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讲到,大月听完郎显讲到历天遥种活天输果延之后定会前往冰极之渊后,顿时想到了师父历天遥曾经的醉语,一时心急如焚,陷入慌乱。
郎显看大月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不妙,大月之前剑在颈下都无所畏惧,而此时如此慌乱,定是历天遥可能已经走上了犯险之路。
他按住大月的肩膀说道:“你不用太担心,你师父跟岚宗还有更大的仇怨,这不是第一次岚宗要害你师父,岚宗二十年都未寻到你师父说明你师父一切都盘算妥当,以他谨慎的性格,这次出去不会没有任何准备,你且放心,你师父的实力不仅仅是剑豪榜第九那么简单,等我们到了郎华那里,我们便能知晓你师父的情况。”
听这么一说大月也是宽心不少,不过之前车速一直都按大月吩咐的最快行速,此时路况开始颠簸,大月担忧的心情在此时车内不断的颠簸之下更加的燥乱,已然不能靠这几句话就平复,他抓住车内座位坐稳,大喊道:“大叔你再快点!”
“已经不能再快啦公子,再快车就要散架了,再说这是深夜,路都很难看清。”车夫大喊道。
“大月,你还是要沉住气,此时已是深夜,我们骑马很容易走错路。车夫对路况熟悉,暂时只能这样,等天亮了,咱们再骑马赶回去。”
“嗯,那好吧。”
过了颠簸的路段,大月躁动的心开始慢慢的平复了不少,但脸色依然难看,很是担忧。郎显未在多说,慢慢的闭目养神起来。
困意袭来,大月也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这里是一片晴空,花草艳丽,大月走在平坦的小道上,看着飞舞的蝴蝶,奔跑的野兔,心情喜悦。看向湖边,是师父的背影,看样子像是在垂钓。大月兴奋悄悄的走了过去,突然拍了一下师父的肩膀,想要吓一吓师父。历天遥转过头来站起,表情呆滞,眼中带有一股恨怨。
“师父,你怎么了?”大月有些吃惊。
“你终于来了。”历天遥张开嘴说话,但是嘴中确是怖人的暗黑色,舌头和牙齿都是黑的,而且说话的语气和声音恐怖异常,让大月全身汗毛都颤栗起来。
大月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呆住,不知说什么,忽然自己无法动弹,被困在原地。
“你终于来了。”历天遥嘴中还是吐出那句话,接着整个脸部渐渐模糊,接着全身也是慢慢的不再清晰,直到全身变成一片黑雾,慢慢的向着大月贴近。
大月拼命的挣扎但是根本无法动弹,连闭上眼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那片黑雾渐渐的将自己缠绕,那漆黑无比的黑雾中,大月看见了一个脸型的轮廓,上面有双恐怖无比的眼睛,看着大月,那是怨恨又带着贪婪的眼神......
他张开嘴,接着说道:“你会来,你会来,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距离如此之近,大月隐约从那人漆黑的嘴中看见浩瀚的星空,无数的星辰......
一双漆黑无比的手伸出,揪着大月的皮肉,让大月疼痛无比,大声的嚎叫。接着那双手插进大月的胸口,无数黑色的鲜血流下,那双手直奔大月的心脏而去,抓向心脏用力的握紧......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哈哈哈......”那双恐怖无比的眼睛盯着大月,继续病态般的喊道。
大月此时承受的剧烈的疼痛和无比的恐惧,撕心裂肺的呼嚎着......】
“大月,你怎么了快醒醒......”郎显托起大月的头,用力晃动大月不断抽搐的身体。
大月身体一个惊颤,惊恐的睁开眼,呼吸急促,看到面前的郎显,他的呼吸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原来是个梦......
“没事吧大月?”
“没事,做了个噩梦。”
“大月,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一定会在他们之前找到你师父。”
“嗯。”大月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额上冷汗直下。
“大月,你是不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战斗,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而且我察觉到你体内的域力很奇怪。”
“没,没什么,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
“是吗,那就好......”
