一样乌青的肌肤,散发着昏暗的色泽,若隐若现的血管映射出荧蓝色的光芒,浑身上下都毫无生气,弥漫着一丝阴冷死寂的气氛,两只眼睛充斥着浑浊不清的血红色,早已失去了生机的灵动,从中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空洞,灰白杂乱的长发垂在身体两侧更是平添了一份疏远。

这~这黑不溜秋的是白爱尔莎?

怎么感觉黑爱尔莎和白爱尔莎就像是调了个个,黑的变成了白的,白的变成了黑的,可是你又能清楚的分辨出哪个是哪个。

不仅是肤色发生了错乱,连上下也全都颠倒了,在黑爱尔莎看来,白爱尔莎完全就是头朝下脚冲上的倒立在自己面前,可在白爱尔莎看来,黑爱尔莎又何尝不是呢,可这里本来就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是非对错,谁是正的,谁是反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在虫子们飞上飞下颠来倒去本就是常有的事,爱尔莎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你为什么执意要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和伊洛斯它们一起回去呢?”

“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丢在这里,自己却灰溜溜的逃回去~”

“不是叫你把我留在这里就好了嘛~难道我真的值得你冒着消失的风险来救么?”

“什么值不值得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既然是爱尔莎当然要一起回去~”黑爱尔莎伸出手举到面前,“快握住我的手,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不~没有了我,你还是爱尔莎,而且是一个保有纯正血统的蜜蜂,不用被我这个被血族的污血诅咒过的灵魂所纠缠~”

“什么血统不血统的!我爱尔莎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东西了,从来它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我可是野丫头,疯婆娘从小被叫到大的,被当作苍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只不过多了一个吸血鬼的身份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血族的血是根除不干净的,被吸血鬼盯上的家伙是命中注定被嫌弃的灵魂,和我在一起你也会被霉运纠缠的,我不能连累你~”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跟我一起走了,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管什么邪魔鬼怪,我们都一起对付它~”

“咯咯~”

“邪魔~”

突然变了一副声调,白爱尔莎并拢手指朝黑爱尔莎的肚子刺去,黑爱尔莎身体急往后跳,同时翅膀展开飘出一大段距离。

“你做什么?”

“咯咯~”

指甲暴涨变成了利爪,肩膀和手臂上生出一根根尖刺,背后多长出两对翅膀,一对大颚从嘴里突了出来,原本光滑的皮肤变成了凹凸不平的硬甲,黑爱尔莎一抬头白爱尔莎已经变成了一只怪虫。

“爱尔莎!”

白爱尔莎好像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而且她似乎并不想给黑爱尔莎任何喘息的机会,怪虫爪子张开像利刃一样劈了下来,朝着黑爱尔莎的脖子划了过去~

“妈的,臭丫头,来真的~”

黑爱尔莎往边上一侧,溜到了怪虫身后,怪虫的动作更快,一个回转另一手爪子从反方向抓过来,黑爱尔莎来不及起跳只能往下方躲闪,顺势倒钩一脚踢向怪虫面门~

“砰!”

怪虫却不躲闪,只是头往下一沉,用头顶的厚皮硬是顶住飞踢,非但没有丝毫的损伤反倒是把黑爱尔莎的脚指头震得发麻~

“咯咯~”

黑爱尔莎可算得上是打架的老油子了,一交手就钆出了苗头,既然知道硬壳无法击碎,索性就不退开,反而突入到怪虫的近身,一拳戳向怪虫腹部,怪虫慌忙往后躲闪,没想到头发被黑爱尔莎揪住,怪虫赶忙伸爪回刺,黑爱尔莎拳风一转砸向怪虫手肘内侧无硬甲的部位,顺势一把抓住怪虫的腋下,另一手朝着怪虫面孔轰了过去。

“救~我~呜呜~”

突然怪虫的面孔变回了白爱尔莎的摸样,可怜巴巴的看着黑爱尔莎,黑爱尔莎一慌神,拳头定在了半空中。

“咯咯~愚蠢~”

面孔重新又变回了狰狞的摸样,怪虫看准机会,斜出一脚往黑爱尔莎踢去,黑爱尔莎来不及躲避,只能垂手格挡,没想到怪虫脚上的尖刺全数插入肉中,手臂上被穿破了一排的伤口,鲜血淋漓。

黑爱尔莎咬牙蹬出一脚踢在怪虫的肋部,硬是扯开了皮肉,总算是拉开了距离,可怪虫的利爪已经刺过来,尽数插入了黑爱尔莎的肩胛骨。

“咯咯~”

“邪魔~”

“如果我变成了这幅模样~”怪虫的脑袋凑到黑爱尔莎的跟前,面孔又变回了白爱尔莎的模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嘛~咯咯~”

“~当然~”

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缓缓的抬起手,温柔的轻抚在怪虫的爪子上,只见黑爱尔莎突然抬起头,一下捏住怪虫的爪子,另一手握紧拳头,用出最大的力气打在怪虫的面门,“~不愿意了~”

怪虫的脸被打得完全变了形,身体更是扭成了一根麻花飞了出去。

“要是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还敢来纠缠爱尔莎那丫头~”鲜血配上诡异的笑容异常的恐怖,黑爱尔莎一脚踩在怪虫的肚子上,“我绝对会把你的皮全都扒下来的~”

“咕咕~”

“你知不知道很痛啊~妈的~”黑爱尔莎伏下身,朝着浑身尖刺的怪虫抱了上去,“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尖刺慢慢的消退了下去,大颚也缩进了嘴巴里,背后的翅膀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呜~”

————————————

“是我把她们推下去的~”兔子刚腕怔怔的呆立在牢房的门外,“要不是我的手脚太笨的话,她们是不会掉下去的~”

“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伊洛斯转过来拍了拍兔子的肩膀,“这并不能怪你~”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爱~”一个字刚脱口而出,伊洛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翘,赶忙改口,“哎~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哥哥!救我!”

从上半层的牢房突然传来一声呼救,伊达戈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牢房那里,还把达尼妹妹抓在了手里。

“统统给我后退~我命令你们都给我后退~否则我就把她给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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