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城大街之上,林林总总的店铺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开业,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柳若萍购物欲爆棚。霞光城作为长明帝国仅有的几个坐拥深水港的沿海城市之一,历来便是长明帝国重要的通商口岸。所以,霞光城这所卖之物倒是有点万国特色。
逛了几日的柳若萍在前几次逛街还会挑一下所购之物是否有点作用,今日她就不管那么多了,不论有用没用,只要看着好看就都要买下。柳若萍的三位少年保镖又被挂得满满,老冯则是一如既往的悠闲抽着烟丝。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程天明可就不敢再去逼着老冯也来拎些东西,虽说老冯应该不会拿飞剑一剑穿了他,但人家好歹是个大高手总不可能让他来当搬运工吧。
几人一路兜兜转转之下,恰好来到了霞光城最负盛名的镖局门口,程天明看着镖局大门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知道又在憋着什么主意。不过片刻,他笑着跑向柳若萍指着镖局建议:“柳姐姐,你看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显然也不可能装在自己马车里运回去,要不给我们霞光城最好的镖局个机会,让他们把你买的东西押运回去如何?”
看了看那张痴笑着还略带些婴儿肥的脸,又看了看大看着还挺有气势的镖局大门,柳若萍想了想后点头道:“也好,有镖局负责押运,回去的时候倒是可以省不少力气,走进去瞧瞧!”
当柳若萍带头走进去之时,李正元拉了拉马上就要跟进去的程天明小声道:“你还敢进这长兴镖局,不怕被马开元轰出来呀?”
程天明嘿嘿一笑:“怕什么,马师傅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他怎么可能对客人动粗呢。”
长兴镖局,是霞光城十里八乡最为响亮的镖局,这一代的总镖头正是程天明之前的师傅马开元。在他马家三代人的经营下,长兴镖局从原来只有四五个人的小镖队逐渐壮大发展成了如今有四五百个正式镖师的大镖局,这其中付出了多少血与泪,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听到程天明又带着之前的少年来镖局,马开元的脸上瞬间出现怒容,还以为他又要来闹什么幺蛾子。
知道他们是来谈生意的之后,马开元立马就换了副面孔,他命人先把几人带到会客厅,备上茶水糕点,让他们先等上片刻,因为此时他还有一单大生意要谈。
看着眼前那看起来‘雍容华贵’的臃肿胖子,马开元笑呵呵的道:“朱老板,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这次过来又有什么大生意要介绍给小弟了吗?”
此人正是那对柳若萍垂涎不已的朱毕成朱大老板,此时的他鼻孔都像是要朝上天一般,将他那高傲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那额头上的伤痕倒是让他多了几分滑稽。
看到马开元在看他额头上的伤口,他神色不悦的说道:“这是走路撞上了石柱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那种地方立了根石柱子,要是被我查出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那道伤到底是什么造成的马开元自然一目了然,那显然就是被人按着脑袋硬生生的用手抓出来的伤。当然,马开元也不会真的去挑明此事,毕竟这朱毕成这半年时间可是给自己介绍了不少大单子,他自是不会去做那惹怒顾客的事。
所以,马开元赔笑着回了句:“朱老板夜里走路还是注意点好,毕竟霞光城里也算是鱼龙混杂,难免会碰上些不开眼的不是,哈哈。朱老板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些人手为您做些保驾护航的工作。”
朱毕成撇了撇嘴,神色中隐藏了些许不屑的道:“马总镖头这就不必了,我老朱平日里自由惯了,可不喜欢被人簇拥着。而且,我身边不缺高手,马总镖头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说完,他神色一转,开始说起正事:“马总镖头,此次前来确实是有单生意要跟你谈谈。我手上有些大货物需要运到溪南半岛那的一个渔村,不知马总镖头现在手上的人手是否充足?”
一谈到生意,马开元顿时来了精神,他想了想最近手上的几单生意后回道:“人手倒是还不少,这段时间生意可没那么好做了,我手底下的人闲了快有一半了,不知朱老板您手上这些货物有多少?我好估计一下人手。”
朱毕成稍微回忆了下后道:“大约有五百多箱的货物,马总镖头你看看人手够不够?”
