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也也的话,令在场众人惊讶不已,也有人觉得可笑,忍不住说道:“这人是疯子不成,我们赌的具是钱财,这人竟要赌命!?”
见到有人说自己是疯子,李也也不怒反笑,说道:“呀!阁下说得是,为求公平起见,各位还是跟我一样,都拿命来做赌注罢!”
李也也不仅害得赌局中断,现在更是故意使赌局难以继续进行下去,众人纷纷开始啐骂,有人更是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听你的?”
李也也说道:“怎么?你们难道不敢赌么?”
方才说话那人拍案而起,大声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来赌钱,而是故意来找茬的!”
李也也微微一笑,说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呵呵,我最喜欢别人问我的名字,你听好了,我姓李,名也也,各位直呼我的名儿就行。阁下方才说的不错,我今日就是来找茬的!”
说话间,早已有人将二楼大厅的情况,告知聚财赌坊管事,此人姓王名庆,是个中年干练的男子,又矮又瘦,实在不像从事赌坊这类油水多的行当的人。
王管事很快就登上二楼,身后跟有两名高个壮汉,他一眼瞧见李也也,立马皱紧眉头,走近八角赌桌前作揖赔笑,说道:“各位贵客实在抱歉,鄙赌坊有些私事急需与这位公子处理,烦请其他人暂且离开。为表歉意,一个月内不论各位光顾聚财赌坊多少次,一律免收各位任何佣金。不便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在下先行谢过。”
“这位公子”指的就是李也也,“其他人”指的自然是除李也也三人外的所有人。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聚财赌坊管事的意思,纷纷收拾自己放在桌上的钱财,先后离席,心里再不情愿,聚财赌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包括周围小房间内的人,赌坊管事也已安排人告知他们,使他们纷纷离去。
转眼,二楼就只剩下聚财赌坊管事、两名壮汉、李也也、慕容回雪和大汉,当然还有沈易安。见沈易安并未离去,聚财赌坊管事对他说道:“这位相公怎还不离去?”
沈易安笑道:“在下赌兴刚起,还未赌够,实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王管事还未来得及开口,李也也已抢先说道:“王管事处事真是老练得很呢。”
王管事未接李也也的话,而是继续对沈易安说道:“今日赌坊确实不便,还望相公先行离去,若实未尽兴,先到楼下小玩两把,待我处理事毕,再邀公子上楼玩个尽兴,公子看如何?”
李也也在一旁说道:“你不必再浪费口舌,他不会离开的。”
王管事问道:“为何?”
李也也笑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若不走,他当然也不会走喽。”
王管事诧异地看向沈易安,沈易安微笑不语,显然是默认李也也的话。王管事尴尬一笑,慢慢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李也也起身,将大汉拎起来,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汉,他单手就拎起来了,然后对王管事说道:“王管事可认得此人?”
王管事冷冷说道:“不认得。”
李也也取出一块木牌,只用三根手指捏住,掌力聚集,手腕一抖,将木牌飞速掷向王管事面门。王管事不慌不忙,轻松抬手一弹,手掌摊开,木牌在空中飞速翻转之后,精准落入他的掌中。
他的动作看似简单,却足以显露出他不俗的身手。要知道李也也掷过去的木牌上仍夹带有他的内力,王管事轻轻一弹,改变木牌的飞行方向,也使木牌内附带的内力,通过旋转而消磨殆尽,落入他手中时,已变回一块普通的木牌。
李也也对王管事的身手并不意外,说道:“噢?那这块木牌呢?王管事可认得?”
王管事说道:“很眼熟,看起来像是我们赌坊发放的木牌。”
李也也说道:“这木牌你们是发给谁的?”
王管事说道:“聚财赌坊的木牌,只发给经常光临聚财赌坊的贵宾,和赌坊伙计。”
李也也说道:“那王管事看看此人,像不像经常光顾聚财赌坊的贵宾?”
王管事说道:“不像。”这大汉的穿着虽不是最普通平民的衣物,却属实算不上锦衣华服,能成为聚财赌坊贵宾的人,非富即贵,或是二者皆有之,这些人的衣着,谁不是锦衣华服呢?况且大汉皮肤粗糙黝黑,一看就知道是久经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哪里像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这点王管事虽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认。
李也也笑着说道:“桌上的木牌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他既然不是赌坊的贵宾,那只能是赌坊伙计喽。王管事掌管聚财赌坊的大小事宜,怎会连自己的人都不认得?这岂非太可笑了。”
王管事不慌不忙说道:“或许这木牌是伪造的,又或许这木牌并不属于他,而是他捡到的。此事不好妄下定论。”
李也也突然提高音量,说道:“王管事你莫要装了,聚财赌坊的木牌皆印有赌坊的特殊印记,而这种印章只有你们知道如何制作,除非取得聚财赌坊的印章,否则不可能伪造聚财赌坊的木牌。且每一块木牌在制作之初便刻上唯一的编号,不管是赌坊的贵宾还是赌坊伙计遗失木牌,都必须告知你们,你们会把遗失的木牌作废,再也无法使用。这块木牌若是他捡来的,刚才如何还能通过一楼看守的检查?事实摆在眼前,你无需再狡辩,幸好在他放火之时我反应迅速,立即将其擒住,否则都不知道你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慕容回雪此时才知道,原来那名大汉是骑马纵火之人,而指示他这样做的是聚财赌坊管事,差点将自己送上黄泉路的就是他们!王管事还企图否认此事,实在令人厌恶!
