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掐着手指头,似乎还真的在细细盘算。
“这个嘛,这个丫头我本是打算当作我们胭脂阁的头牌来培养,接一次客怎么也得十两银子,这一年怎么得接个百八十回的,军爷,您给我五千两银子,这丫头您带走,如何?”
这马老六虽然依旧笑呵呵的说着,但是秦霄也发现,已经有不少的壮汉慢慢移动到了马老六的身后,想必都是这青楼里的打手。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但是今日我并没有带这么多钱,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回营去取!”
听到秦霄的话,这马老六嘿嘿一笑,说道。
“若是军爷银子没带够,那就改日再来赎吧!”
马老六说着,并示意身后的壮汉上前,准备将阿离拉走。
“等一下!”
秦霄跨步上前,挺直了背身说道。
“你们可知我姓甚名谁?”
马老六一摆手,拦住了正准备上前的壮汉,说道。
“刚听着这个丫头叫你秦公子,怎么,盘盘道?”
秦霄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倒是不用盘道,姓秦那只是我的化名,我告诉你们,我本姓薛名落同,这凉州边军的守将薛明冀正是我叔父!今天我要带走这丫头,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秦霄此话一出,马老六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你说你是薛将军的侄子你就是了吗?你怎么证明呢?”
秦霄此刻露出一个阴笑,说道。
“我不需要证明,就看你们敢不敢证明了!”
说罢,秦霄环抱着阿离便向前走下了楼,来到了这胭脂阁的大堂。
马老六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壮汉,此刻亦步亦趋,跟随秦霄的脚步也都来到了一楼。
“哎呦,我说秦屯长,你也好这口?”
正当秦霄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霄回过头,看到薛落同此刻正搂着一个姑娘向着自己走过来。
见到秦霄也来这青楼玩乐,薛落同笑了。
见到薛落同突然出现,秦霄笑了。
马老六此刻也听到了薛落同对秦霄的称呼,也笑了,于是说道。
“哼哼,这回没错了,你不姓薛,你不是那薛将军的侄子!来人啊!把他给我抓了!”
马老六招呼手下人继续上前,此刻秦霄拉着阿离一步跑到了薛落同身边,说道。
“没错,我确实不姓薛,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一位,就是货真价实的薛落同公子了,你们敢动薛公子一下吗?”
薛落同此刻也明白了,感情这秦霄此刻正拿自己的名号在这招摇撞骗呢!
“我了个去!秦霄!你是不是有病呀!”
薛落同一把将秦霄推开,对着马老六等人继续说道。
“他叫秦霄,我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你们该揍揍,揍完了给他扔到军营门口!”
秦霄见薛落同如此仗义的撇清关系,于是说道。
“薛公子,大家都是同袍,你想想我若是在这挨了揍,丢的可是咱们凉州边军的脸,换句话说,丢的是咱薛将军的脸,再继续说,丢的不就是薛公子你的脸嘛!”
薛落同一时不知如何辩解,这秦霄说的似乎还有一点道理。
此时,这胭脂阁顶楼的阁楼中,一位姿态柔美的女子将刚刚冲泡好的一杯清茶,递到了盘坐在蒲团上的男人手中。
男人穿着一身白素长袍,剑眉星目,俊美英豪,此刻正拿着一本书卷细细详读。
见的女子端茶,这男人抬起头,将手中的书卷放置在了案牍之上,伸手接过茶杯,说道。
“谢谢游姑娘!”
“司先生,您客气了!”
女子微笑颔首,一颦一笑,皆是倾国倾城之色。
这女子正是这胭脂阁的头牌及主人,游云溪。
咚咚咚!
阁楼朱门轻叩。
游云溪娇声说道。
“进来吧!”
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问清楚了吗,这楼下是何人在喧哗?”
游云溪轻声问道。
那丫鬟对着男人鞠了一躬说道。
“回禀小姐,司先生,在这楼下喧哗的是边军的两个屯长,一个叫薛落同,一个叫秦霄,其中那位秦霄,想要将马管事新买回来的丫头带走,但是拿不出赎金。因此,几个人争执了起来。”
听过丫鬟的话,游云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这不拿赎金强行带人,纵然他是边军军官,也实属过分了些!”
那司先生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游云溪见状,也给这位司先生到满了茶,问道。
“司先生,你认识这两个边军屯长?”
司先生摇了摇头,笑道。
“倒也不算认识,只是知道这俩人是什么身份,那薛落同是边军薛明冀将军的侄子,而那秦霄,正是咱们凉州秦烈将军的儿子。”
“哦?”
游云溪听到这司先生的话,不由得一惊,说道。
“那秦烈将军当年对我凉州有恩,世人无不感激,既是如此,一个小丫头而已,他儿子想要带走那丫头,便让他带走吧,司先生,你觉得如何?”
