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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灵老头儿没想着帮王铭遮掩这点破境的气象,因为一来境界太低,算不上有什么异象;二来如今破境,更会让这黝黑老汉觉得王铭是个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为日后祸害这座宗门带来些便利嘛!

果不其然,老汉看到王铭浑身散发出的气象,不禁大为赞叹,连连点头:

“只差这临门一脚!难怪能和青云过上两招,要知道我们武夫,四境之内,本就压胜修士,倘若处在同境,胜负手只在须臾间,我们可是占据优势的。弱些的,三两拳脚就能收拾得了;厉害些的,怎么也能斗上一斗,总不至于被对方一招撂倒……”

“那四境过后呢?”不等老汉说完,王铭就打岔道。

老汉闻听此言,本就黝黑的脸庞就更黑了,不情不愿地讲道:

“迈入五境之后,修士开始触道,那东西玄之又玄,虚无缥缈。反观武夫,虽然也长战力,但太过平常,并没有什么能够针对修士怪异术法的手段。此中或有佼佼者,仍旧能够走那一力降十会的法子,力破万法,但谁又规定修士里不能有那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所以五境过后,总体来说,同境对战,武夫是要吃亏的。”

王铭眨眨眼,一脸坏笑:

“那您和刚才那位……”

“嘿我说你这小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是云垂山老祖,我只是个外门门主,你觉得呢?”

老汉看到王铭似是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赶忙补充说道:

“不过这是老夫自己乐意的,真要打,那牛鼻子也就胜我半筹,可这云垂山且不说是人家代代相传下来的,好歹是个仙家宗门,总不好让我这么个武夫来当宗主吧。现如今的宗主,也就是内门门主,是那牛鼻子的小师弟,四境而已,死活破不开瓶颈。当年我们三人走江湖的时候,没少挨我揍,所以啊,别看我只是个外门门主,但说话可是很管用的。再者,要不是这师兄弟俩对我的胃口,我来这仙家宗门作甚?天地之大,还不够我逍遥?”

王铭神色淡淡,也信也不信。可在老汉看来,只要不是先前那副嫌弃的光景,就是好的,人老脸皮厚嘛,不在乎这些的。

老汉哈哈一笑,转移话题:

“来,为师带你逛逛外门,瞧一瞧为师在这云垂山的排场几何。”

王铭心想就刚才那几个家伙屁滚尿流的的样子,你还能有啥排场……

石灵老头儿倒是笑道:“还有上赶着让人踩点的?有点儿意思。”

王铭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不是在给他踩点的机会吗?那以后自己要霍霍的时候,就很省心省力了嘛!

这对儿刚成的师徒,一前一后入了山门。

第一站来到的地方,就让王铭甚是满意——灵圃。

整个园子花花绿绿的,各色的灵药神草数不胜数,王铭也不认得,石灵老头儿更是嫌弃的不得了,但是那园子里帮忙除虫的禽物王铭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正是那之前和小燕儿还有青云一起品尝过得紫灵鸟!一个个羽毛鲜亮,要比那野生的看起来肥美不少。

那群紫灵鸟原本一个个高扬着头颅,像是官兵巡视般围绕着园子打转,但是突然看到王铭眼睛里隐隐泛着绿光,吓得一个个都打了冷颤,低下头去,不敢再趾高气昂,生怕引起这饿狼的注意。

老汉也有些奇怪,难不成这孩子以前是杀鸡的?

负责护园工作的弟子们也啧啧称奇,平日里一个个尾巴翘上天的扁毛畜生咋滴转性了?

石灵老头儿在王铭脑海中咳嗽一声,王铭这才明白是该收敛收敛。

只听那黝黑老汉说道:

“这片灵圃啊,多是些给那内门修士服食的灵草,唯有几株是给武夫作气血食补用的。我这外门,又别号‘武夫培养地’,所以那些个弟子们,大都不乐意做这吃力不讨好的粗活,这不才寻些有灵性的紫灵鸟来帮忙看护,捉虫啄草总还是能方便不少。一来二去,它们少不了要有些小念头。弟子们虽然也看不惯,也总不好随便打杀了,不然粗活累活谁做去?”

王铭心想那这些人混的也太惨了点,被个“食材”给骑头上去了,不过往后就不用担心啦,毕竟我来了嘛,嘿嘿。

老汉瞥了眼王铭,大致洞悉了他的想法,开口道:

“你小子可别乱来啊,这些玩意儿真不能吃,真要嘴馋,后山有一大堆‘笨鸡’够你吃上些时日的了。”

王铭嘴上说着“哪儿能哪儿能啊。”

心里却连做法都想好了,上次和青云一起,一是因为赶路匆忙没时间,二是也没那工具能够精细加工,草草烤来吃了,虽然也好吃,但王铭总觉得是浪费了食材,所以现在有机会了怎么也得好好吃上一顿!反正有这么多,管饱嘛!

绕着灵圃走上一段路,师徒俩来到了一个又被单独划分出来的小园子,园子里一株半高的红色数木微微耸动,周身红色流萤围绕,几枚青色的小果正挂在各自枝丫的末端,流萤大致也就是朝几枚果实涌去,大白天的那流萤都清晰可见,一看就是好东西!

老汉一指那树木说道:“这株虬血树啊,当初可是师父我好不容易‘借’回来的,它的果实、树汁都对体魄有很大裨益,弥补气血效果更是极佳,只是如今尚未成熟,你暂时是没这个口福了。”

王铭倒是觉得有意思,“借”这个说法,很有嚼头,有无借据?借用期限是多久?只要我不说,那还是谁都不知道嘛。

石灵老头儿又说道:“勉勉强强,想必是那神树龙血树的某节枝杈,以秘法嫁接了其他灵木的根须,这才得以生长。可终究只是个杂种,比起龙血树效果要差很多,更别提那祖宗树龙血祖树了,那个东西,八品武夫吃了都能延寿,可见一斑。你这个半吊子师父啊,指不定哪儿偷来的,一根枝杈而已,那遭贼的门派既然拥有一整株龙血树,又哪儿会在意。看到没有,人家不要的,你都得当宝供起来!”

王铭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味儿,果然到了最后一句老头儿又是一贯的嘴臭毛病,王铭懒得理睬,开始打量起这株虬血树来。

可刚一仔细看,那负责照看的弟子就跟防贼似的挡住他的视线。

王铭脸一黑,转头望向黝黑老汉。

不是说我能横着走嘛?

老汉也一头黑线,虽然自己这个外门门主确实是“名声在外”,但对于这些任劳任怨做苦累活的门下弟子又确实不好给些红脸,只好清清嗓子,说道:

“都是自家人,元华啊,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外门大师兄了,这么防着那儿成,显得生分!”

那位名叫元华的木讷弟子顿时一头雾水:

“大师兄不是青云师兄吗?”

“那小子迟早不得进内门?怎么,你一个武夫,还真把个修士当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啦?听好了,这个小子,是为师刚收的嫡传弟子,以后见了要喊师兄,知道吗?”

其实王铭也是一脸懵,自己入门晚,怎么还当上师兄了?

老汉看了眼王铭,笑道:“虽然整个外门的武夫都是为师的弟子,可真正的嫡传只有你一个啊,你不来当这师兄,谁来当?王铭啊,你可别辜负为师的期望。”

说完,老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铭。

王铭总觉得不对劲,该不会被这老小子坑了吧?

不过王铭转念一想,我就是来坑人的,我怕个锤儿。

于是王铭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那株虬血树:

“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一旁的木讷弟子元华又有点疑惑。

这一老一小的莫非是在打什么哑谜?

他回望了一眼虬血树,默念道:希望树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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