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玩家获得生存双人组队战第一名，奖励金额：90万，请查收。”

“获得第一名额外奖励：技能（意念炸弹）、生命币*1”

“意念炸弹：在每局游戏中，可以在区域内任何地方安置微型炸弹，并可以通过意念随时引爆。（单局游戏可使用最多2次）”

“恭喜玩家鱼田连续两次获得游戏击杀数第一，开启‘个人任务’！”

摊在自己的床上，鲁翼只觉得无比乏力，这是精神上的疲惫。

但系统的声音同样让他兴奋，意念炸弹无意是个用途很广的技能，进攻、陷阱、破壁，都能用得上，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个人任务”这个新开启的区块也同样让他充满期待，因为是连续两次第一才有的奖励，鲁翼靠在床背上在脑海中查看起来。

“玩家每周将收到至少一项个人任务，完成即可获得丰厚奖励。”

“了解认识更多种类的动物，可以增加收到任务的数量和质量。”

前一句规则的介绍非常简单，后一句的补充则有些含糊，怎样做才算认识或了解了更多的动物？任务的质量增加又是怎么个增加法儿？

鲁翼耸了耸肩，把这些问题留给之后有机会去探索，他先查看了本周的任务。

“任务内容：阻止徐紫莹虎江桥跳江自杀。”

“完成奖励：现实技能（感官强化）。”

“自杀？”鲁翼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

任务既然发布出来，说明这个事情已经有了发生的预兆。

看了眼手机，由于游戏提前结束，现在离星期天的午夜十二点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披上外套，把手机钱包往兜里一揣，鲁翼直接冲出了门。

哪怕不说救人，任务奖励里技能前面“现实”两个字也值得鲁翼跑这一趟。

他忽然想起张正浩的那句话，恐怕还真让他说中了，这个游戏里远不止有钱。

鲁翼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仿佛开启了个人任务，动物世界的游戏才真正开始。

下楼。叫车。直奔虎江桥。

虎江的夜景不可谓不美，哪怕是临近十二点，路灯橘黄色的光和对岸城市彩色的霓虹灯还是在江水的倒影中融出一片暖意。

可鲁翼这时候可没工夫欣赏，他远远的就已经看见桥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孤零零的白色连衣裙在晚风中摆动的厉害，可其中的少女却宛若石像般一动不动。

鲁翼一边小跑上前，一边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徐紫莹？”他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那个少女回过头，二十来岁模样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神采。

鲁翼抬头看去，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城市女孩的脸，乍一看还会有种曾经见过的感觉。

看着朝她跑来的这个陌生面孔，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流露出一抹困惑，但很快，又被一种无所谓的眼神替代了。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悲伤、绝望，但……”

鲁翼在离徐紫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按想好的话开口。

“你知道什么？”

徐紫莹直接打断了他，冷冷的目光中分明写了三个字：你不懂。

“我不知道你是谁的朋友，也不知道是谁让你来劝我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帮我跟那些女人转达一句话，我死与不死，都与她们无关。”

鲁翼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听出了一些东西。

“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巧认识你，并不认识你的什么朋友。”

鲁翼很有耐心地向对方解释。

“你是……启剪造型的顾客？”

徐紫莹有些惊讶，她在这个城市，除了孙昌和启剪造型那些虚情假意的姐妹，就再没有别的熟人了。

听到这个店名，鲁翼愣了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生看着有些眼熟了。

应该是启剪造型的某一个女前台，他去理发的时候见过几面。

“是，我一直是找你们九号老师剪的。”

鲁翼干脆承认下来，为了使自己说的话更可信，他加了点细节。

可鲁翼刚一说完，对方就不出声了，他抬眼一看，徐紫莹正愣愣地看着他，紧接着突然眼睛一红，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大哥，孙昌变成植物人了。”

这句话颤着声说完，徐紫莹再也忍不住，这几天的悲伤、委屈、孤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倾泻的窗口，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为什么啊……孙昌他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啊……”

“我和他当初就是理发认识的，偷偷在一起已经有四年多了……”

“每次我挨了批，受了气，他都陪在我身边跟我傻乐，讲他自己编的笑话……”

“大哥，你说他这人说话是不是特别体贴人，就理个发还总爱关心这关心那的……和他待在一起，那再冷的天，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他是我在这座城市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啊……”

鲁翼在听到“植物人”三个字的那一刻，就好像被一道惊雷给击中了，他木木地站在原地，徐紫莹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的心脏。

有些事，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那又是另一回事。

十八个植物人，放在新闻上，那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在现实生活中，那可能就是十八个刺痛人心的故事、十八个陷入绝望的家庭、十八个破碎的梦。

冷冰冰的事实面前，鲁翼精心准备的那套说词显得那么可笑，负罪感和无力感同时侵袭着鲁翼的大脑，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去寻找最后一点希望。

“系统，可以给陷入昏迷的玩家赠送生命币吗？”

“不可以，只有好友之间允许进行生命币的交易或赠送。”

“那可以和处于昏迷中的玩家成为好友吗？”

“不可以，只有一方发出好友邀请，另一方同意，玩家之间才能建立好友关系。”

“……”

希望破灭。鲁翼带着沉重和复杂的情绪，深深地向徐紫莹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

“任何将本游戏暴露在现实世界的玩家，后果自负！”

脑海中一个警告声突然响起，鲁翼丝毫不加以理会。

“是我害死了……”

剧烈的疼痛仿佛从大脑的深处传来，再次强行打断了鲁翼的话。

“你他妈是什么破游戏！老子不玩了！老子他妈不玩了！”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楚终于将鲁翼击溃，他不顾一切地狂吼了出来。

可是他就像声带被上了锁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完成个人任务，即可获得丰厚的奖励。”

没有理会鲁翼的抓狂，系统冷冷地回应了一句，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任何一个玩家的退出，都不会影响动物世界的正常运行。”

这两句话如同给鲁翼打了一剂镇静剂，头部的疼痛也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油冷嗖嗖的那种感觉，迫使鲁翼冷静下来。

他明白了系统的意思，恍惚间好像也明白了系统让他做这个任务的用意。

睁开眼睛，鲁翼看向徐紫莹，对方已经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直视着徐紫莹像看疯子一般的目光，鲁翼一字一顿的说：

“我的意思是，给我时间，我能救孙昌。”

完成个人任务，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励。

这个奖励既然包括了现实技能，就也会有现实道具、甚至现实生命币。

鲁翼猜，这就是系统的意思。

想拯救自己希望拯救的，想守护自己渴望守护的，那就先遵循规则，不断让自己拥有与想法相匹配的能力。

动物世界，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规则决定了强者，强者则可以救赎弱者。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徐紫莹瞪大了眼睛，鲁翼刚才一系列的反常表现让她本能的有些害怕。

“没……你能带我去看看孙昌吗？”

比起向徐紫莹解释，鲁翼现在还有更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