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朗润的清风动人肺腑,弥漫着土地芳香。
几个人汇流成海撑着各色雨伞在街上兜兜转转,街上人多了也就热闹了。
他们的声音似乎阳光一样,虽然喧闹却必不可少。毕竟因为习惯了热闹,才会有人想要安静。
不是吗?
做那么多奇幻的梦还不是待惯了平凡?
黑夜车手?台风雨?还有早恋故人?还有什么秘密?
秦一楚呵呵一笑,还是自己天真。
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有些冷。
因为过时了的天真就是愚蠢了。
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驰骋,他碾过了几处水潭,水迹溅湿了裤脚。
他恢复了平静,对别人来说或许愤怒可以是阻力或者是助力,可在他眼底,都只是一群蝼蚁在挣扎的借口或者理由。
他拿出钥匙看门,然后推着车进去,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和傀异,若是他是巨龙,便早就龙飞九天。
沿着扶着红木扶手,踏着阶梯上到二楼,没有灯光的甬道,他的目光平静而忧伤。
一阵西风吹来,有湿意。
秦一楚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恰是听到不耐烦的声音,“怎么那么慢,你路上干嘛去了?”门被有力地掀开,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露了出来,颧骨也似秦一楚的内陷,一双眼睛有些暗淡,不过在这黑暗色调里熠熠生辉,此时有着几许怒意。鼻梁高挺下端却扁平,双唇紫黑色,有些浓厚。这是秦一楚的父亲秦胜铨。
早年秦胜铨也曾头角峥嵘,家中煊赫,可惜轮到他便开始家道中落。最令他愤懑不平便是眼前这个大儿子学习不专一。看到他考上重点中学,心情便是畅爽不已。他很想对死去的父亲说上一句,我秦胜铨不是废物,我儿子考上了好学校,我教的。
可是再到后来名落孙山,考上了一所全市数一数二的臭名远扬的高中,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在这个社会若是学不好习,未来还有什么出息?
当然这是他个人看法。
他自然看不上像早些年燃爆全网的靠写作赚钱营生的唐家三少等人。
他觉得那是邪门歪道,而恰好这个儿子走上这条道路。
他怒气勃发。
从那天起就再没给这个儿子一丝好脸色看。
“拿来,磨磨蹭蹭的,你不饿你弟弟可还饿着呢。”他夺过那早餐,一把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换了一副慈父心肠的表情。
秦一楚不说话不意味不知道。
那台藏在秦一楚的衣袋里,有些破旧的手机忽然亮了,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秦一楚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波澜。
目光放在灯光下的红木桌子上。
一整套的红木桌椅堆满了客厅,大概是他爷爷辈留下来的。
此时那张木桌上,放着一张粉红底色的纸。
在那么多杂乱的东西里面,那张纸是多么的显眼。
可在秦一楚看来,那有些刺眼。
红木桌的玻璃上,那被冷气稍微凝结出雾气的玻璃垫层上,那张纸写着只有三个字,“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