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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行宫。

“朕的好叔叔,如果不是你,朕至于做这个失地天子吗!”曹睿看着殿下跪着的曹真,勃然而怒道,“先皇在时,你好歹是打通西域的名将,何以今日连声东击西都看不出来!还有夏侯楙呢?他人呢?”

曹真跪伏言道:“老臣无能,那夏侯楙星夜逃至南安,哪知道遇上一队刀枪不入的披甲骑兵,给人逮了去。”

“朕的雍凉都督都成了阶下囚了!你们这些人有何用?还有那张郃不是说街亭三日能破吗?怎么十几日都攻下?”

曹真刚想言语,却见一名传令兵快步走入。

“报!陛下,荆州都督司马懿在列柳城遇伏!全军已安全返回长安。”

曹睿此时显然收起了刚才的脾气,长长叹了口气:“诸葛亮就是诸葛亮啊,神鬼用兵也不过如此吧,身在街亭,还能调动安定的伏兵,罢了罢了,如今箕谷疑兵已然识破,这街亭陇城久攻不下,你们还有何建议?”

曹真拱手言道:“陛下,如今凉州已失,陈仓城乃是重中之重,一旦陈仓再丢了,那长安就危险了,如今张郃将军屯兵十万驻守陈仓,诸葛亮一时半会应该也拿不下来,还请陛下还驾洛阳,不可亲临险地。”

曹睿也懒得理会曹真,只说道:“去把司马懿叫来。”

司马懿亦步亦趋的走进行宫,俯首便拜,与曹真跪于一处:“陛下,唤微臣来,所谓何事?”

“司马都督擒斩孟达,是有大功的,如今朕想问问你,如今被李显绝了陇道,雍凉已失,下一步我军该如何谋划?”曹睿问道。

司马懿闻言,赶紧看了一眼愤愤看着自己的曹真,这才拱手言道:“陛下,臣是荆州都督,对....对雍凉军事不熟悉,还请听凭大将军决断。”

“朕要你说!”曹睿厉声喝道。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诸葛亮轻取三郡,且绝了陇道,当下兵锋正盛,我军可固守陈仓,待其锐气已失,再从陈仓出兵,命一将军出陈仓道口,钳制街亭守军,另一军则绕道西城截断蜀军退路,然后命一上将军帅大军攻取安定,如此三郡可复。”

曹睿听罢,点了点头,进而眉头一皱,问道:“你不是不懂雍凉军事吗?”

“微臣惶恐!”司马懿赶紧俯首道。

.......

陇城大营。

李显送别父亲之后,便站在那中流砥柱的大旗之下,一时间无数豪情油然而起,看着整齐列队的藤甲兵将,李显拔出腰间佩剑,朗声呼喊道:“克复中原!”

“克复中原!”

这些士兵的呐喊在街亭的两座大山之间来回环绕,久久不能散去......

后世陈寿三国志记载:“征东将军李显阻张郃于街亭,虎步雍凉,所向无敌,此役称绝陇道之战。”更有后世某位罗姓小说家,写道:“张郃于街亭遭遇伏击,念其乃师叔之谊,义释之,此回目叫,王子远擂鼓战街亭,李汉兴义释张俊义!”

.....

且说李显部众在陇城已歇息三日,听诸葛亮调度,此刻已然来到陈仓城下,而南安方面已命人将夏侯楙押解回了成都,而此刻诸葛亮也派遣凉州本地出身的马岱在羌胡各部落间斡旋,一时间陇上三郡尽归大汉所有,而曹魏只能扼守陈仓,堵住凉州铁骑进入关中平原的咽喉。

陈仓城外,蜀军大营。

诸葛亮羽扇轻摇,纵然如此大胜,依旧没有任何表现在面上的喜悦,此所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大将之才也:“众位将士,如今我军已然屯兵陈仓城下,各位将士可有破城之法?”

从安定回援的魏延霎时站出:“这陈仓城高池坚,有名将张郃把守,你们怕得,某却不怕,末将请愿先登,定斩那张郃首级献与丞相!”

诸葛亮摇了摇头:“文长将军,乃是我军第一猛将,此战如若有失,如损我军之长城,不可轻言先登。”言罢,转眼扫视众将,却直直停在姜维身上。

“伯约,可有计策?”

“丞相,末将有一计,可不费一兵一卒而取陈仓。”姜维拱手道。

“快快说来。”诸葛亮大喜道。

姜维拱手言道:“丞相,我姜氏一脉乃是天水本地之人,数十年均与羌胡作战,我父便是战死于沙场,我愿以思念故国诈降之计诱骗张郃至陇城以南的木门道,丞相可与此处设伏,定能斩杀张郃!”

