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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要阻止我?你应该算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吧,让我自己做选择,好吗?”

“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其实我接近你,本来就是要杀你,但不是今天,时间不对,你下来,我跟你解释清楚。”

······

一周前

“啊·····”林宗又从睡梦中惊醒,一阵微风吹来,背上凉飕飕。

林宗起身把寝室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窗关上,看了一下被自己吵醒翻个身继续睡的室友。林宗却毫无睡意,只因为出现在自己脑海的那个诡异的梦。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但是自己连续一周以来一直反复做同一个梦。

林宗颤抖着双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包烟,吸根烟压压惊,尽管被呛得眼泪直流,林宗却不停的重复吸的动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高考临近的压力还是因为那个梦,开始学抽烟。

难以压抑的咳嗽声还是惊醒了林宗的上铺。“不愧是睡在我上面的男人,果然敏感一些”,林宗看着摸索带起眼镜的室友心里默默地想道。

“林宗,你怎么还不···咦?你怎么又抽烟了啊!不会又做梦了吧?”

看着上铺关心的问候,林宗心中一暖,略带歉意的回答:“嗯,吓醒了,我没事,你继续睡吧。”

“没事啦,又不是春梦,你老惦记着着干嘛,赶紧睡吧,明天还有模拟考。”

这是一个血色空间,林宗知道自己又到梦里来了,但是能不能醒,不随自己控制,每次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只是每次走过的路都不一样。

身边浮尸遍野,大地裂开,连天空都是一片血色,还有很多林宗从来没有见过的异兽的尸体,远处的山脉似乎被一股巨力斩成两半。

更远处,只看见一把顶天入地的巨剑,巨剑的周围充满风暴和漩涡,伴随着一阵阵电流,“轰轰”巨剑无比震动,似乎随时都会拔地而起,斩破苍穹。

林宗已经不像第一次来那样呕吐不止,虽然感觉自己在这个诡异陌生的世界是如此的渺小,却还是每次都麻木的往前走,似乎前方什么吸引着他,又或者是宿命。

突然画面一转,呈现在林宗面前的是一只丑陋无比的巨兽,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浑身散发一团黑色迷雾,猩红色的眼睛像两把利剑似乎穿透了时空刺向林宗。

果然,流水的梦境,铁打的怪兽,它永远都在。

林宗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不停的后退,以前每次在一阵血腥味传来的这个时候,林宗都会惊醒。

但是这一次,不但没有惊醒,反而更真实,巨兽低头,一条恶心的哈喇子掉到林宗的脸上,临近的死亡的气息占据了林宗的整个脑海。

只听一声巨响,巨兽的压迫感消失,林宗睁开双眼发现半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穿着一身布衣,就这样凌空而立,对熟悉万有引力的林宗来说却没有半点违和感。

他心中只有一股理所当然的感觉,这样的天就应该配上这样的背影:不动如山,肆意狂妄,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爆发的力量。

林宗福至心灵,明白了,这是一种规则的掌控。

渐渐莫名的对这个场景有一些熟悉,让林宗突然生出一股好奇,想要看一眼这道背影的正面。

天上的男子似乎完全当作他不存在一样,一霎跨越了空间来到了烦躁不安的巨兽的上空,一声轰鸣伴随着咆哮。林宗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发生什么,画面突然变化。

林宗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溪前面,一座木桥不知通向何方,这样的宁静跟前面的大战形成天壤之别的反差。

这是什么搞法,这梦是在搞笑吧,林宗心想。

任何未知都会牵动一个人的神经,何况这一切相比之前,美好了太多,反而有种不真实的危机感。想什么呢,梦哪来的真实感。但是,桥就在那里,自己过不过?

思维是胆怯的,身体是不由自主(诚实的)·····穿过木桥,走过林间小径,前方是一个山涧,路似乎到了尽头,但却还能依稀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音。

是不是应该回头了,林宗不知道前面迎接他的又是什么,但是感觉得到渐渐接近梦的真相,接近自己终要去的地方。

作为一个理科生,林宗真的想弄明白这个奇奇怪怪的梦的起因到底是什么,死在梦里,是对平庸生活最大的控诉,所以最后还是战胜了恐惧,决心要走到路的尽头。

支持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在梦里是不会死的。但,这真的是个梦吗?

