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若不是徒炳主动停止,大月还想着继续炼化伯夜。
“大月,这伯夜剑蕴含的剑域之力无数,若想完全炼化还需要较多时日,来日放长,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大月极其虚弱的应了一声。
“我送你回去吧。”
“不,还是我送你吧徒炳大叔。”大月站起穿好衣服,倔强的挤出笑容说道。
徒炳笑了一声:“好吧,天遥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虽然他从来都不争,但是真犟起来,谁都争不过他。”
徒炳带着大月出了祠堂,顺着一条小道,慢慢向着外侧的山下走去,很快,徒炳停下说道:“就是这里。”
今夜虽有明月,但是大月还是很难看清,慢慢向前走去才在一片枝繁叶茂的杂草中发现了洞口,非常的隐蔽。
大月笑起:“这洞口还真是够隐蔽,不知道的,根本难以察觉。对了徒炳大叔,你出去之后住在哪里呢?”
“无须担心,我在外边已经有了差事,在一个酒楼给人家算账,老板娘对我也不错。这几日我终于知道,我还有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是因为那个老板娘?”大月呆萌的问道。
“不,哈哈哈,是因为遇见了你,大月。因为你是天遥的徒弟,我终于找到了能弥补天遥的方式,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心。”
“哦,放心吧徒炳大叔,那并不是你的错,师父他若知道你能放下曾经好好活下去,会因此而欣慰的。”大月真诚的说道。
徒炳露出欣慰的笑容:“嗯,那我先走了大月,明晚再见。”
“好,明晚再见,徒炳大叔。”
看着徒炳进入洞口离开,大月突然笑了一声:“既然不是因为那个老板娘,徒炳大叔他脸红什么?”
接着大月也转身向回赶路,此时的他身体已经不像刚刚结束炼化时那么的虚弱,虽然之前如千刀万剐的酷刑,但是这会,已经感觉到有很多力量在身体中游移,像是在找一处安身。
大月也暗自用力,希望自己能给这四处乱窜的剑域之力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指引他们全部到丹田处集合。
回到医疗院,大月直接一头睡了下来,很快天就亮了,大月也仿佛给自己定了闹钟般准时醒来,穿好衣服,洗过脸,便找到了之前的中年医师,跟他说自己已经伤愈,准备离开了。
中年医师笑道:“你小子,之前着急走,后来又赖着不走,这下子终于准备离开了。武院里,头一次遇见你这么能躺的。”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多有叨扰。”
“哪里话,开个玩笑,欢迎下次再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来岂不是还要受伤?哈哈哈。”大月笑道。
“哈哈哈.......”中年医师也笑起。
大月离开医疗院,便直奔自己宿舍而去。进了大门,便又听见那刺耳的声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大月赶忙捂住耳朵,看来自己回来的早了。很快,所有人都出来集合了,不过看见大月在院子中,都还是很吃惊的,都想着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顾山河走了过来,站在了大月身边。
“是啊,好久不见。”
“你这次回来,貌似变强了。”顾山河认真的说道。
大月吃惊,但还是笑了一下说道:“呵呵,经过那场战斗,肯定要变强的吗,你不也是?”
顾山河笑而未语。
今天第一堂课,已经不再是欧阳卓讲学,而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名为杜少堂,之前上过一堂课,给大家讲的诗书,没有几个人感兴趣。今天得知再次是他的课,不少人都很是沮丧,甚至毫不掩饰的抱怨起来。
“怎么又是学诗啊,这还是武院吗?”
“是啊,那个老师还不让睡觉,真的太折磨了。”
还有几个人也在抱怨,杜少堂都听在耳中,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学生都坐好,才笑了笑说道:“不少同学好像不喜欢上我的课,是不是觉得学诗词很枯燥?”
“是啊,老师,我们出来是学武的,你讲这些真的有用吗?哪怕学欧阳老师讲些江湖事也好啊?”一个学生大胆的回复道。
“你们可能觉得这都是书生学的东西,我们练武的学了好像毫无用处。但是,难道就不能二者兼得么?你觉得,光有一身武学修为,没有内在涵养,真的可以独步天下吗?”杜少堂此时严肃起来。
“杜老师,这江湖讲的就是强者为尊,强者都是用剑的,哪有用笔的?”
“没错,武学巅峰的人都用剑,但不是说他们用不了笔,我想你们应该能听说过剑神独孤求败也为心爱之人写过一首诗吧,那句‘且听风看雨,或吟诗慕你’代表了什么呢?”
