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师兄,这是大呆师兄今天带来的肉包,刚出笼的,你尝尝。”莫小邪在热情地招待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自从秦坚因缘际会,和莫小邪一块吃了碗鱼汤后,获得意外的收获。守夜的玄天宗弟子听后,都暗暗称奇,原来修行无处不在,闭关苦练是修行,踏入红尘也是修行,造化何时来,无形无势。加之这两个小家伙是玄天宗前辈破例带进来修炼的,于是这些高傲的内门弟子隔三差五就来找莫小邪两人讨吃讨喝,顺便指点他们几手。玄天宗守夜的弟子,是宗门的菁华,个个天资卓绝,各有所长。能得到如此众多的天才指教,何人能有这份福气?关键是莫小邪油滑得很,非常善于见风使舵,守夜的弟子大都不经世事,自然觉得莫小邪非常可爱讨人喜欢。于是无不细心指点,莫小邪和木沐修炼之道进展堪称神速。
“大呆师兄?此人是谁?”五师兄听闻本宗还有一位叫大呆的,自然很好奇。
“它就是山下那只大白鹅,挺乖的,经常会送好吃的来。”木沐插嘴道。
“鹅?嘿嘿,它才不乖。”五师兄边说边赶紧往上空瞟了一眼,“吃饱了,我走了。”玄天宗的内门弟子刚进门时,那个没被大呆教训过?大呆就是他们的陪练,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对手。大呆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呆萌,其实凶狠无比,玄天宗的弟子几乎都被大呆狠狠揍过。所以现在心里还有阴影。
“有空常来啊!”莫小邪目送着五师兄远去,大喊道。
两人已经把玄天宗当作了自己的家,再也没有刚进来时的那份疏离感。
两个月后,一座高达十几米的祭坛拔地而起,祭坛底部用坚硬无比的玄铁石制造,通体黝黑。主体搭设完毕,就差最后一步拓印符文。
符文刻画是祭坛的关键,不能出丝毫差错,刻符之人除了精通符文奥义,还必须是功力深厚的修士。制作的符文越精细复杂,对刻符之人要求越严苛。玄天宗能胜任大型符文刻画的,唯有千机一人。
千机此刻正在调制五颜六色的颜料,颜料之中加入晶石粉末、接引之血……正式刻画之前,千机焚香沐浴,祭拜上天,御星使在旁边做些辅佐之事。
三日以后,千机双目充血绘完最后一笔,身体不堪负重,虚脱地坐在祭坛上,符文绘制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这种大型祭坛千机是第一次制作,可谓呕心沥血。好在终于成功了!千机剧烈地咳嗽起来,抚摸着自己的杰作感慨万千,也许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踏上祭坛,千机脚步虚浮地返回占星室,静修去了。明天将开坛祭天,玄天宗的气运之数也将得到启示。
半夜四周无人声,连野兽也潜藏起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祭坛旁边,只见一边用手抚摸这弯曲纵横密布如织网一样的精美符文,一边若有所思啧啧赞叹。最后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下来,他用尖锐的指甲仔细地刮去其中一段红色的纹理,然后取出一个小瓶,瓶子里盛满了血液,按照原来的模样小心地描绘起来,最后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了一下,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他得意地阴阴低笑了一声,矮小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
祭坛开启当日,被邀请观看的人极少,只有天外天、钟离两人。御星使在祭坛周围布香,千机已经端坐在祭坛正前方的阵图中间。一番祷告完毕,占星正式开始。
千机拿起香台上的天机盘,忽然天机盘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想挣脱出去。千机用手掌一拂,天机盘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发出轻微的震颤。天外天站在远处,心里暗暗吃惊。天机盘在占星之前发出警示,难道今天会有凶险?天外天正想上去劝说,千机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无妨。天机盘已经平静了下来,镜面有一条白色的裂纹不停地闪烁。千机心有疑惑,他站起来围着祭坛仔细地查看起来,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许天机盘另有深意?只有以后解之,占星时不可待。
随着千机念念有词,抚摸着天机盘,神识已去了万里之遥,本体如枯木。天空的气象也随着变化,时而风雨时而雷电,山水、云图、人脸、甚至玄天宗山脉忽隐忽现,变幻万千!
