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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吸收吐纳天地间元气,转为已用,对于食物需求并不大,即使七八进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天外天做的饭菜,绝不是普通货色,菜肴中除了肉类,还会加入山中采来的珍惜药材。天外天厨艺高超,烹饪是他平生一大爱好,其烹制出来的菜肴,不但色香味绝佳,而且有通经疏脉的神奇功效,很受玄天宗的弟子的欢迎。玄天宗弟子有三百多人,平常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大都在潜心修炼,来厨房的人并不多,平均每餐也就区区几十人,莫小邪倒也悠闲。

夜晚,天外天不知去了哪里,不见人影。唯有大白鹅静静地呆在一间小屋里,不时伸长脖子警惕地倾听着什么,饲养的鸡羊全部被圈在树林里的几块空地里,周围用结实的树木围了起来。山风清凉,偶有夜鸟低飞,茫茫雾气中有野兽出没的动静。秀灵峰山高地险,猛兽飞禽不计其数,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任何动物敢来这里骚扰,偷吃饲养的家禽牲畜。秀灵峰晚上的气温很低,莫小邪披了一件粗布外衣,躺在厨房外面一块岩石上,静静地仰望满天星辰。

不知莫大娘和小雨妹妹现在怎么样?她们去了哪里?莫小邪倍感孤独,凝视着幽幽寒星,思绪飘渺,头脑一片空明。他想起了自己在幻灵钟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对了!似乎有一行模糊的金色小字,第一个字是“斗”!无论是在道观里,还是在幻灵钟内,都是在莫小邪昏睡时,混沌天珠受到外界刺激,自动去获取星辰的能量,带来一系列的异象。药师钟离喂给莫小邪的离火丹,丹药内的狂暴能量,会带来巨大的伤害,结果被混沌珠自动吸收,这点能量对于混沌珠来说,近似于无。混沌珠寄居在莫小邪体内,依附而生,莫小邪就是它的主人,人亡珠亡,因此混沌珠自然会竭力保全莫小邪的性命。因莫小邪实在太弱小,神像担忧混沌珠不受控制任意妄为,引来更强大的力量觊觎,再次发生道观之事,到时断送了本就渺茫的机会,神像才不得不用残余的力量,在莫小邪体内布下阵图,困住混沌珠,并传给莫小邪修炼功法,以便控制混沌珠,同时助其快速成长。此功法玄奥无比,是神域传承了数万万年的古神法则。以浩淼的星空为阵法,由浅至深,共二十八层境界,一个字为一个境界。传说达到二十八层境界,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可造山海,可生万物,成一方主宰。

神像乃神域顶尖高手之一,也只修练至十八层境界,后天魔趁晨昏之日入侵,神域惨遭血洗,差点被灭族,只剩下一部分战将,神力耗尽,如同一具行尸,躲入一残破的隐蔽空间苟延残喘,等待恢复生机之日。神像手中的棱镜是唯一通向残域的空间之门,莫小邪以血为媒,意外引起棱镜响应,惊动了神像。苦苦守候了近万年,神像深知残域已近毁灭,即使莫小邪只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凡人,神像也不得不把他送进残域,探查下里面的状况,这是唯一能拯救全族的机会,即使希望极其渺茫,却胜于无。而让他意外的是,残域里的同族居然把珍贵无比的混沌天珠,种在莫小邪体内带了出来,若神像知道这是一只虫子干得好事,肯定气得吐血,若他不在此地,这种行为等于自杀。混沌天珠一旦露了行藏,不知会引起什么后果,甚至会引来嗜杀成性恐怖的天魔,当年天魔偷袭就是为了抢夺混沌天珠。得知残域还有族人存活,神像这才安心,若他知道残域里他的族人和他一样,都挣扎在死亡边缘,仅仅只有一只来路不明充满怨气的虫子,在里面为所欲为,会不会气得吐血?

神像在当年那场大战,被打得神形俱灭,只剩下一点残火保持灵智,坠落在太清道观,经几千上万才积累了一粒尘埃大小的能量。送莫小邪入残域,在道观内困住混沌珠以防不测,传授莫小邪神域至高心法,把这点能量全部消耗殆尽,神像又陷入僵死的状态。而这一切莫小邪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一个凡人居然成了神的救星。他眼中高不可攀的神,居然沦落到了亡族的地步。