听到朱毕成的回答,马开元吃了一惊,五百多箱的大型货物,这一单要是做成,那往后至少一年多的时间不需要忧虑手下人的生计问题。有这么大一个单子,他就算是在其他地方赔些那也得把人手都拉回来,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道:“那自然是够,朱老板放心,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您的事我自然会办得妥妥当当。”
朱毕成点了点他那肥大的头颅,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道:“马总镖头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合作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出个什么纰漏,所以我每次有这么大的生意我才都会来找老弟你,这其中对你的信任,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所以嘛,这个运镖的价格……”说到此处,朱毕成略带深意的看了眼马开元。
合作了这么多次,马开元又如何会不懂他的意思,经过几次的合作,马开元也大概了解这朱毕成的后面应该还有个大东家,所以这朱毕成在和他谈生意时总是要他给些回扣,反正对方财大气粗,价格尽管往高了报,最后到他手的钱维持在市场价就行了,所以他直接爽快的开口道:“朱老板放心,还是按照老规矩,明面上两百两银子一车,然后咱们五五分。”
然而,这次朱毕成却是摇摇头,随后嘴角微翘道:“马老弟,这次就麻烦你开个三百两一箱,一百两的老价格是你的,那多出的两百两嘛……”
马开元心中一惊,看来这朱毕成最近胃口大增呀,一百两一箱的回扣都不够了,居然想要两百两一箱。不过反正自己这边的钱没少,他倒也无所谓,只是这报价上太高,若是后面被传出去,多少会坏了镖局的名声。他组织了下语言后笑道:“朱老板,这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镖局是我马家三代人好不容易打拼下来的基业。在价格上向来公道,所以您要的这个价格若是不小心被传出去,我长兴镖局到时候难免落下个宰客的坏名声,所以……”
说到此处,他也是顿了顿,等待朱毕成的回话。
后者笑了笑,满不在乎道:“马总镖头,这点你就放心吧,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那东家对这些小钱可不会看得那么重,他不会过问这些,所以这事情传不出去,你大可放心。”
虽说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眼下生意重要,所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朱老板您说的价格吧。”
见对方答应下来,朱毕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细细品了口杯中的好茶后又眯着眼说道:“马总镖头,既然生意谈好了,那咱们来谈谈晚上喜宴的事如何?天香园那我也有些日子没去了,不如我们晚上去那坐坐,喝喝你们霞光城的美酒如何?”
马开元听到朱毕成所说,脸皮不自觉地跳了下,但也还是忍着心中的不悦没有说什么。这朱毕成每次与他谈完生意,总是要他再掏出些利润来满足他的一些特殊癖好,总是要去照顾一下天香园的生意。而且每次去的花销也不小,至少要花他手底下两三个三级镖师一年的俸禄。
但他也确实没法拒绝,马开元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叫人安排一下,晚上为朱老板接风洗尘。”
此间事了,马开元便开口说道:“朱老板,我隔壁还有些生意要谈,咱们晚上见,现在我就不多留您了。”
朱毕成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嗯,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再喝两口茶,一会我自己走。”
告别朱毕成,马开元这才来到客厅,见柳若萍也在,他立马不好意思的快步上前告罪:“不好意思各位,刚才有单大生意在谈,让诸位久等了。”
程天明嘿嘿一笑,率先开口道:“没关系,马师傅,多等一会没什么。您镖局里的糕点师傅手艺不错,做出的糕点柳姐姐可是大为赞赏呢,就是量有点太少,不太够吃,哈哈。”
也不知程天明是故意调侃还是真的糕点好吃,马开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朝柳若萍问道:“听手底下人说,柳小姐此次前来是有单生意要和马某谈?”
柳若萍笑着欠了欠身子道:“是的,听天明说马总镖头开的这长兴镖局是这十里八乡最为有实力的一家镖局,只要是您押送的货物就从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小女子正好有一些货物需要送回南越,所以就听天明的来找马总镖头您了。”
听到竟然是程天明让柳若萍来找自己,马开元多少有些吃惊,此刻他也终于是放下了心中对于程天明的那些芥蒂:“柳小姐客气了,我们长兴镖局做事只是尽职尽责罢了,保护好顾客的货物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知您需要送的货物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