此时已是清晨,阳光照进车内,光线有些刺眼。车马行速还是很快的,已经出了偌大的千铭城,来到了千翎城,但是距离大月和师父所居的“瑶尺峰”还需要四五个时辰的行程。
千铭城和千翎城以及千樱城是构成铭州的三个大城,是少有的三城就构成一州的地域,一个大城甚至比其它的某个州还要大,虽说铭州是仅次于悠州的第二大州,但是铭州临海,若将铭州的岛礁都算上,其实铭州的土地面积还是要超过悠州的。不过若是论影响力,铭州最出名的是酒乡千铭城,但悠州有天下第一大山脉----兴岚山脉,而兴岚山脉的主山兴岚山,便是天下第一大宗----岚宗的大本营,所以自然是悠州的影响力更大。
悠州的兴岚山是天下第一高山,与第一险峰----剑豪峰,第一绝涯----天堎涯是天下奇峰三首,并称为三山。东海,西海,北海是几大海域中经常有海怪出没的三大险海,并称为三海。东寒之地,西寒之地,寒劣无比,合称两地。最后是两地之间,更为险恶的冰极之渊,是为一渊。
“三山三海两地一渊”,并称为“旷世九险”。世人以“登峰踏海涉寒平渊”为勇,以“执剑提酒走马斗恶”为侠。这个尚武的国度,就连那些文人墨客,诗中也多是颂赞武与侠,手中也多是提拿剑与酒。一代代的武侠传奇,影响着无数人踏上征战江湖的路途,就像大月,雨珊,还有葵星......
但殊不知,这江湖是无比的险恶,遵循着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大月很有可能马上就要踏上九险中的三险----东西寒之地和冰极之渊,执剑去和想要谋害师父的人战斗,这条路便是勇与侠之路,而这一生,大月都不会停下脚步,一直向前,在寻到自己人生的真谛之前,绝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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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梁大人求见。”门外传来护卫弟子的声音。
此时祁长老也是刚刚起床,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开了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弟子,接着看见了一脸笑意的铭州太守梁振辉,而在梁振辉身边的,是一个少年。
第一眼看见这个少年,祁长老的初醒困意全然消散,并且心头一震,沉稳多年的智者陡然间慌张了一瞬。
“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长老,这么早就来打扰,这就是我昨日跟您提起的我的外甥,窦生。”
“窦生,窦生,为斗而生!”祁长老心中惊道,接着也笑起对着梁振辉说道:“梁大人不必客气,老夫正好也是刚刚起床,你来的正是时候,来,请进......”
之前见祁长老目光呆滞一瞬,梁振辉还以为祁长老对窦生不满意,但这会看祁长老面带笑意他便安下心,带着窦生进了屋中,而门外的弟子则把门关上留下三人交谈。
“长老,您看我这外甥可有福分能入岚宗修习?”虽说昨天祁长老已经答应梁振辉能将窦生带入岚宗修习,但是梁振辉还是故意如此问道,是想为接下来打探能得何人教习做铺垫。
祁长老再次看向窦生,那充满心计和探索意图的眼神袭来,窦生豪不躲闪,面不改色的看着祁长老。祁长老反而略微的羞涩的笑了笑,这一次他终于将这让他心惊的男孩看了个仔细。眉目冷峻,眼色锋利,瞳孔深处,隐藏着祁长老也猜不透的思绪。但祁长老却看出来一件事,面前的窦生虽说看起来脾性全然符合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儿,但是那眼中隐藏的那连他也看不透的东西,定是与生俱来的。
打量了一番之后,祁长老转头对着梁振辉说道:“呵呵,老夫相人多年,但在这孩子身上,老夫居然看不出运道。”
“那长老您的意思是,是我家窦生的资质不够?”梁大人此时一下子慌了神,从昨夜便盘算好的说辞此时忘得一干二净。
“不不不,梁大人别误会,我说的意思这孩子非凡者,他的未来可不是我这点道行能看出的。”
此话一出,梁大人立马喜笑颜开,笑的合不拢嘴,他兴奋的看向自己的外甥,此时的窦生依然是毫无表情,波澜不惊。对于外甥的淡定,他早已习惯,他还是以为窦生因为父母的缘故所以性格孤冷,但殊不知这十几岁的孩子的心境早已超越他这个久经世故的太守大人。
梁振辉接着转头看向祁长老,此时他想问的都因为开心又再次想起来,问道:“那长老您看我家窦生能有幸得何人教习?”
祁长老内心思索:“此子,头顶反骨,心藏玄计,收之可为宝,亦可为患,若入岚宗,可成岚宗大器,亦可成岚宗毒瘤,如何是好?”
此时的祁长老陷入两难,内心挣扎,但他明白窦生自己肯定是要带回岚宗的,玉可雕琢,唯看匠者,所以此时该思考的问题是这潜力无限的孩子,到底是留在自己手里,还是交给其他人教习。
“良禽择木而栖,还是如我昨日所说,先由我教习一段时间,我会看出这孩子往什么方向发展,或者留在我身边,或者交由其它合适之人,但你放心,这孩子的师父必须得是长老级才有资格。”祁长老思考一瞬之后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