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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拂晓,晨鸡打鸣,旭日冉冉自东方升起,新的一天万物即将苏醒。

草儿肥嫩,马儿飙飞,丁泉已然踏上了北行的道路。

十三年了,他终于要回来了。

可是心若玄石一般的沉重,家更近时心更怯,十三年的心结他放不下,不亲眼再看看故土怎能轻道离别?

行的近了,再近了,那向阳谷近在眼前,他迟疑彷徨。

追风不知,依旧飞一般的奔驰。

终于几尊石狮子近在眼前,勒住追风,那石像周围好像出现几名孩童,欢笑着跳跃着嘻嘻不停。

“丁泉,丁泉,嘻嘻,你追不上我!”

“丁泉,快,快传给我。阿牛他追不上我,快传!哎呀,糟糕!被截去了呀!”

“丁泉,还是老规矩猜石头剪子布,谁赢了谁先藏,可不准耍赖,偷瞄眼睛会长斜!”

“丁泉哥哥,黑胖他欺负我,你揍他……”

“丁泉哥哥,今天玩的可高兴了,我们明天再来玩过好不好?”

慢慢的他们挥手,慢慢的他们走的远了……

只有那几尊石像默默的矗立在那立,见证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起风了,吹散了尘埃,吹散了依稀的幻影……

重重的再看一眼,轻轻的一声道别:“再见了,我曾经的伙伴!”

下的马来,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前行,心中愈发的煎熬!

陌田上长满了深深的蒿草,田间小路也不见的影踪,只有那池塘院落依稀还在。

他飞也般的奔跑,好似化作了当年那七岁的小男孩,向着那个心系的院落,最终他的脚步轻轻的停留在了那个宅前。

院落里似乎传出一个慈祥的声音:“是泉儿回来了吧?”

“泉儿,快把手洗了。过来尝尝你爹爹给你捕的鱼,娘亲刚做好,可新鲜着呐!”

“你这孩子又玩疯了吧?瞧,裤子上又破了一个洞,脱下来,娘亲给你补补。”

“如今泉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明儿再上山看看能不能抓一些野味,给他补补。”

“眼见泉儿要七岁儿,也该到了念学的年纪了,不如把咱家的那些稻谷卖了,好给给他送到学堂去?”

小男儿冲进了宅内,敞开双手似拥抱着幻影,眼泪婆娑:“娘,爹,孩儿回来了……”

他们笑了,好似等到了,然后飘忽不见。

放眼四顾,只有残垣断壁落满厚厚的尘灰,所见或许不过幻影罢,或者是内心的臆想罢了!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见到了他想见的人,不是吗?

良久,丁泉行至谷后,见到四处高高矮矮的土坟。

丁泉自语:“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这里埋藏的全村的乡亲与双亲,也埋藏着他深深的思念与寄托。

举起那坛自神仙洞得来的灵酒,泼洒众多坟前。

“来,都来尝尝吧,这可是修仙的仙人喝的灵酒!”可不是吗?在凡人看来,能够飞天遁地的都是仙人!

丁泉心中说道:“我的眼睛便是你们的眼睛,会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所谓的仙缘,去看看仙道,直至永远!”

一个人如梦魇般的坐在那里,一一诉说着多年在外的经历,旁边除了一群墓地,只有追风相伴。

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他醒了。

那晨曦依然是那么的美丽,一如十三年前!

他哭了,他笑了,他要离开了,直觉告诉他,此次西行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唤来追风,他要开始真正的追随心中的向往:修仙得道!

放下或许是一种失去,但同样也是收获。

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修炼,而炼心有时则比炼身更为重要!

或许从今往后他再无束缚,或将行渐远,或中道陨落,只是心中不留遗憾了。

西行的道路从今天起,方才是真正的开始,新生的曙光将注定照耀远方!

西二关,平峰城。

人流熙攘,商贾鼎沸,平峰城迎来了一个高骑骏马的飘逸少年。

这人正是丁泉。

平峰城是西方三城之一的大城,自是繁华无比。

各方物资汇聚于此,交换、买卖再流向盛京,穿城而过的浪溏江使漕运更为便利,比之西一关的上庸城,与西三关镇戍城繁华多了。

仙鹤楼屹立江畔,纵揽八方风云,看潮涨潮跌,是往来商贾豪客聚汇之地。

此楼视野开阔,不但食宿精美,而且消息灵通。

如此地界,丁泉早就有所耳闻,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一叶扁舟,一位船夫,一位乘客,一匹马儿,轻渡江河,水波荡漾,清风徐来,一副渡江美景于妙笔下收于画中。

“连天接碧色,美不胜收,此画意境深远。不过画美,人更美!”一声赞叹惊醒作了作画人,执笔者凭栏人依处,婀娜的身材光彩夺目!

赞叹者衣着精美,脑满肠肥,手把折扇,眼小手短,口行赞美,人行浮夸。

“无礼!”本以为偶遇画中知己,谁知那位是个浑人,作画人微怒,嗔道。

“啧,啧……哟,好看,恬静比梅花,动嗔赛牡丹!”那人恬不知耻,愈发得意,眼睛直直的勾上那美妙的身材。

“呔,哪个无耻狂徒,色胆包天竟敢调戏我家悠然妹子?”一个身着干练的美艳女子一脚踹翻那人,又要追打,却被拉住了。

“啊,飞燕姐姐你怎会在此?真是太巧了!姐姐还是算了,切莫与这等人物计较,平白失了身份!”那位名叫悠然的女子欣喜的说道。

“你家飞燕姐姐可是恶名远扬的江洋大盗,哪里来的什么身份?且让姐姐教训了那个泼皮!”飞燕自嘲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三关之地,谁人不知侠女飞燕之名?小妹可是如雷贯耳呐!你听,至今耳中还回荡你的侠女大名呢。”悠然作个手势,赶紧夸赞道,好话不嫌多,是人都爱听!

“是嘛,姐姐可要好好听听。“,飞燕作势欲扑,夺过画来。“就数你小嘴巴甜,让姐姐瞧瞧是什么画作引来无耻狂徒!哎呦,不得了了,这舟上少年画的器宇轩昂、面如冠玉的可当真是个美男子!难不成我家悠然思春?开始偷绘男人了!”

“哪有!姐姐切莫取笑妹妹,那人形貌如此,妹妹也只不过临摹作画罢了!瞧,那人上的岸来了。”

飞燕顺她所指望了过去,那交了船租之人,正往仙鹤楼迈步而来,来人丰神俊朗,玉簪盘发,白衣作袍,岂不正是那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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