司先生呵呵一笑,说道。
“游姑娘,您是这胭脂阁的老板,自当按您的意思来!”
游云溪听罢莞尔一笑,回复道。
“就算我是这胭脂阁的老板,遇到了麻烦,可还不是靠咱们花满楼来解决嘛!”
西北有高楼,花满心时亦满楼!
当早年的玄机阁在凉州销声匿迹以后,各路江湖势力便开始纷纷崛起。
近些年,这些江湖势力中,以这花满楼风头最盛。
这司先生,正是这花满楼的楼主,司怜帆。
楼下,秦霄与薛落同仍旧在相互诋毁,这时,刚刚在阁楼的那个丫鬟走到了马老六身旁,对着马老六耳语了几句。
马老六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从不解,变成了无可奈何。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别吵吵了,我家主子刚给我传了句话,这丫头,你们带走吧!”
秦霄闻言,先是一阵错愕,随机赶忙满脸嬉笑道谢。
“还是薛公子的淫威好使啊!那就多谢马六哥,多谢薛公子!”
秦霄先不管这马老六的主子为何突然愿意放了阿离,只觉得先离开此处很有必要!
于是,秦霄立刻拉着阿离,冲破围观的人群跑出了这胭脂阁。
这时,薛落同也算是看清楚了秦霄怀中美人的模样。
“呦!小丫头长的还真是不错,难怪这秦霄如此冲动行事!”
薛落同感叹了两句,准备搂着姑娘继续去喝酒,这是马老六走了过来,说道。
“薛公子,刚刚有所招待不周,请您多多包涵!”
“哼哼,现在知道我才是真正的薛公子了吧!算了,我这人大人有大量,算了算了!”
马老六依旧是那副谄媚的笑容,说道。
“多谢薛公子!来人,给薛公子上一桌好酒好菜,算在我的账上!”
薛落同佯装拒绝。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一边推脱着,一边搂着姑娘走进了包房。
在回军营的路上,阿离也和秦霄诉说了这半年间的遭遇。
当那日阿离与杨老头收敛了破院的三具尸体之后,便也知道了秦霄等人并没有死于那场大火。
于是阿离仍旧与爷爷杨老头在临海客香居说书,她期待着有一天,能见到秦霄衣锦归来。
可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一个月,杨老头便感染风寒一命呜呼了,只剩下这阿离独自游荡在那临海街头。
客香居的廖老板本想留下阿离做个小丫鬟,正当阿离犹豫的时候,当今皇帝向天下宣布秦霄身份的消息也传到了临海,于是阿离决定去长安找秦霄。
可是这山高路远,江湖险恶,这阿离还没有走到长安便被人贩子掳了去。
接连倒了几手,直到被卖到这胭脂阁,才算是停顿下来。
那马老六见这阿离面容娇好,而且还是处子之身,心想好好培养一下,便绝对了可以高价挂牌!
今日,正是阿离第一次接客,也亏的阿离幸运,在此处遇到了秦霄,不然,那可真是豆蔻折枝,鲜花毁尽。
秦霄听完阿离的讲述,心中也甚至感叹。
没想到短短的数月,阿离竟然经受了如此磨难。
既然此刻阿离被自己解救,秦霄觉得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于是决定,要替那杨老头好好照顾阿离!
带着阿离来到军营之外,秦霄让阿离先行蹲在一处树丛中候着,自己去给她安排住所。
来到营中,秦霄找到了班树的军帐。
“班军侯,您这会方便吗?”
班树此刻本是在自己军帐中午睡,此刻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名字,于是悠悠的睁看眼,想看看是谁打扰了自己清梦。
见到来人是秦霄,班树赶忙起身,鞠躬行礼说道。
“少将军!”
秦霄无奈,上前拉起班树,说道。
“班军侯,咱不是说好了嘛,在这军中你不要称呼我少将军。”
班树挠了挠脑袋,呵呵一笑,说道。
“忘了忘了,嘿嘿,不知少将军,哦不,秦霄你找我有事?”
秦霄点了点头,将阿离的事大致与班树讲了一遍。
“班军侯,阿离她现在除了我便没有了其他亲人。所以我想在这军中能否给她找一个容身之所,以避免再被恶人骗去!”
班树抱着手臂做思索状,说道。
“这丫头也算是有情有义,对你可谓是一往情深,确实不能再让人流离失所!容我想想啊,,,恩,,,有了!”
秦霄见状问道。
“有地方能收留她了?”
班树点了点头,说道。
“在这军中唯有两个地方有女子,一个是宣慰房,一个浣衣处。那宣慰房你也知道是干嘛的,自然是去不得,那就去浣衣处,里边的主事是我前前任老相好,想必还会给我几分薄面。”
秦霄不由得撇嘴。
“前前任?班军侯,靠谱嘛?”
【西北有高楼,花满心时亦满楼!】