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惘叹,将纤柔的蛇尾反扭而上,绞绕住白海的双腿,打成一个“蛇结”。
白海,可没有那么安分。从被搂住开始,念气尤如“死力”般对抵抗着柳。
柳,如果不及时封锁住白海这随意无度地犹如飞蛾扑火式释放爆发的念气,那么后果便是“自身爆气”而亡。
白海才刚刚学习到点念气的皮毛,就已经彻头彻尾地熟练掌握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杀—【爆气】
这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白海的个人天赋。
柳,愈来愈费力地抑制住这些念气,换言之,他正用自己的筋骨力量去抗衡白海的念力。
四周的水气充沛,倾泄而出的庞薄白念,从其几处气穴席卷而出,似乎一直沉睡的远古玄兽即将破壳而降诞。
柳,额角处渗泌处汗星,面容因努狰而棱角分明,这般专注的眉目竟不是沉浸于灵力的厮杀。
念气共鸣着四周的水汽,发出嘶嘶的蒸汽喷鸣,尤似远古玄兽的深渊吐息。
“有你这么干架?”柳将手尾纠缠住白海的几处气穴,心道:这神精,不要命了都。
白海失去控制的白念,自主画池为阵,祭血桂琼浆为介,引动池水逆涌而上。
它们在尝试亲和白海,甚至融进了柳。短暂积蓄,并排斥着周围的一切。
砰然如雷,即逝如章,水冲如瀑。
柳,释放了部分妖纹抵消了水瀑的冲击。就连【如意金宝锁】,也加固了几层锁扣,金光闪闪发亮,却也被砸到了墙上,硬生生地凿出了一个凹陷。
傲,方才被震了一下,迷迷糊糊,依旧装混。
柳认真起来的样子,与它矫健的刚韧的肌肉线条一样有峰度。因发力而狰狞出妖纹。“再不控制你的气力,你就玩完了”,他浑厚声线变得沙哑。
柳的警告起了点效果,白海稍缓和了些许无度情绪,一瞬间脑海里空白,心理有一阵回音,在重复“只是把【多余装满的气】不要而已。”
仿佛被下了诅咒般,“刚刚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意志”,傀儡般地将“溢满的海水,用瓜瓢勺进这个空间而已”
白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柳悬停在半空,浸没半个身子已经脱离池水,周围被柳的气压隔绝成一个气室。
柳的力量和言语,始终带着狡黠的妖气,这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份好意。
“你会这么好心,你.......”白海欲言又止,“变态”一时梗塞在喉,冷漠憎恶地瞥过眼,眼白里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刚刚,自己的意识被恐惧瞬间支配,所有理智的森立建筑,仿佛被大地掠夺而去,初学者自信应变力顷刻间崩坏噬灭。
眼瞎,他在这青风构筑的围城之中,令身后这一男子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人间薄凉。柳,深隐的伤口因白海的一句话,而暗自流觞破溃,感叹到一席清风三月天,酷似严寒地的失落。
柳,沉默,他自知眼前这人族已经恢复意志。他才终于释然地松开,缓缓降落。
下落的青谧气浪,在池水边交错地旋出一圈圈清浅的黄色花边。
“放开我”白海怒喝道,双手仍然奋力一甩,轻松地挣脱开。他在失去理智前,柳一直死死绑住了他。直到他刚刚清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随你”,柳刚准备卸力松开之瞬息,他眼眸子又本能地竖立出柳叶刀般的邪魅眼眸——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妖族在妖力释放之时必然出现原型的意志——妖灵孕生于自然,原型归化于本源。
它们拥有高深的觉知,但妖化人形,却需要承受入世的困惑和迷茫,这便是【妖渡】。
白海,行云流水的三流身手,踩进水池中,“咕咚”钻进池中,水花激荡而起,映射出蔚蓝色的水华。
此处有暗咒,玄零异动,池水逆涌而上,流利化型。
“鲁莽行事,不爱惜性命,可别连累我”,柳,定了定神,妖力幻化出虚形衣物——【妖·膜】,是一件纤纤青苏衣裳,肩口出绣着几处叛逆的青鳞,轻纱裹贴在湿润的体表。
柳,并没有想到白海对妖族如此陌生,仿佛从未接触过。“我,见你手中符纹一时好奇,便破散了人形,不晓得你如此不要性命!”
