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的时候,玄光就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几本崭新的书,那是羽鹤赔给她的。玄光写好名字,放回书架上。然后把无缺送的几本书,用一个袋子装起来,放在金眉的桌子上。
从那天起,玄光和羽鹤的关系就与文一和羽鹤的关系一样了,两人没再讲过一句话,互不理睬,全当对方是空气。
玄光常想,为了一个男仙,一个居室的女仙关系都变成这样,好姐妹竟然可以决裂到这般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呢?
那天晚上,是剑盟的练剑时间。
以往每次都是和无缺一起练剑,但现在玄光真的不想见到他,但是,应该为了这个就放弃练剑这件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玄光仔细想过了这件事,做了这个决定。
和往常一样,玄光拎着清风剑,来到了比剑馆,她爱上了剑术,不会被任何困难吓倒。
玄光走进比剑馆,就看见孜华已经坐在那里,他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周围聚了很多人,但他看见玄光就立刻拨开众人向她走来,脸上有些激动的光芒。
“你来了。”他想帮她拿东西,可是她躲开了。
玄光径直走到场边的桌旁,放下东西。
孜华跟在她身后,有些局促不安,“对不起,阿光,我误会了你……”
“我是来练剑的。“玄光打断了他的话,转回身,很镇定,很自然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的目的,很遗憾我不能让你满意,我不会成为你下一个女友,上次的事情,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反正我也有打回你了。现在我只对练剑感兴趣,如果你还有别的目的,就请你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了。”
玄光很平静地说完,就望着他,忽然注意到他唇上的伤疤,那应该是她咬的吧?不觉又想起那晚的事情,脸上有点发烧。
孜华有点意外,也有点失望,他认真地听着,然后点点头:“好吧,我们练剑。”
那天开始,玄光练剑的搭档变成了孜华。
孜华确实比无缺强出很多,跟他一起练剑,玄光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还很多,因而更加喜欢剑术。
而孜华也很遵守诺言,没有再说令玄光不快的话题。
玄光的练剑约会继续下去了,只是这次约会的人换成了孜华。
两个人都准时到场,一起练剑,有时和其它同门一起比赛,有时单纯练剑法动作,中间一起休息,随便说点话。
结束后,孜华每次都坚持把玄光送回女仙居苑,偶尔会一起吃点小食。
过了一阵后,无缺也出现在剑馆里了。
他看到玄光仍然会脸红,每次都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
对于前面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解释过,看得出他心怀愧疚,但是也不企望得到谅解,也许玄光是不是谅解他,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每次来也就只是练剑。
那一段的生活其实还是平静而快乐的,玄光经常想,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伊人的事情,也许就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也许经过时间考验,玄光可以证实孜华对她的感情,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玄玉的事情。
那年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无忧阁四个女仙终于有了一次聚会,那是为文一送行的聚会,因为她已经办好申请,下个月就搬入医仙馆,不会再出现在无忧阁里了。
羽鹤不太情愿参加这次聚会,但是金眉还是硬把她拉来了,她就那么冰冷地坐着,没有怎么说话。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聚会,送走了文一,也送走了羽鹤。
羽鹤在算法考试的时候昏倒了,玄光知道她是因为对考试的恐惧和担心。
因为玄光和羽鹤两个人关系决裂后,羽鹤的学习压力就更大了,所以看见她昏倒在考场上,玄光没有觉得惊讶,她很了解她,她实在太累了。
羽鹤被送到医仙馆以后,经过医仙的检查,发现在她的头部有个血瘤,在紧张和有压力时会影响头部经络运行,所以会出现昏迷的现象。
自此,羽鹤也搬进了医仙馆就医去了。
玄光觉得也许羽鹤就是因为那个血瘤影响了她的学习效率,使她一直比别人接受知识慢,导致她更加有压力而且紧张,如果去除了那个瘤,羽鹤也许就会聪明起来,从而摆脱她可悲的性格。
那么虽然暂时的休学就医却未尝不是件好事。
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满满四个人的无忧阁就少了一半的人,而且金眉还经常约会不在,玄光也成了地道的留守者。
她可以更经常的和伊人在一起,一面做些功课看看书,一面和伊人说话聊天。没有练剑的晚上,玄光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
自此,开始了玄光在清风境里第三段绝密好姐妹的生活。
如此平静的过了大半年时光。
这一日,伊人来到无忧阁闲聊,玄光正在给玄月写家书,玄月来信说起玄弟成长中种种可笑的事情,让玄光颇为想家。
伊人默默坐在一旁,低头看书,两人沉默很久。
玄光写好家书,抬眼看了一下伊人,问:“今日这么乖,居然没有声音?”