王管事的脸霎时变色,变得很难看,答案已经很明显,不管怎么看,这大汉都更像是聚财赌坊的人,他似乎再也找不到狡辩的理由,咬着牙说道:“姓李的,你今天来到底想怎么样?”沈易安在一旁静静看了许久,发现李也也的嘴真是犀利得很,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削开王管事虚伪的面具。慕容回雪则早已见识过李也也嘴上功夫的厉害,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李也也很高兴,见到王管事理亏但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在是让他高兴极了,可他还不想就此作罢,便说道:“难道你不知我到底想怎样?”
王管事说道:“哼,我若知道何须问你。”
李也也满面笑意,说道:“王管事,若是有人动手杀你,你当如何?”
王管事说道:“你今天来此闹事,是想报仇?”
李也也幽幽说道:“我是个心眼极小的人,自然不是来感激你们的。”
王管事冷哼一声,并未说话。李也也继续说道:“现在你承认,这名大汉是聚财赌坊的人了?”
王管事:“哼!”“哼”在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意思,在此处却只有一种意思,那就是默认。
李也也说道:“你承认是你下令,命他和你的另一个手下放火杀我?”
王管事:“哼!”
李也也笑道:“很好,你既都承认了,那便好办。你只需跪下向我和身后这位兄弟磕头认错,再喊二十遍‘两位爷爷饶命,小的知错了’,我便不再追究。我身后这位小哥,可是也差点死在你们的手上。”沈易安看了一眼慕容回雪,到了此刻,对于慕容回雪失踪一事,他已猜出十之八九,那李也也约他来聚财赌坊见面,想必是为了跟他一道与聚财赌坊算账。
王管事一听李也也提出如此令人屈辱的要求,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嘴角已开始抽搐,口中上下牙齿也紧紧压在一起,他恨不得将李也也生吞活剥了。王管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认为我会乖乖向你下跪求饶?”
李也也看着王管事的双眼,说道:“听不听是你的事,我只是奉劝你一句,最好还是听我的。“
王管事没有想到,自己派出两名手下,放火烧李也也下榻的客栈,竟未将他杀死。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也也火中逃生之后,竟主动找上门来报仇,真是个狂妄的小子。王管事说道:“哼!从来没有人敢威胁聚财赌坊!”
李也也说道:“那我就是第一个咯。”聚财赌坊开在长安城最好的地段,经营有道,顾客众多,并不仅仅因为经营管理得当,伙计精明能干,更是因为其背后,有一个稳固而强劲的靠山。聚财赌坊从第一天开业至今,确实没有人威胁过聚财赌坊,更没有人胆敢上门挑衅滋事,李也也属实是第一个威胁聚财赌坊的人。
王管事厉声说道:“也是最后一个!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说完,王管事给身后两名壮汉使个眼色,大汉马上会意,二话不说,分别出拳两面夹击李也也。
两名壮汉的拳不快,但力量却不小,李也也没有硬接壮汉的拳头,而是向椅子后方翻身跃起,躲开壮汉的攻击。两名壮汉方自动手之初,沈易安便已离开座位,掠到慕容回雪身旁,将她拉至墙边,护在身后。
两名壮汉摆好架势,继续出拳攻击李也也。他们进攻的地方不是骨骼关节,就是要穴经脉,可见他们实战经验丰富,对身体的重要部位了如指掌,拳拳都想着克敌制胜。
李也也倒是不紧不慢,轻松移动身形频频躲过壮汉双拳,而后突然手掌一翻,双掌急切壮汉咽喉和侧颈,两名壮汉瞬间扑倒在地。两名壮汉虽颇有打斗经验,但奈何武功差距太大,李也也只用一招便将他们制服。
王管事本也不指望能如此轻松打倒李也也,自己派出去的手下被他生擒,由此便可看出李也也的武功并不弱,让这两名壮汉动手,本想试试李也也的身手,未料到他只用一招就能击倒壮汉,王管事已不敢再小看于他。
李也也轻松将两名壮汉击倒,立马双手叉腰,摇头说道:“王管事,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窝囊废,未免太不中用了,我还未尽兴,他们已经倒下,我可真是为你们聚财赌坊担忧啊。”
王管事说道:“不劳公子费心,公子真正该担忧的,是你们自己!”话刚说完,王管事吹响口哨,突然有四条黑影,从四面的窗户窜入大厅,一眨眼,王管事身后已多了四名黑衣人,他们站成一排,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打手,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王管事的眼神在那一刻瞬间变得犀利,冷冷地说道:“原本我还想给你们留一条活路,但是现在……你们都给我死!”“死”字还未说出口,王管事身后的四人便已出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攻向李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