白海见到眼前的妖族神态翩翩,却心有余悸,“你到底想干嘛,蛇首本象立在我面前,好奇?我看是猥琐”白海,架着手势,水流欲欲跃试,看起来敌意满满。
“猥琐”柳,不悦消散,“难不成误会我还轻薄了”,柳,不屑地扬起嘴角,一侧酒窝浅浅地停留,丝毫没有星点歉意,反倒像是“非礼”未遂。
“清风浮水过,何处见波纹”,柳,盛气凌人,“随意”。
“这一招是还你的”,白海见这妖族意小生,心里计算的,都是吃亏份子,水鞭二话不说,狠狠抽向柳。
前几鞭,柳凭着腰功都一一避闪掉,身手不凡。
水鞭打得越发更较劲,只听这一声水鞭过痕,直接抽中了柳的前胸,把轻纱裳生生鞭透,划出一道的醒目红印子。
白海,才收住了手。在记忆里,第一次对他人下如此狠手。此时,懊悔的白海,紧紧拽拳头,撇着头,伫立在汤池里,水鞭也似蔫了。
“这下解气了?”柳一本正经佯装地看着破口的衣裳,朝着白海走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柳,蹲下身子,见白海仍旧默不作声,他友好地自报家门,“柳惘叹,惘叹,惘叹唉,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名字,所以
我自己取了名,叫叹之”
“黄毛小儿,池底之蛙”柳凭着身子,把视线压得于白海平齐,“你招摇着玄零纹,是怕别人认不出?好来娶你?”,白海双眼提溜一转,像两处山间清澈泉眼,明亮中似乎可以品出甘甜。
“啊”,柳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眸子,母亲兴许也有。
“你知道我手上的零纹符号?”白海,仍旧不理睬柳的客气回应,他并不相信眼前的妖族蛇类,“这符号,刚刚试炼时就出现在手里了”只好奇自己的掌心的秘密。
傲殷,从刚刚一震后,一直假使到现在,他一脸惊讶看着白海,一边收起了【如意金宝锁】,“啧啧啧,你们两个在这里闹腾,我这锁头都结了八层扣,哎呦,泡了半天的汤池,你们一夜回到解放前”傲,看着他们两个红一块紫一块,又毫不违和地多嘴起来。
“这是玄零纹,妖界因这器物不知卷起了多少腥风血雨”,柳,语气平静无岚。
“白海,他没恶意,柳,这是本能反应,我也看出来了”傲,做起来了和事老,更像是说媒的贾婆婆。“你手上的零纹,和妖纹类似,应该也是一种强化技能”
这傲殷,水平不行,演技不错!
“不,准确地说,零纹和妖纹一样,属于天赋”说罢,柳,手臂渗出一道青碧色纹路,妖力运行时会形成独特的符纹,它们想树干树枝一样,而妖力在纹路上附着。
“零纹,是零魂印记”柳,收纳起妖力又补充道,“妖界如今贪图零核水珠,你还如此招摇?玄零纹也不隐去”
白海一时尴尬,“我一时大意,忘记收法了”。这是池水白汽微凉,令海鼻头轻轻发痒。
柳,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自觉人间不值得。“我无心觊觎于你的能力,今日我只当视而不见。”
“信不信,随你们。”柳,“好心提醒一句,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你最好藏好零纹。”
“多谢柳哥,多谢”,傲快意恩仇,江湖老手,向白海使了一个眼色。
白海,望了一眼柳,却发现眼里的悔疚的酸楚如青柳细般落满了一池,无处遮掩。
柳,终归还是消形于水雾中。只是,水过无痕,清风留意,柳惘叹,仍旧是记下了这位“精神小伙”。
善意来之不易,但是若是不留点警觉,白海也怕。
“这零纹你还不藏好”还是傲混得如鱼得水,语气耿直。白海,隐去零纹,心头也由生摸不清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