吉凶依附,上生下死,原来如此!半个时辰后,千机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他终于探查出了端倪,手指一捻,神识从虚缈的深空慢慢归位,五息之后他就会恢复知觉。忽然一道霹雳闪耀着白光从黑暗中窜出,像把锋利的刀地刺透了虚无的空间,天机的神识立刻被绞得粉碎。
“扑通!”千机如受重击,口喷鲜血倒卧在祭坛上面!
“师兄!”天外天大惊,一闪就到了千机身边,抓起他立刻朝玄天宗峰顶飞去!
“唉!天机不可泄露,泄露遭雷劈。”钟离闷声说了句,跟着离开了。剩下御星使呆立在祭坛旁边,目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千机占星出了差错,一直昏迷不醒,生死难料,被封存在千年不化的冰棺里。得知这个消息,玄天宗弟子议论纷纷,莫不难过。
东风化雪又一春,玄天宗狭长的谷底,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站立在溪流边,忽然伸出一指一道气流激射而出,溪流响出沉闷的爆炸声,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去!”旁边一个蓝衣少女手臂连挥似蝴蝶穿行,上面织成了一张银色剑网,天空落下的水花全部被挡在外面。
“小邪,你又长进了!”木沐娇笑道。
几年后,两个孩童终于长成了少年,一个英挺,一个娇艳。
“可惜,还是无鱼。”莫小邪蹲在溪边,看了半晌失望道。自从千机出了意外,溪流中的白鱼越来越少,最后连普通鱼类也不见了踪影。天外天也来过几趟,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溪流中的鱼儿仿佛迁徙去了别处,莫小邪最拿手的厨艺煮鱼汤再无用武之地。守夜的师兄们换了一批,听说最近魔窟很不太平,魔物越来越难缠。
“北斗,南井,西奎,东角。”是夜莫小邪爬上了一块悬着的峭壁,在心中默念道。他已经炼化了三个方位飞出的黑体巨字,剩下东方之字始终差一线。天外天呆在此地,教了他和木沐一年有余,从炼气到御气,莫小邪已经深得其精髓,再也不用木沐的帮助来驱动星图运转,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乘期的高手。木沐也踏入了七星武者境界,她从守夜的师兄身上学会的武技近百种,且无一不精。两个人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
巨大的“角”静静立在虚空中,几十根细长的银丝线从识海上空垂落,意念动元气滚滚而生。自从星图能直接吸收外界之星辉,莫小邪体内的元气再也不会被无端地被星图截取。如此广阔的识海,和许多落地生根的气根,等同于体内的元气和外界形成了连通的通道,虽然通道细如游丝等同于无,但其潜力无限!体内拥有一个小世界,与宇宙之大世界同源,一旦形成互通,他就是神!
而最关键的一步,莫小邪已经锤炼了两年时间,除了元气更浑厚凝实,境界没有寸进!
星图三方已成稳固的状态,只有东方塌了一角,唯有四方成形,星图才算一个比较完整的小世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
三方,四方……莫小邪在识海里不断重复分化重组,依靠元气的外力撞击根本无法撼动东方之“角”,莫小邪已经失败过无数次。仰望星空,难道需要三方的力量?莫小邪眼睛一亮。
莫小邪费了半个小时,耗费了大量的元气,把西北南两两相连,当最后一线搭接完成,一个耀眼的三角形在星图中出现!三角形飞快地旋转,像一把锋利无比的三刃刀,在空气中切割,发出剧烈的啸叫。
“出来!”莫小邪大喜,催动着“角”字冲入三角刃之中。“叮当!”整个识海震荡起来,莫小邪差点栽倒在地。“哗啦!”一声巨响,黑色的外壳如尘土般脱落,洁白如玉的“角”字终于露出了真容!与三角融合一体,星图巨震,黑暗中无数的星星冒了出来!接着四道光芒分射四方!
东青龙,南玄武,西白虎,北朱雀!四方神兽的虚影,高大无比盘踞在星图的四个方位。莫小邪感觉气海像无底洞,开始疯狂地吸收星辰之力!玄天宗上空,群星灿烂,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