诸葛亮闻言,先是眉头微皱,进而大喜过望,问道:“各位将军还有良策吗?汉兴呢?”

李显闻言,这才拱手出列:“伯约将军此计甚妙,但此计能骗过曹真,却不知能否骗得过司马懿。”

诸葛亮闻言哈哈一笑,道:“汉兴多虑了,司马懿此时被曹真张郃二将左右掣肘,焉能如他所愿?那就用此计赚张郃一回,王平听令!”

“末将在!”

“本相今日就送大功一件与将军,你带无当飞军设伏于木门道,待张郃军撤军之时,乱箭齐发,务必将其射杀在木门道上!”

“得令!”王平拱手答道,“末将早就想与陇城战死的弟兄报仇了!”

“魏延听令!”

“末将在!”

“张郃前军遇伏,必有救援,你可与陈仓西北面千阳岭设伏阻断后军,使其首尾不得相救!”

“得令!”

“李显听令!”

“末将在!”

“张郃前军溃走,必然沿渭水岸畔而逃,你部可待于渭水岸畔,以逸待劳,再胜他一阵!”

“得令!”李显拱手领命,暗暗想到,果然是武侯风采,如此这般排兵布阵,简直犹如说书一般,而且他为何那么确定张郃就一定会中计呢?来不及思索,便点齐兵将,往渭水岸畔开拔.....

......

是夜,陈仓城内。

“张郃将军,有密信射上城头!”

张郃抚须,思索间,便道:“呈上来!”

“是!”

张郃缓缓展开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羊皮,看罢,眉头微皱,“去把乐将军叫来,让他与我参详一番。”

不多时,乐琳快步走入,接过张郃手中羊皮,看完后,大惊:“张将军,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张郃也是默然一阵,道:“本将就是觉得这事有蹊跷,特地唤将军前来商议。”

乐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建议将军以稳妥为主,不如....”

“不如如何?快说?”张郃问道。

乐琳这才拱手言道:“将军,我听闻司马都督曾经与诸葛亮是同窗,二人不相上下,如今司马都督的少公子就在城中,何不请他来此,一同商议,或许另有高见?”

张郃闻言大怒道:“这等孺子也配议我军国大事?他天天趴在他的桌案边上,知道什么是阵前军机?”

乐琳赶紧拱手言道:“将军息怒,不知将军有没有听过,鹰视狼顾之言。”

张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是武皇帝说司马懿的,与此事何干?”

乐琳说道:“将军,这司马懿有没有狼子野心,将军岂有不知?此战将军乃是主帅,就命司马懿的少公子领军前往,一旦有诈,就说他贪功冒进,失了军机,如果不是,得了街亭,诸葛亮首尾不能相顾,将军再起兵而攻,大功仍是将军的,又有何不可?”

张郃闻言,面色一惊,想不到这乐琳之计竟然歹毒如此,无论这司马昭听不听话,都必然落入其中圈套,一时间大喜道:“此计是否太过阴毒?”

“将军,那司马懿自陈群上书九品中正变法以来,已然尾大不掉,如今如果除了此人与国力无损,又如何不可行?”乐琳拱手道。

张郃闻言点了点头,道:“我观你之才不输敌将李显,不如入我门下?”

乐琳大喜过望,立时点头答应,当晚张郃便下令,命司马昭明早引军前去接应姜维偷袭陇城。

当晚,司马昭于军营之中来回踱步,司马昭其人何等聪慧,接到军令之后,立时便明白过来,此战要么功成,要么身死,如此险地,既然让自己亲自带兵接应,如果不是有意为之,又岂能刚刚好落到自己头上,冥思良久,却始终无法想出对策来,便一夜未曾安眠。

“夫君何事烦忧?”司马昭帐中一名绝色女子,一面捏着司马昭的肩膀,一面问道。

“元姬,明日之战凶险非常,我感觉是上将军有意为之,但不好明言。”司马昭甚是苦恼。

“夫君,与诸葛亮交锋本身就是极其凶险之事,其人诡计多端,这陈仓城高池坚,不如效仿李显,固守待援,方为上策。”

司马昭苦笑着摇了摇头:“陈仓的援军已经到了,只是这城高池坚也无甚守的意思,虽然此地乃是入关要道,但凉州已然易手,如果不出奇招,我军便要死守陈仓,不光张郃,甚至连我都觉得姜维的诈降,应该是我军重夺三郡的唯一机会。”

“那夫君就放手去做,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王元姬仍旧温柔地说道。

“不过与当世第一智者对决,我早就梦寐以求,如果真是诈降之计的话,本将回不来,你就替我伺候好母亲。”司马昭言道。

王元姬默然,点了点头,二人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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