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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头街庙宇和新街区之间,就隔着一面旧墙,墙上落满了灰,墙脚满是青苔。

姑娘每天上学就经过这路,一路到校门时,校门口少年风风火火的跑进去倒也没注意到姑娘。

姑娘小手攥着肩包的带子,嘀咕两句什么,走过报亭跟大爷特意说个两句话。

“大爷,那书唔,还好吧。可能别的女生会比较喜欢吧,我觉得还好。”

“姑娘学的怎么样啊?”

“还成,看的过去。”说到这处,姑娘嘴角洋溢着点笑意,眼睛可不是表达还行,是真的还不错。

班十段十偶有成绩奇好考进年段前三甲的时候,可第一总是也老是个姑娘。

姑娘嘴角带点笑意往校园走去,银铃般的笑声穿过槐树里叶茎最细微的脉络,穿过学府里楼阁间的浩然快哉风,三甲之首的姑娘上学了。

一个日常的高中早晨,语文老师给台下学生讲解模拟试卷。

教室里灯光敞亮,大家对这课反而倒不是很上心,可能觉得提分空间小了些。老师也有些没那么热情在其中授课。

教室外的树叶缓缓摇曳着,窗边的学生眺望着外头的风光。

很突然的,语文老师手机点的页面熄屏,起身就微微咳了声便是大声朗朗讲卷子来。

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窗,风扑面而来,教室里大家皆是抬起头也上心的多了。

语文老师说到:“今天我们不讲卷子前头,我们来讲作文。”

大家有的人听着老师授课,话语落下还带着粉笔苍劲有力在黑板写下那么几句话。

或者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或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整个人是几分意气,几分潇洒不知。可那畅快肆意诵读间,语文老师眉眼皆动像是胸襟间自有那股子自在意味。

林越看那语文老师眉眼皆动,口舌不止也脚步不停。一时从黑板东头写巨浩然意,一时走到黑板西头写巨独怆然而涕下。

林越倒是生出几分笑意,转头看像白墨时。看白墨有点呆呆地。

白墨心中在那一刻,有一点不知所以然的感觉,豁然开朗间带一分自在的畅快意思。

生活中除了必需也理所当然去做的事以外,应该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或者说文娱之事。

高中生涯或者总有段生涯有段时间像是这时一般,每日便是读书、读书再读书再三读书。

一种淡淡又朦胧的东西打动白墨,嘴角洋溢着笑,心生涟漪。

至于是语文老师讲课时那种意气风发姿态或是那句句冠绝的名句透着的畅然叫白墨时常绷紧的心弦难得放松一二的就不知是何物了。

心湖中,冰魄柱子列着一点似是回廊摆了一圈,淡淡蓝色幽光微微散发着。

白墨想着念着心口有点莫名怅意。冰魄柱子凿了几处穴道,再提上那么一分光景。久了两根冰魄柱子效用倒也没那般合用罢。

青杉白墨朗声道:“多下几根,功用自然合用的很。”

“你替我受不成”,白墨撇撇嘴回应道。

殊不知,青杉白墨的脚底穴道里有那么几分淡淡的幽深蓝意,至于那一个人影也是有着那冰魄柱子数目一样的幽蓝光点在身上。

今世身与过去身总归有几分相连之处的。

依稀记起,一遭白墨和林越聊着两个明星那个漂亮的时候。

林越打趣道:“每天报亭看到的姑娘应该更美。”

白墨也不予置否。

的确,那姑娘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格外动人。

白墨思姑娘,林越还说了几句话在耳边,一干二净。

真记不清了。

......

