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西出上庸城外十里,遇到一趣事,见一少年牵着一马匹,无论其如何打骂却是牵着不走。
其父手中尚牵着两匹马儿,也无甚办法,只得路边纳凉。
那少年却是急的满头大汗,大骂道:“你个撅蹄子,走不走?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回应他的是那匹马儿高傲的白眼。
“不走是吧?竟然还给老子翻白眼,找打!让你翻白眼!”少年被彻底惹毛了,几鞭子狠狠的抽到了那马儿身上,直打的啪啪作响,而围观众人却是愈来愈多!
丁泉见状上前问道:“小兄弟,此马儿如何得之?怎得如此倔强?”
那少年见有搭讪,摸了一把汗水,颇为自豪的说道:“此为盘碧谷所得的野马,如今尚未驯熟。”
原来这马儿乃是上庸城西南百里盘碧谷所猎的野马,盘碧谷气候温和,多生长各种植被,谷中野生物种颇多。
此马喜吃谷中鲜草,平时非常机警,稍有动静便逃之夭夭。少年与其父在谷中守了三天,方才等到此马,在其大意之时用涂抹了麻药的箭矢射中此马儿,方才捉住。
随后又使用两匹马儿用车拉至此地,谁堪想麻药药力不足,此马儿挣脱束缚跳将下来却是再不愿行走。
父子俩的麻药已经用完,而此地离上庸城又尚有十里之遥,才出现丁泉如今所见的一幕。
丁泉见此马儿颇有灵性,心生欢喜,与那少年言道:“即如此,小兄弟不知此马可愿转让否?”
少年尚在迷糊,那老父却言道:“少侠可是喜欢这马儿想要购买?”
“正是!”
“哦,我这马儿体型健硕,毛色纯一,非是普通的马儿可比,可价值不菲呢!”那老父试探的说道。
“嗯,老丈尽管开口!”丁泉微微一笑,淡定的回道。
“阿爹,这马儿孩儿不想卖!”少年有些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得手的马儿,父亲竟然要把它卖掉?
“此事由阿爹作主,你且莫再多言!”那老父一脸严肃的回应道,少年只得闭口不言。
那老父伸出一个食指来,说道:“一百俩,不二价!”
“成交!”丁泉也是爽快的回应,钱财对于一心向道的他来说,并不显得多么有价值,仅仅只是用来交易的工具罢了。
“喏,马儿归你了。”那老父收的银票,指着马儿说道。少年虽然不爽,却还是将缰绳交于丁泉。
丁泉接过却是愈看愈是喜欢,突发奇想的向马儿说道:“可愿给我当坐骑不?”
不出所料,迎接他的依然是那马儿高傲的白眼,丁泉却不显尴尬。
“也罢,你既然不愿为人坐骑,那便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长剑倏忽出壳斩断缰绳,那马儿愣了片刻,突然高兴起来,一声长嘶,扬蹄飞奔离去。
众人皆是诧异不已,少侠怎么把宝马给放了?那可是百俩的银子啊!
丁泉却是故作淡定,说道:“此马倔拧,不愿为人坐骑,丁某实不愿见其受人束缚,放其归去也是极好。”
“少侠真善人也!”有位书生模样的人赞叹道。
“傻子一个,一百俩就这么没了,要知道‘西春阁’的头牌每晚也只要五十俩!嘿嘿!”一个身着富态的少年郎,口中衔着一根毛草,吊儿郎当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个败家玩意!还跟我说从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老子赚些银子容易吗?败家子!”,富商打扮的员外发火了,揪住儿子就要开打。
“娘亲救我!孩儿也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少年郎故作惊恐叫嚷道,其实并不害怕。
“姓沈的,老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老娘就和你拼命!”一个彪悍的声音从耳边冒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圆润的妇人,只见其一手恰腰一手指着沈员外。
沈员外被她一唬,扬起的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无处安放显的颇为尴尬!
那婆娘尚不肯罢休,斥道:“怎么,现在学会硬气了?当年老娘嫁给你时,你就是个穷小子!没有老娘,你能有今天?!”
沈员外脸色一阵变换,指着那婆娘,喏嗟道:“你,你……唉,真是慈母多败儿啊!”落下的手掌直拍自己的大腿,气的直跺脚,显的颇为无奈。
三人吵作一团,众人噗笑。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丁泉心中所想?
丁泉默默叹道:“唉,可惜了,此马虽然有些灵性,却到底不是灵物,可惜了我的欲擒故纵!”
“老丈,不知您的两匹马儿可否再匀一个与丁某?”丁泉有些尴尬的说道。
“哈哈,少侠到底心善,马儿可以匀一匹给你。这一匹红髯正值壮年,二十俩文银卖给你了。”那老父给丁泉解围的说道,不过银子可没少要!
丁泉正要答应,只听高声嘶鸣,那匹身形健硕一身紫毛的马儿,竟然回来了!速如疾风,姿态翩然,真如马中之龙也!
在丁泉身边转了两圈,用头亲昵的蹭来。
丁泉哈哈的笑道:“好,好,好!真是一匹好马儿!”,接着轻拍马儿的脖子,却是再次问道:“可愿为我的坐骑不?”
马儿好似听懂了他的言语,竟然把头轻点。
丁泉大悦,接着又与马儿说道:“我见你奔驰之中速如疾风,来去无踪,不如给你起名‘追风’可好?”
那马儿好似更为高兴,把头直点。
众人啧啧称奇,指指点点。
“真是善有善报,古人诚不欺我!”书生叹道,直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如何如何。
“我去,真是值了,莫说百俩文银千俩也值啊!”富态少年郎拍打着腿,叫嚷道。
丁泉跳跃上马背,一把抓住马鬃。
众人只听一声:“驾!”
那追风马儿已然驮着那少侠极速西去,转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众人口瞪目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