此时台下再无辩驳的声音,但是杜少堂知道他们嘴上说不过,心里未必服气。他轻笑了一声,慢慢走下台,走到所有人中间,所有人都不解他这是要作何。
只见他眼神变得凌厉,衣衫不知何时突然飘起,伸手一招,一把绝美细剑凭空出现于手中,强大的域力爆出,瞬间让整个屋子都熠熠生辉。
“真正的侠客,是能站而执剑,坐而握笔,哪怕杀人,都充满着浓浓的诗意......”杜少堂那执剑的气势,让不少人都大惊不已,没想到那看似柔弱的书生,却能有如此修为。
就连顾山河也是加快了呼吸,因为此时杜少堂的剑息,完全不弱于自己。
慢慢的杜少堂收起自己的域力威压,让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他一个意念,那把剑凭空消逝。他也恢复之前的谦逊模样,背着手,慢慢的走回讲台。
“大家应该听说过君义书院,可称的上是江湖历史上崛起速度最快的门派,学院的大门左右写的两列字,可有人听说?”
“以诗修德,以剑立心!”武学世家的司马明途低声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听了这八个字,都是一惊,默默自语重复了这八个字。
“没错,以诗修德,以剑立心!学诗,只为修养德行。学剑,只为了坚韧心境。不管你的武学修为多么的高超,若是无德,不会受人敬仰,只会受人唾弃。这个江湖,自古就充满了纷争,如今更是混乱不堪,多少人为了名利,为了欲望,杀戮、背叛、勾结、谋害。早就忘了,这江湖最初构成的根本,是侠义......”
一段话,让所有人都陷入安静,每个人都思考着自己闯荡江湖的初心,到底是不是侠义,而现在,是否初心不改,依然为了侠义而活......
杜少堂看着陷入沉思的所有人,不再说话。他悄悄的起身离开,却被大月注意到了,他看着杜少堂那落寞的背影,知晓他也定有一个不易的曾经......
第二堂课是琴艺,教习的老师是一个女子,名为叶小鱼,她看着安静走进屋中的学子们很是吃惊,哪怕是文院的学生,也有人会抱怨这种课程,但是为何这武院的每一个学子,没有一个发出丝毫抱怨的声音,甚至是厌烦的表情也都没有。
看着安静入座的所有人,她甚至发呆了好一会,直到所有学子都吃惊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大家好,我叫叶小鱼,是你们的琴艺老师。”
下午,是骑射课,大家都轻松很多,毕竟马场很大,直通山腰,景色很好。郑福泽跟大家已经很熟络了,包括所有女子在内,所有人都熟悉了骑马的技巧,无需他操心。于是他便让所有人都挑选马匹,在马场中自由驰骋。
大月挑了一匹白马,但确是最烈的那匹,刚骑上去,白马便扬起前身嘶鸣一声,还好大月拽紧缰绳才没跌下马去。白马一路狂奔,向着山上跑去,郑福泽感觉不妙想要去追赶,顾山河喊道:“郑老师,交给我,我去吧。”
说着顾山河骑着一匹黑马疾速奔去,紧追大月。白马一路疾行,试图将背上之人甩下来,幸好大月使出粘定术,不然定早早摔下。白马顺着山路一路向前,直到一处断崖,大月急忙勒紧缰绳,白马才停下。此时顾山河黑马也奔了过来,他以为这匹黑马是马场中最快的,谁想到直到白马停下,才追了上来。
此时,斜阳洒下温暖的柔光,下面是两个俊朗少年,一人骑着白马,一人骑着黑马并列在断崖边缘。
两人看着断崖对面的美好景色,一时间都安静的不说话,直到一阵柔风吹来,顾山河率先开口。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变强!”说完大月看向顾山河:“你呢?”
“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大月惊奇。
“呵呵,以后告诉你。我问你,你认同杜老师的侠义么?”
“当然认同。”
“可是如果迫不得已,你必须在极尽所有手段变强和侠义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什么?”
大月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看向认真看着自己的顾山河,皱起眉头。
“你会为了侠义身死,还是为了报仇雪恨而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变强?”顾山河再次问道。
大月不知顾山河到底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般的发问,也不知为何顾山河感觉自己身负仇恨,他更不知道,顾山河也正是不知如何选择,他想知道如果是大月,他会怎么做抉择?
两人对视良久,大月突然低下头,接着又抬起头说道:“我不会让这种问题折磨我,我会光明正大的变强,亦会终生守护我的侠义!”
顾山河看着大月,微微笑起,他转头看向断崖对面说道:“呵呵,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能那只不过是意志不够坚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