门口报亭旁,大爷在那看着常客白墨,起了点打趣心思。

“阿墨阿,现在女生可能不太喜欢这种书呀”大爷又翻出来一本跟那本一样的言情小说打趣道,就是白墨多半听不懂了。

也亏大爷闲得无事的很,又翻倒出来这么一本一样的。

“不会呀,我看我班上女同学看的都觉得挺有意思的。应该是你这书内容一般,人才不太喜欢看。”

“内容的确挺一般的,不过大爷有心推荐了,也还行。”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书摊旁看着书,随口接着话。

白墨看着白皙脖颈,想也回一句话接着。可贴着人凑近了,白墨紧张的甚至和姑娘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姑娘歪了歪脑袋,声音幽幽冉冉的传进耳朵,双目对着双目,姑娘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阿。

“唔?怎么了”

白墨开始深呼吸,姑娘看着白墨眨巴着眼。

白墨继续深呼吸,姑娘还是眨巴着眼看着白墨。

姑娘眉头一颦,随即脸上藏着笑问道:“你叫什么?”

“白,白,白墨”

“怎么这么口吃的紧啊。”白墨口吃的罪魁祸首想着男生没那么结巴吧,反倒还是盯着白墨看着。

“白墨,我叫萧晓鸢。这样就认识了嘛。”姑娘落落大方的递出手意会着握个手。

大爷看到这头倒想推这白小子一把,平时赖他摊上看书倒皮厚的很,今天倒是皮薄的很。

白墨心湖微微浪起,池水动荡。

“嗯。”白墨也伸出来手握着应和。

天边霞光灿烂,姑娘想着这榆木脑袋,贼心有,贼胆小的很。

也不打趣他了,就看罢。

“大爷,下趟我再来逛逛书,回见。也回见白墨。”姑娘出水净白藕断般的小手摆了摆,看那白墨巴登一下反应过来挥挥手也就顺着东头街的路回去罢。

姑娘把手缩进棉袄袖子里,动作极具萌态,小嘴叭叭用着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说着:“那些天看你搁报亭看人可没这么‘贼胆小’。”

那书果然一般,写的都什么糟东西。这男生也没书里那样。

白墨倒是缓了缓才从那种感觉恢复来,大爷倒是看白墨这遭跟什么似的,也没打趣但也算打趣了。

“还行,姑娘倒真跟你认识了这回。”

“唔,大爷你看我刚刚是什么样啊?”

“额,就那样吧。”

......

“嘿,表哥!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表哥,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表哥乍地,今天倒什么霉了?”

“没,今天遇上个朋友。聊了‘两’句。”

白雨看着表哥一脸狐疑,这表哥遇上什么朋友啊?

门板锁芯响两声,姑娘从卧室出来吃晚饭了,姑娘扒拉锅里的饭时,目光在晚风相送、暮光相伴中看着远方的东头庙宇。

少女将汤汁搁到碗里的米饭中浸着,手提着勺子扒拉着饭,萧爸披着棉衫,看了眼女儿。今天胃口挺好的啊。

姑娘饭扒扒几下吃完罢,便回屋去了。

姑娘少有的看看天色,淡紫微粉的光晕渲染着一圈一圈的荡开。肩上垂落的黑发,马尾解开后发丝在风拂过间,带起一丝微笑。

姑娘就将报亭的事抛掷脑后,去报亭跟白墨搭话也就是看了那破书一时意起罢了。

谁叫这少年天天眼巴巴搁那报亭看两眼。

她不想太在乎成绩,很多都以为三甲之首的姑娘对这成绩还是蛮在乎的,就连萧父萧母多半也是想着着回事。

成绩考首名自然是很好的,但不是她要的。

那本书也是一时意起买的,想做什么都是顺心意罢了。

......

白墨嘴里大口嚼着米饭,回想着报亭的呆怔样,便又扒拉的快点。

白父喜欢吃冷点的,冬天也是。就着小酒想着儿子今胃口不错啊。

夜里风荡荡,路口灯光不知怎么的给坏了,卧室开始往周遭一圈黑漆漆的。

一盏小小的台灯亮起来,漫漫长夜白墨背着书,盼着下次考试再好个几分。

又些许时候,困了倦了眯眼间,外头一灯如豆,夜下少年酣然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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