他一步步走向山涧,后面是一个类似山谷的地方。山谷遍地盛开着鲜花,五彩斑斓,鲜艳的根本不像花的颜色。

心底的呼唤更加强烈和急切,召唤林宗向前、向前、继续向前,林宗机械木讷的走向花丛中,前方一团炫目的光芒。

林宗终于看清,谷底那团光,很陌生,却又有一种久违的心痛,那是一把光彩琉璃的剑,剑是断的,剑柄血迹斑斑。

林宗忍不住想用手去触摸这把剑,突然听见有人在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这个世界天摇地动,一阵模糊,鸿飞冥冥。

林宗醒了,他发现眼前是充满怒意的班主任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林宗,叫你都没反应,推都推不醒,昨晚做贼去了?不知道这还在模拟考吗?以为自己学习成绩好就可以在考场上睡觉了吗?这种心态怎么面对高考···”

看了班主任又开启了“泼妇”模式,心中反而有几分暖意,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不多了。

不过还是渐渐回过神来,靠!刚刚那么逼真,又特么是个梦,但是自己是怎么在考试当中睡着的?完全想不起来呢,真烦!

向班主任扯了个慌,请了个假,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却感觉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因为在这个家,没有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说法。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并不是林宗的家。

林宗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而死,这不是故事,却也像故事。

还没来的及叫爸爸,命运又夺走了他的爸爸,然后他被“好心”的婶婶接走。于是,从懂事起,林宗就是一个孤儿,学会的第一个称呼是“婶婶”。

对的,婶婶并没有试图当他妈妈,因为他克父克母。至于前面说的“好心”,让林宗来解读应该是好无奈真糟心。

在这样的前提下,林宗童年过的可想而知,好在,他从小聪明伶俐懂事早,不哭不闹,不像一般的孩子。

况且,遗传了父母良好的基因,俊朗的面庞和陶瓷般的肌肤,好看的小孩一般不惹人嫌,所以除了婶婶一家外,林宗身边的其他人还是蛮喜欢这个乖巧听话的男孩子。

林宗自小到高中,成绩优异,相比婶婶的两个儿子,自己就是学霸。林宗觉得这也是让婶婶讨厌他的原因之一吧。

回到家里,林宗在想,等下怎么跟婶婶开口,说自己经常做梦是病,呵呵,林宗自己都不信,从小到大都没有向婶婶开口要过钱,这是唯一一次,看病的钱,应该会给吧,林宗自嘲的想到。

看来是林宗想多了,婶婶一秒都没考虑就拒绝了,爱做梦算什么病,小小年纪用这种借口来骗钱,说梦话才是真的病。

万万没想到,最后林宗还是进了医院,因为他在晚饭的时候晕倒在地上。

第二天,林宗照常上学,他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恶性脑瘤。

昨晚在病床上,他有短暂的清醒,听到婶婶和叔叔在病房外争吵。

“他好歹也是·······”

“是什么,真后悔当初收养他,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现在得了绝症。”

“这还能治吧·····”

“脑瘤跟癌症有什么区别,你有这么多钱给他治病吗?他可能都撑不到高考。”

“你小声点,等下把小宗给吵醒了····”

走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林宗突然感觉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不知不觉慢慢走到了教学楼的顶楼,抬头望天,“爸妈,你们看见了,我马上就来找你们了。”

爬上天台,从这里跳下去,应该就解脱了吧,相比化疗,人心更让人觉得痛苦。

“林宗,你干嘛!”

林宗回头看了一眼室友,两人隔了5步的距离,仿佛隔了一道墙。

“你别过来了,这里风大。”

“你先回来,我有些事情是时候跟你讲了。”

“怎么你要阻止我?你应该算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吧,是兄弟别拉我。”

“不,我接近你,是因为我要杀你,但不是今天,时间不对!你下来,听我解释。”

林宗认真审视了这个平时非常关心自己的室友,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林宗低头再抬头,笑了:“罢了,在世一遭,室友一场,不想你手染鲜血,我自己来。”

说完纵身一跃,“碰!”的一声伴随着尖叫:“有人跳楼了!”

室友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叫我杀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啊!”

周围全都是黑暗,突然有光了,林宗感觉自己在不停地下坠,跳个楼而已,怎么飞这么久!

林宗看到了一个屋顶,上面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仿佛也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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