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到凉州,秦霄等人押运着军资粮草,沿着官道前行,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
从中原腹地,到凉州西陲,这沿途的景致随着路程的前行,愈加变得荒凉起来。
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行至第四十天,距离凉州城已经不过几十里。这日早晨,当所有的士兵手整理好行装准备开拔的时候,石磊校尉则是下了一道命令。
“此刻我们距离凉州城不过八十里路,今日我们不赶路了,在距离此地二十里的地方,是我们当今圣上为祭奠秦烈将军所修建的忠烈祠,若有想去祭拜的士兵,则带好一日的干粮与我同行,若不想去的,则留在此处,等待我们归来!”
石磊此话一出,众人均是将目光转向了秦霄。
秦霄此刻内心甚是激动,那忠烈祠,他定是要去的。
最终的结果,大部分新兵都是愿意去祭拜一下这位名传千古的秦烈将军,唯有薛落同等一干子弟选择了与随行的一些老兵留在了营地等待。
柳青岳则是仍旧不甘心与秦霄失之交臂,选择了一同前往。
众人跟随着石磊校尉经过约一个时辰的行军,终于来到了忠烈祠前。
只见祠堂门口的牌坊上,上书千古忠烈四个字。
这忠烈祠修建在祁连山北麓的山坡上,在这里,可以远眺凉州城。
秦霄来到供奉着父亲和哥哥灵柩的忠烈堂,跪倒在地,心中感慨万千。
“秦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请节哀,你现在的成绩,秦将军必定也都看在眼里,他会为你骄傲的!”
柳青岳此刻走到秦霄身边,看着秦霄暗自神伤,于是尝试性安慰道。
不待秦霄说话,只听得身后传来两个猥琐的声音。
“哎呦!柳兄也感同身受呢啊?难道说你的爹也死了?”
“瞧你这话说的,柳兄的爹要是也早早的死了,那我们柳兄是从哪来的?”
“说不定我们柳兄的爹是在生了我们柳兄之后才死的呢?”
“还说不定?要不让柳兄亲自解释下?”
来人正是李佰伍还李佰六。
柳青岳此刻差点没气死,秦霄此刻差点没笑出声。
看来能克制柳青岳这种伪君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无比的不要脸。
“两位李兄,我也是在安慰秦霄不必太伤心,与二位素无瓜葛,何必出言骂我?”
柳青岳保持着最后一份克制,对着李佰伍和李佰六说道。
听到柳青岳质问,李佰伍则是嘿嘿一笑,回答道。
“是啊,是没有瓜葛,但是人家秦霄在这里祭奠父兄,你这又没死过爹,跑来跟人家说感同身受,太假了,太假了,看不下去了而已!”
李佰六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秦霄身边,继续说道。
“你连跪都不跪,还说啥安慰,你看我,跟秦霄一起在这跪着,这才叫感同身受,懂不?”
柳青岳此刻有些尴尬,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秦霄此刻站起身,对着李佰伍还李佰六呵斥道。
“你们两个过分了啊,柳兄一片好意,你们不要误解!”
秦霄说完,走到柳青岳身边,抱拳致谢。
“多谢柳兄关怀,秦霄感激不尽!”
柳青岳此刻有些后悔来到此处,便对着秦霄也是一抱拳,说道。
“无妨!都是些粗言鄙语罢了,我从没放在心上。秦兄既然无事,我就不再此处打扰秦兄祭奠了!”
柳青岳说完,保持着最后一份优雅,转身离开了忠烈堂。
看到柳青岳离开,李佰伍则是也跪倒在李佰六身旁,说道。
“伪君子啊!”
秦霄对这两个活宝也是无奈了。
祭奠完自己的父兄,秦霄便将凌云子和不颠和尚的骨灰,安葬在了忠烈堂后边的山坡上。
在这里,同时安葬着千千万万个武威军将士的亡灵。
这一刻,凌云子和不颠和尚终于回家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忠烈祠祭奠完,众人便又在石磊校尉的带领下返回营地,与留守的众人集合。
当来到距离营地一里之外的时候,众人发现前方有一个早晨留守营地的老兵,此刻正跌跌撞撞地冲着众人跑来。
“校尉!校尉!不好啦!”
那老兵看到前方归来的正是石磊率领的新兵,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石磊面前,哭诉道。
“不好啦!营地遭到土匪的围攻!好多土匪!”
石磊校尉听闻此言,瞬间暴怒,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的新兵说道。
“大胆贼人,竟敢劫掠军资!今日就是你们入伍的第一战!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不过,听完石磊的命令,新兵们却是面面相觑。
今日早晨出营去忠烈祠祭拜,大多数士兵则是选择的轻装简行,并未携带兵器,临行前,将兵器都集中交给了留守士兵统一看管。
石磊见到此状,一句家乡话,脱口而出。
“娘希匹的!所有携带了兵器的士兵,上前一步集合!”
秦霄跨步上前将腰间的笛子取出,手指按在笛孔之上,用力一甩,烈火破阵枪瞬间延伸而出!
一时间,第一次见到烈火破阵枪的新兵们,无不为之称奇!
没想到那秦霄整日里别在腰间的笛子,竟是一把武器,而还是能延伸成一杆寒光凛冽的长枪!
石磊见到秦霄提枪上前,欣慰地点了点头。
此番去往忠烈祠的新兵共计三百二十人,留守在营地的新兵与老兵加在一起共计一百五十人,现在统计了下,这三百二十人中只要四十多个人带了兵器,而且多是峨嵋刺,短刀等方便携带的轻武器。
根据突围出来的老兵所说,而那些土匪人数起码超过两百人,而且个个凶神恶煞,武功不低。
石磊校尉见到此状也是眉头一皱。
秦霄此刻上前说道。
“石校尉,我倒是有个计策,不知可不可行。”
石磊校尉示意秦霄说下去。
“石校尉,我们虽然武器少,但是人数多。我们拿着武器的人,先行出击,剩余的人则是找些树枝在这林中拖行,做尘土飞扬,声势浩大之势。”
“我们出击之时,也会高呼我们是凉州边军,若那些贼寇忌惮边军威名,就定然会退去!”
柳青岳此刻走上前说道。
“若是他们不怕边军呢?这里距离凉州不远,这些贼人还敢劫掠军资,想必要么是有背景靠山,要么就是实力雄厚,敢和边军对着干,这样我们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