伊人嗯了一声,慢慢说道:“听说你没有修习飞升课程就自己爬上了轩辕壁,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爬上去的?“
玄光笑了一下,心想那时候为了羽鹤,自己也是豁出去的。说道:“我也试了十几日才成功的,用清风剑凿壁穿石,一步一步攀爬上去的,全是力气活儿。“
伊人睁大眼睛,说道:“你真厉害,你可以教我爬上去么?“
玄光没想到伊人有这么一个想法,也是楞了片刻,皱眉说道:“你上去干嘛呢?我们没有修习过飞升,上去也是下不来的。“
伊人低下头,说道:“我比较笨,估计这辈子也练不上飞升术了,就想上去看看清风境另一半的景色。“
玄光说道:“这个轩辕壁那么高,爬上去,你不怕么?“
伊人一脸崇拜,说道:“我知道你特别强,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怕。“
玄光一脸难堪,说道:“你大约脑子锈住了,不要命了。“
伊人说道:“你可以上去,我也可以的,玄光姐姐,教我爬上去吧。“
玄光一脸黑线,说道:“不行,太危险。“
伊人继续撒娇:“玄光姐姐,求你了。“
玄光没搭理她,起身收好信件。
玄光以为伊人一时兴趣,随口说了爬轩辕壁的事情,完全没有当回事,也没再想这事。
直到几日后在紫馨苑无意中发现伊人遍体鳞伤,才惊讶的知道,她已经连续几日自己去试着爬轩辕壁了。
玄光也是醉了,没想到伊人居然这么执着,看着她满身的淤青,玄光终于心软下来,说道:“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爬轩辕壁吧。“
伊人开心的抱住了玄光的脖子。
就这样,第二日下课后,玄光和伊人就开始一起练习爬轩辕壁。
在玄光的训练下,伊人终于不会再摔得鼻青脸肿,但想要爬到轩辕壁顶,却显然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伊人能歌善舞,攀爬能力却差得很远。
训练了三个月后,玄光决定放弃这件事情,确定以伊人的情况,和自己一样爬上轩辕壁的可能性是没有的。
伊人感觉到了玄光想要放弃的意思,也没有再次哀求,只是默默坐在轩辕壁下,长久的发呆。
却不想最后的那一日,玄光突然拿出一根绳子,说道:“今日,一定让你看见清风境另一半景色。”说着,用绳子把伊人捆在自己背上。
伊人激动的落泪,说道:”玄光姐姐,你对我真好。“
玄光笑了一下,拔出清风剑就开始攀爬轩辕壁。
这是一个半月假,有两整天的时间。
这一次爬轩辕壁,用了比上次更长的时间,感觉伊人的身子在后背越来越重,待爬到壁顶时,玄光也是累得脱力,松开了捆绑的绳子,瘫倒在草地上休息。
伊人登上轩辕壁顶,看见了当初玄光第一次上来时见到了景色。
一层碧绿浓厚的青苔中几株歪歪斜斜的老树,孜华优哉游哉躺在树上打盹,一袭白衫自树上垂下,随风飘飘,绝对是伊人眼中最惊艳的一副绝世美景,不由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