意念入体,莫小邪很快进入了冥想,灵台空明如净沙。莫小邪驱动意念散开,试着去探查周围的动静,然而脑海里并没有出现任何景物。原来的百米之内能视物的能力突然消失了!莫小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催动意念,金色的光芒慢慢浮现了出来。混沌珠被阵图困住后,莫小邪视物的能力就会随时间慢慢退化。混沌珠是一个正孵化的微小宇宙,一个具有无限想象力的载体,自成世界,随着无限成长,有造化生命之能。最初莫小邪借助了混沌珠的特殊能力,才有类似“天眼”的异能,混沌珠被困住后,溢出的能量被束缚,莫小邪的异能自然会消失。

仿佛来自幽暗无底的深渊,一点金光悠悠飞来,落在莫小邪的脑海里。金光逐渐变大,照耀着整个脑海,一个透明的圆球中,里面一个黑色的“斗”字正不断地旋转冲突,似乎想破体而出,却被圆球困在其中,圆球静静地悬浮在上空。莫小邪默念了几声“斗”,胸口立刻传来阵阵压迫感,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困住混沌天珠的阵图,由二十八个黑点织成一张无形的网,随着莫小邪的默念声,其中一个黑点闪亮了一下,阵图就收紧,混沌天珠被束缚得更严实,动弹不得。

斗是什么意思?莫小邪一筹莫展,对着圆球探查了个彻底,表面只是一层薄膜的圆球,坚固异常。他试着用意念去碰触圆球,一接触到薄膜,脑袋立刻传来剧烈的痛苦,痛得他差点跳了起来,一阵眩晕。对于连武士都不是的莫小邪来说,这些神秘玄奥的修炼之术,这些莫名其妙闯进他脑海里的奇异东西,他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好奇,就像睡在金山里的老鼠,金山仅仅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莫小邪无法长时间维持意识停留在脑海中,否则脑袋会变得迟钝昏沉。他把意念退了出来,不去再研究。莫小邪躺在地上,抬头无聊地仰望天空,北边有几颗明亮的星星落入眼中,呈漏勺状。北斗星!莫小邪猛地坐了起来,接着叹了口气,一个字和星星有什么联系?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小家伙,在想什么?”天外天犹如鬼魅忽然出现在莫小邪身边,吓了他一跳。

“天叔,我在看星星。”莫小邪回道。

“观星?哈哈,你是想寻找什么吗?”天外天戏谑道。在玄天宗的修炼体系中,观星证道是宗门的宗旨,是最隐秘最强大的玄学。秀灵峰高耸入云,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正是这个原因,玄天宗才把宗门立在此处,玄天宗意指为玄妙之天而开宗立派。

“只是无聊。天叔,我是玄天宗的弟子吗?”莫小邪有些失望道,白天宗门中自由行走在云雾里那些骄傲自信的年轻身影,给了他强烈的震撼,自己却为了温饱而活,好不容易进了玄天宗,却连修炼的门都摸不到,被派去厨房做事。

“这……一入玄天宗就是门中人,小家伙不要灰心。大千世界,何处不修道场?做个合格的伙夫,并非易事,首先必须懂得行气之道,有空我教你。”天外天自然知道宗主傅青山的意思,把这孩子交给他处理,一是莫小邪身上不能解释的疑点不少,还有待证实。其次莫小邪资质太平庸,与外室弟子的要求都差距很大,更不用说那些内室弟子,那个不是天资卓绝之人?因此只能打发莫小邪去厨房帮忙做些杂事,只承认他是玄天宗打杂的。天外天闲来无事,决定慢慢指点莫小邪,看看他的悟性如何。

“谢谢师傅!”莫小邪一听大喜,低头准备拜师。

“莫急!莫急!不能这么算,快快起来!”天外天吃惊地跳了起来,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莫小邪,他这个头磕不下去了。

“小邪,我教你的都是粗浅的功夫,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教会你做事,我自己也轻松了。咱们不用那么多礼节,怎么样?”天外天眨了眨眼睛说道。

“行!就听天叔的!”莫小邪拍了拍脑袋心知肚明地说道,估计天叔自惭形秽,他只是一个厨子,功夫肯定不怎样,怎么敢收徒弟?传出恐怕被玄天宗的弟子们笑话!

“哈哈!小子鬼机灵,天叔确实有顾虑。跟我学东西,绝对不能偷懒,甚至有危险。”天外天瞧着莫小邪恍然大悟的模样大笑道。

“天叔,从明天开始,你就教我功夫,我不怕危险,更不怕吃苦。”莫小邪开心地说道。不管天外天功夫如何,在他心里就认定他是师傅了。

莫小邪不敢把自己在似梦非梦中,遇到的一些怪异离奇的事情说出来,万一这一切不是真实存在的,别人会认为他脑袋出了问题,肯定得把他赶下山去,又要过着到处流浪的生活。其次他知道有些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否则会引来大麻烦,除非他完全信任某个人。莫小邪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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